《爱格杂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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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格杂志文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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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医院时是夜里十一点,门诊部的长椅上早已空无一人,我继续锲而不舍地拨着耿乐的电话,却依然是无人接听。  
    莫名的恐惧渐渐攫取我的心房。  
    我是在为一个并不熟稔的医生在担心,并且这种担心来的迅疾。我的心中滋生出几分恼意,而伴随这股恼意降临的,是耿乐的声音,你急着找我?  
    眼泪居然簌簌的落下来。  
    想来是我低估了感情的力量,尤其是这样毫无道理毫无章法的感情。像是慢性毒药,待你回神,早已封喉。  
耿乐的模样一如初见,穿一件白色长袍,手里握着盛满咖啡的马克杯。香气袅袅的缭绕在空中,他伸出硬净的手指擦我的眼泪,你怎么在这里?  
    我却发现所有话被哽在喉头,只有拼命点头。  
    到如今我都相信心有灵犀一说,否则那日耿乐不会默默地引我走向楼外。月光倾泻一地,耿乐转过脸笑得几分挫败。  
    那个电话是我情绪控制失败的产物,我的大脑告诉我,我不应该打给你。所以我把电话丢在了办公室去开会。  
    但是我来了。  
    我终于能好好说话。  
    可话一出口我便知道我再没有斟酌推翻的资格。  

 
2009…9…12 19:58 回复  
 
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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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耿乐没有接过话茬,旷日持久的,我们沉默着。最后他说,我应该找一个本地的,彼此知根知底,没有悬念的人在一起。  
    我点点头,我也是。  
而后我们牵着手走出医院。  
    那依稀是H城的十月,那一段并不长的路我竟走出几分悲壮的滋味,我想起多年前读过的话,内容大约是,哪里有一堵墙,来成就你我的倾城之恋。  
    也许,这便是我当时的心境。                                                                                                                【也曾陪你看南国艳阳北国雪飘。】  



    年少时也曾设想过十八岁之后的恋情,是不是也会有小说里的荡气回肠。我爱对方爱到哭天抢地什么都甘愿,彼此纠缠折磨直至耗尽最好的年华。  
    最后修成正果或行同陌路,哪一样都显得酣畅淋漓。  
    只是真实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早在更早的时间里已经透支掉爱情里的血性,被现实磨得胆怯。仿佛爱情是最脆弱的天平,必须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付出与得到的平衡,才能心安理得的走下去。  
    而大我六岁的耿乐,相信更深谙其中的道理。  
    所以我们从未像其他腻在一起的恋人般,消磨着彼此的时间。耿乐上班或开会的时间里,我通常在上课或者兼职。而我们休假的时间里,耿乐偶尔会自己下厨做饭,又或者带我旅行。  
    耿乐有一本厚厚的手抄版养生食谱,我笑着说要看,他就按住我的手,等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再自己看也不迟。  
    我的嗓子便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  
    和耿乐在一起的那些年里,我们去过那样多城市,而记忆最深刻的,兴许是那一南一北的两座城市,海口与哈尔滨。  
    海口夏季的阳光灼烈而酷热,哈尔滨冬季的白雪寒冷而冰凉。这南辕北辙的风景,看上去美到极致,却也着实酷烈。  
    大二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站在大连的海滩上认真的对耿乐说,我不想回H城了。  
    耿乐就没有说话。  
    我们知道这个夏天结束后必须面对的选择,他的事业,我的学业,我们能为彼此牺牲多少,一切的一切,他说不出口,我也问不出声。  
    但好在,好在,也曾陪你看南国艳阳北国雪飘。  
    当我坐在返回H城的火车上时,我仍是没有忍住,飞身奔入厕所,大声嚎哭起来。  
    我知道他看见了,我自私的希望他能敲我的门,激动的告诉我他会跟我走。  
    可是他并没有。                                                                                                                                        【不选择其实也是一种选择,甚至是更加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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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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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




