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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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以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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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对男人没兴趣,耷拉着脸推开他:“少来,你想的才不是我——”看了维盛一眼,意味十足地笑,“浩哥让我去驾校接小叶,顺路就带他过来玩玩。”  
 “哦~”小磊离了陈家,回来在维盛身边坐了,刚点了根烟,小A就骂:“别一起来就抽这么凶!”劈手就抢,小磊躲过了,笑:“呆会客人来了就不好抽了,当然现在过过瘾。”  
 “你就等着落病根儿吧!看那时候谁要你!”小A恨声看着他,小磊满不在乎地笑:“那时候谁知道谁呢!”  
 吞云吐雾间他倚着头,探究似地打量着略显局促的维盛:“怎么,浩哥舍得放你这个宝贝出来,透透气。。。?”  
 维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咬嘴里含着的吸管,小磊看陈家已经自顾自地开了瓶洋酒根本没管这边,便歪着头,笑:“还是。。。他也腻了?”  
 维盛如遭电击一样,恐慌又愤怒地瞪他。  
 小磊吃吃地笑:“这有啥的呀?浩哥有那个资本——你算厉害的了。。。你看见没,那个穿了四个耳洞的——就挂很多链子的那个,他可是还在你之前认识浩哥的,可才不过两个月,就在这卖了,现在干爹多到他自个儿也记不清了——他命不好,如果那时候浩哥没见着你,他可能还能撑久些——这儿混的几乎都是这样的——咱是比不上你金贵,和浩哥拜拜后就在这店里‘混’,好歹也算份工作。。。”  
 维盛的脸变地惨白,其实从他第一次见到小磊起,他心里就隐隐想过这个,但之后的幸福来的太快太汹涌,他已经无暇他顾。但如今小磊这样□□裸血淋淋地捅破他刻意遗忘的伤口,他无处可逃。  
 小磊有些快乐地看着他的表情,他从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这个被张钧浩过度保护的男。。。孩,他甚至还不能算个男人——他凭什么?迟早不也是步他,以及他们的后尘?这个圈子里的脱裤子比谈感情要来的容易的多的多。他恶毒地笑,轻飘飘地又说:“刚听说你在学车?恩,你还真幸福,这份遣散礼够重的,不愧是浩哥。。。你说他会给你买辆啥牌子的?我记得前年浩哥喜欢一个大学生,后来毕业了他想自个儿开公司做老板,浩哥就是送他部丰田,你么。。。该不能比他差吧?”  
 维盛的脸已经有些青白了,小磊说的话里有他不能明白不想明白的太多的丑陋,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却发现手晃地连杯中的液体都摇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不能相信,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象哥哥一样的男人会如此不堪,但那个夜晚,小磊轻浮的笑一直没能从他脑海中抹杀。  
 小磊轻轻一笑,低头吸了一口烟:“你也别这个脸。浩哥就是喜欢清醇的,别看我这样,以前比你还傻还较真呢,象浩哥这样的男人,上起心来能把你捧地上天,可一旦腻味儿了,你就别想再缠着他,还不如实际些,趁现在多拿些好处。”见维盛起身要走,忙伸手按住他,“别走啊?浩哥今晚会和他几个朋友过来 ——你不想等他么?”  
 维盛很想吼过去不想,但却鬼使神差般地坐下了。  
 过了八点客人慢慢地多起来,但却远远没有那次他们去香港的那个酒吧喧哗热闹。几个穿地比小磊还要露骨的年轻男人在客人中间蝴蝶一般地穿梭,偶尔被花蕊粘住了腿,就拧着腰在客人身边或腿上坐下,推杯换盏间色欲横流。  
 这才是真实的同志圈。维盛有些恐慌地闭上眼,他以为他和张钧浩之间该是不一样的,  
 “正主儿来了。”小磊的声音轻飘飘地,如蛇一般蜿蜒钻刺,他睁眼,小磊怒怒嘴,叶维盛茫然地看向门口,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维盛和小磊坐的位子是在L形的吧台一边,折过来的角度使的坐在VIP软包的张钧浩压根没注意到他。三个男人耳语了什么,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就在这时BAR里的音乐忽然换成十足的电饮摇滚,舞台四周嘶嘶地喷出干冰,所有人起哄,嘘声,叫好,烟雾在迷离的灯光下营造出汹涌的亢奋。聚光灯下一个人影忽然跳上舞台,四下的叫声似乎更大了。上台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一身黑色的铆钉皮衣皮裤,套着粉红色马丁鞋,画着眼熏妆,嘴上还涂着淡淡的唇彩,妖艳而张扬。  
 由于音乐太大声,小磊几乎是贴着维盛的耳朵说:“看见了吧?这是诺亚刚请的驻唱歌手。人玩的可疯了,那些有钱人在打这匹烈马的主意呢!”叶维盛还是坐着,仿佛没听见一般。他只看见乐曲响起,浑身叮当披挂着的男人扭腰跳舞,旋转迷离的灯下仿佛一条闻乐而起的蛇,所有人疯狂地鼓掌,吹哨——张钧浩与身边的朋友似乎耳语了一句什么,随即偏头示意WAITER开了一瓶CHIVAS送上台去,男人接过只喝了一口,就倒过酒樽,琥珀色的酒液倾泻一地,下一瞬间,他操起酒瓶砸向MIC架,玻璃碎裂声带起新的一阵兴奋狂热的尖叫!从来只爱听90年代粤语老歌还无数次被他取笑老土的张钧浩,与他们一样激动兴奋,难以自抑。  
 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在床上靠在一块儿,听那首老掉牙的《爱你痛到不知痛》,原来很多时候,恋爱中做的傻事,都是做不得准的。  
 重金属的节拍一下一下沉闷地踏在他的心房,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武侠小说中经脉欲断七孔流血的恐怖的痛感——他想呕,但他只是站起身子,向不远处的陈家走去,“我先回去了。”  
 陈家已经捧着不要钱讹来的红酒喝地有些找不着北了,听了三次才听清,大着舌头说:“我送你?”屁股没有离开椅子的意思。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回去。”  
 “浩哥也来了刚,你怎么不去找他?”陈家笑嘻嘻地凑过来,“不会是吃醋吧?咳~浩哥都闹着玩的,他们那圈子里的朋友们都这个样儿,要真改了那才丢人现眼了呢!”  
 维盛没理他,已经转身离开,再呆下去他真地要吐了。  
 陈家看着他挤开人群远去的背影,朝舞台上狂热舞动的人看了一眼,哼地发出一声怪笑。  
 维盛想走安全出口绕后门出去,但被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一挤,就有些发昏,更加头晕脑胀,跌跌撞撞地怕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冲进洗手间,弯腰干呕起来。晚上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下翻江倒海更是连酸水都要呕出来了,好半晌他才狼狈地直起身子,狠狠地冲了把脸。镜子中的自己狼狈不堪,惨白的脸,泛青的眼,和红肿的唇,满脸的怨恨愤怒和扭曲。叶维盛,谁把你变成这样一个怪物!  
 他想哭,但哭不出来。  
 张钧浩告诉他,这就叫成长。  
 。。。去他吗的成长!  
 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叶维盛没心思道歉,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想走不能。  
 他愤怒地抬头,一个面皮白净男人直盯着他,象盯上青蛙的毒蛇,吐着信子说话:“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下一步竟就推着他向墙上压,叶维盛一瞬间气到忘记挣扎忘记发火,直到男人酒臭的嘴压向他,才醒觉一样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变态啊你!”  
 男人吃痛,狠狠地甩过一巴掌:“装个屁啊!你不就到这卖屁股的吗?”  
 “滚!”叶维盛偏头躲过,一记直拳正中对方下巴,看着男人踉跄倒退,“都他吗离我远点,恶心!”  
 
