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水薄荷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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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似水薄荷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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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他那张俊逸的面容,笑着问他:“为什么要我陪你去苏州?你喜欢那里?”

  陈西宁放下筷子,凝神注视着我,说道:“不,因为你喜欢。”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你凭什么就认定我喜欢?”

  陈西宁低下头,继续吃了一口泡面,吃完后才漫不经心地说:“我看了你发表过的文章,所以,知道。”

  我心里大大一惊,他这番不经意的话恍如刀子一般,横亘在我心里,一阵阵的疼。我故作镇定,微微一笑:“陈西宁,你这又是何必呢?”

  陈西宁望着我,一瞬间眼睛愈发忧伤起来,然而却是坚定无比,“林昕你知道有一种酷刑吗?把人用湿牛皮裹起来,放在阳光下曝晒,等牛皮干了收缩,会把人箍得眼珠都要掉出来!”

  我再度愣住,隔了一会儿问他:“你是想这样折磨我?”

  他笑了,笑得我心里止不住的疼,我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紧接着我听到他说:“是我想这样死去,因为爱上你太难过了,还不如壮烈牺牲算了。”

  我的心有些酸涩,一年了,这一年里,我又何尝不明了他的心思。如果没有白悠远,说不定我会和他在一起,会好好怜惜这个大男孩。

  “上辈子我一定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才中了你的蛊,见了一次就不行了,定在那里,无力自拔。”陈西宁的脸此时异常苍白,却依旧散漫地笑着,“他奶奶的,爱情就是一场瘟疫,我他妈死得冤枉。”

  我笑了,陈西宁总能这样打破僵局,诙谐的面容间明明暗藏着一颗受伤的心,却能一如既往地微笑和若无其事。 。 想看书来

她的爱情,在不动声色地开放(3)
或许,爱情真的如陈西宁说的,就是一个前世今生的劫数吧。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至深的甚至可以是宗教,无比虔诚的迷恋,烙在骨髓里,一辈子无法抽离。当然,它可以从天而降,也可以顷刻化作虚无。一切源于尘土,又归于尘土。

  过去,已成过去,它只是记忆的残影。你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回忆,除了回忆,已经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能将一个人留在身边。回忆,那是世间最美好的储存柜,它永远不会发霉,不用生锈,你要相信。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又再度柔软地疼起来,一阵一阵地抽疼。现在,我不能再闻薄荷的味道,我拒绝这种味道。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具体的人和事才能让人回忆和心酸,没想到味道也会。而从前,我多么喜欢,喜欢到欲罢不能,以至于我的洗发精、沐浴露、护手霜、唇膏,甚至木糖醇,全部全部全都是薄荷味!

  因为,白悠远就是一个薄荷味的清凉男子。

  第二天中午,我们才到的苏州。因为几乎没什么行李,所以一下车就直奔美食街。据说这儿的小吃是出了名的好吃,那条美食街有个有趣的名字,叫“太监弄”,吃完馄饨、小笼包之后,陈西宁还买了一只“贵妃鸡”,我们边走边啃,丝毫不理会旁人惊奇的眼神。

  后来我回味起那只贵妃鸡的美味时常说,那只叫花鸡是我平生吃过最好吃的鸡。

  而这时陈西宁总会纠正我说,不是叫花鸡,是叫花子吃的贵妃鸡。

  不过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薄荷糕。其实薄荷糕没有贵妃鸡好吃,可因为它的名字,薄荷,透着清冽之气。因了它,也因了那个散发着薄荷味的男子,我如此喜欢,喜欢得难以忘怀。

  我们真正在苏州一共待了三天,这三天我们去了同里、乌镇、绍兴,苏州真的很美,和我想象中一样古典,在此之前,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和白悠远各自穿着一袭飘袂的白衣,漫步在烟雾缭绕的烟雨江南之中。

  我抬起头看着这片秀丽的景致,微微感伤。这是我的春闺梦里地,而和我偕行的人却并非我的春闺梦里人。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你到了哪个地方,和谁在一起,你想起的只会是一个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当然,我还想起李以歆,此时此刻她又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做什么?

  我们白天遍处游玩,四处拍照,恨不得把整个苏州都尽收眼底,藏着掖着带走。到了晚上会混得很晚才回去旅馆,旅馆有一个有别致的雅称,叫啡舍。我住的小屋外是千年的小桥流水,木窗边开着朵朵的小花。夜深人静之时,我就会倚在窗前,思恋着心里的那两个人。于是,惆怅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回校之前的前一晚,我打了个电话回家,听到了久违了的母亲的声音。

  “妈!”