    我们都刻意的逃避着关于结局的选择,时光在拖沓中显得越发单薄。  
    与罗亚楠渐渐成为了朋友,他在我大二那年成功追到了同为老乡的新生学妹,也算是功德圆满。  
    我们时常坐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对酌,喝到半醉他便笑着揶揄我,你的小医生,跟不跟你走?  
    我听着店里放着陈慧娴的一首老歌,看着窗外逐渐纷飞的雪花,便恨不得一夜白头,不用再做两难的选择。  
深冬的时候老乡照例举行聚会,一行几十人,兴致高昂,颇有些同分离抵死对抗的意味。  
    耿乐那天正是值班,自然推掉同行的邀约。  
    酒到微醺,同桌大四的学姐认真地望向我的眼睛,你跟耿乐,他走还是你留,总该有个说法。  
    我颓然的握住杯子,嘴硬的摇头,我暂时不想选择。  
    可不选择其实也是选择,甚至更加不负责任。  
    我嘴里的酒像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结成冰,难以下咽。  
    结账后行至门口,学姐忽然转身问我,你真不回去?  
    我迟疑了片刻,如同和谁赌气般,大声的回应,我是会回重庆的。  
    然后我看见耿乐从对街慢慢的走过来,温柔得仿佛要融化这片雪。我们默契的相携离开,去往他的住所。他沉默地熬着汤,我倚着门板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耿乐的背影有些僵硬,顿了顿,他点头,喜欢。  
    那你想我留下来吗?我锲而不舍。  
    可是他依旧不肯回应我,连一句敷衍都欠奉。                                                                                    【仅仅是因为不够相爱罢了。】  



    我与耿乐,就这样拖着,对未来只字不提,我嘴硬不说自己的计划,他就亦死撑住沉默,算是给我的回应。  
    然而我们都知道,就算我们抵死不认,该来的迟早会来。  
    大三的春天,耿乐毫无悬念的升官,请我在H城最好的饭店吃饭。席间他掏出一只包装精致的丝绒盒呈给我,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甚至在心中暗自发誓,如果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便留下来。  
    可惜终究不是。  
    他问我耳环的款式可喜欢,我的疲态与敷衍,终究显山露水。  
    我们握着冰冷的手从饭店步出,他送我回到寝室,我挥着手说明天见时,包里其实已装着去往广州的机票。家人联络的机会,去外贸公司实习,我没有打算放弃。  
    我靠住寝室的门板,蓦然发现,我们终于快走到尽头。  
    实习持续了一个多月,耿乐像事先已知般的,没有寻找过我。除却每日必到的慰问信息,他总是说,再等等,以后就能够一直一起旅行。  
    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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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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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

    实习结束比预计的提前结束,我拨耿乐的电话,竟然是关机。像是有预感般的,我放弃了在广州的游玩计划,提前回到了H城。  
    找到耿乐的办公室,值班医生笑得暧昧,耿医生有事外出了。  
    我点点头算是作答,而后转入我们相识的车棚。距离最初已有近三年光景,车棚改建两次,耿乐的车也已由当初的两只轮子升级为四只。  
    一别经年,大约所有旧事都换了新颜。  
    我点一只烟,默默地看着耿乐开着车入棚,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不是外科新来的实习医生是谁。  
    我悄然离开。  
    躲开耿乐的决心一但下定便是狠心实施,他来找我,站在楼下拼命的拨电话,我佯装睡着,死活不肯接。  
    他来多几次,终究还是放弃。  
    很快熬到大四,我的工作敲定,那间外贸公司决定聘用我,我便乐得打包行李。  
    只是没想到耿乐却在宿舍楼下拦住了我,他似有几日没有心思打理自己,生出了胡碴。我们谈谈,他说。  
    我便笑了,我要去广州,票都已经定好。  
    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现在告诉你了。  
    我们陷入了难堪的沉默,而后他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数日后我收到耿乐快递来的养生食谱,我把它连同最初的那些药一起打包,随着我去了广州。只是我去到那里的第一件事便是辞职,我想我没有办法在那里工作,那让我觉得是我背叛了耿乐。  
虽然这结果已不重要,我们早已错失彼此。  
    回到重庆的第三个月我与罗亚楠取得了联系,他约我在火锅店见面,絮絮叨叨的提到耿乐,当我粗暴的打断他说我们早已分手时,他惊讶得张大嘴巴,他原本要来重庆的,据说连工作都已联系好。我临行时见他他还笑着说谢谢我没有与他为你“大打出手”。  
    我几乎是傻住,却捂着嘴巴没敢让自己哭出来。  
    活到二十三岁,我第一次恨自己自作聪明的理智。  
    那天夜里我没有悬念的失眠,从床上跳起来翻书,翻到那句“除了天灾战乱,太平盛世活得好好的两个人却分开,只是因为不够相爱”时,忽然大声呜咽起来。  
    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                                                                                                                    【而所谓圆满的人生,或许,永远在别处。】  



    后来的后来,我终该为这段并不跌宕的故事划下一个句点,而请相信我,我们平淡至极的人生里,死亡这样的剧情,永远都欠奉。  
    那已是我回到重庆的第三个年头,半夜闷得发慌,于是突发其想,开始用耿乐过去常用的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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