 维盛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转车回家了,一直到站在楼道里看着自己熟悉的门,才找回一些知觉,他努力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沾到一丝酒气异味,才推门进去。  
 无论如何,他和他妈的日子,还是要过。  
 刚进门他就懵了,叶母躺在饭厅地板上,手边是一个摔裂的锅,他忙扑过去,扶起母亲,吓地魂都没了:“妈?妈!”  
 叶母虽然闭着眼,但还是哼了几声回应,维盛才吐出一口气,按下砰砰乱跳的心,拿薄荷膏按了按额头人中,叶母才睁开眼:“。。。维盛?你。。。回来了。。。今晚补习又很累吧?妈,妈本想下碗面条给你当消夜。。。怎么就眼前一黑——”  
 “妈,你晕了,我陪你上医院看看去。”维盛心疼地摸着母亲班驳的白发,短短几个月,母亲就象经历了一辈子的风霜苦寒。  
 “别别。”叶母忙摇手,“做什么这么费事。我就是有点发热,走路急了些发晕,年纪大了常有的,小毛病,上什么医院。”挣扎着起身,还要去收锅擦地,维盛忙拦住,硬把她押回房中,探了探额头,果然有些小烫:“还收什么?!你现在就好好休息,我给你找点药,明天没好转就一定得上医院!”  
 好容易服侍母亲吃药睡下,打扫卫生,擦洗地板,维盛瘫软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地瞪眼看着天花板。  
 累,累地不想动。  
 身与心,都如是。  
 突如其来的铃声划破浓郁的夜色,他惊了一下,才慢慢地看着包中滑落出的手机。  
 那还是张钧浩在一次月考后送他的“礼物”,最新的款式。他讽刺地勾起嘴角,缓缓地伸手,接起。  
 “喂。”  
 “维盛,还没睡哪?”电话里是张钧浩一如既往沉稳好听的低音。听维盛应了,才呵呵一笑,“今天晚上都在家?”  
 “学完车陈哥就送我回来了。”维盛轻轻地问,“你呢?”  
 “也是啊,今天难得晚上没事了,还不赶紧着回家歇着。”张钧浩还想再腻歪几句,维盛忽然插了一句:“我困了,明天轮我带早读,得早起。先睡了。”  
 张钧浩当他真累了,忙嘱咐他:“读书是读书,别太辛苦,不值得,不就高考么,大学不要你哥要你,还能养不起你这三两肉了?”说完自个儿可劲地乐。  
 维盛恩了一声,挂了。低头看着手机断后闪现一瞬的光芒,眼角忽然一阵痒。但终究还是扯了扯唇角。  
 他说的,人要笑,永远地笑,无论心里被割地如何支离破碎血肉模糊——这才算长大。  
 
 
 9.  
 
 升上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单伴着他的驾照一起发下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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