  母亲的声音里也充满了一丝惊喜,“昕儿……”

  “妈,我……放假这几天去打工了,所以……没回家。”我越说越愧疚,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欺骗了母亲。

  母亲却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依旧关切地说:“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妈。”我打断了母亲的话语,小心翼翼地问着,“您一切还好吗?他是不是还……”

  “没有。”母亲笃定地回答道,“昕儿,妈一切都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别再挂怀我了。好了,长途费很贵,妈挂了。”

  我的心里一酸,慢慢挂了电话。妈又在骗我!怎么可能一切安好呢?其实我何尝不想回去,只是……是的,我在逃避,逃避早已破碎了的家庭,既然我无力使它粘合,便只能选择无止境的逃避……

她的爱情,在不动声色地开放(4)
我回校的那天,李以歆也刚好从上海回来了,当她知道我这几天和陈西宁一起去苏州游玩时,心里放下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笑着对我说:“知不知道我那几天愧疚得要命,一直在想着你现在在做什么,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也没人接,害我白白担心了几天。”

  我淡淡一笑,并没说什么。

  这以后她的恋情也在开始逐步明朗化。从早到晚,甚至到凌晨,电话与短信几乎不曾停歇过。这之前,我想了很多,也逐渐释然了,然而她依旧没有告诉我实情,她告诉了整个寝室的人,惟独不告诉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我明白,只是这种明白不曾明朗过。

  我们的关系开始进入僵持化,一起逛街时我们不再手挽着手,而是我在前,她在后,因为她正兴高采烈地在讲电话;一起吃饭时我们不再相互夹给对方,而是我吃着饭,她扒着饭,因为她依旧兴高采烈地在讲电话;一起睡觉时我们不再攀谈过一句话,而是我向左侧躺着,她往右侧躺着,因为她还是在兴高采烈地讲着电话!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于是第二天我告诉她,“以后我们各自睡一张床吧,因为你手机的光线太亮了,我睡不着。”

  李以歆看了我一眼,她的双眸在我眼前幽幽一晃,接着我听到她低低的声音,“我恋爱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本该雀跃或者替她高兴的,然而我没有,心里却是万分的惆怅。

  “其实每个女人的灵魂深处都有一团火,等待着一个人前来取暖,一个女人的寂寞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如果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对我伸出手,如果他的手指是热的,那么他是谁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李以歆说得出了神,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向我解释,我想我越来越不了解她了,以前我以为她足够坚强、足够理智,可事实中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过了很久,她忽然抬起头又说:“现在,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我愣了一下,不过一瞬又勉强笑起来,我想这是我有史以来笑得最丑的一次了。我说,“恭喜你啊,也恭喜我,以后再也不必被你烦得哇哇跳了。好啦,一会儿你把自己的床铺收拾一下,我就不帮你了,衣服还在外面没晾呢。”说完后,我赶紧跑了出去,抬抬头看着正午的阳光,明媚依旧。而我在阳光下,却泪如雨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她的爱情,在不动声色地开放(5)
后来,李以歆到底还是没有搬床,我们和好如初了。只是,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那些藏匿于心底深处的暧昧已经渐渐在挥发,更准确的说是越藏越深了。

  二00一年的国庆节,李以歆再度去了上海,只是她回来之后,我却无意间在她的旅行包里发现了一盒杜蕾斯。

  我傻了眼,拿着那盒杜蕾斯傻傻地坐在床沿,半天没动静。

  兴许是我自己太过保守,兴许是我一厢情愿地以为她也该如此保守,总之我觉得有一股寒流,已经慢慢地侵入了我的体内,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其实我原也不必如此痛苦,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疼,很疼。

  当李以歆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立时就明白了一切。我看到她的脸色一阵惨白,她慢慢走了过来,轻声说,“你都看见了?”

  我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本来是想……”

  “林昕。”李以歆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你现在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我冷冷一笑,说:“没有。”

  “你别骗我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我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了,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没有!没错,他本来是准备了这个东西,想……可是被我拒绝了,后来我把这个东西带了回来,只是……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以示警戒。”

  我淡淡一笑,说:“你不必跟我解释的,这是你的自由。”

  李以歆垂下了头,神色显得很哀婉很忧伤,她低声继续说:“其实我本可以不必跟你解释的,但是……我不想让你误解我,真的不想,其他人我都可以不管不顾,可你不行!”她越说越激动,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我也知道这个理由有多荒唐多可笑,但是不管怎么样,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已经没什么再可说的了。”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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