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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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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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小心翼翼问着:“小姐让王靖过来做什么?”

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小姐会回答,所以在沈长安正儿八经回答她时,差些吓得收不回张大的嘴。

“让他送封信去玉门关给世子。”

半晌,阿莲才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道:“送信给世子做什么啊?”

沈长安把玩着茶盏,笑说着:“还能做什么,妻子想念丈夫了。”

这个回答,再次惊得阿莲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了,这回可是半天都没反应,口水都差些不自觉流下。

“行了,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莲子羹,端一碗来。”

阿莲木木点了头,出了房门后,才反应过来,高兴得有些不能自持,她家小姐开窍了,也懂得卖乖讨巧写信给姑爷了,真是苍天开眼了。

可惜,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等阿莲端着莲子羹回来时,却又看见王喜从小姐屋里走出,这回她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不到一个时辰,竟有两名陪嫁的王家亲信前来,绝对是有大事情的,可是,小姐却支开了她,这是最大的不信任啊!

通红着鼻子,两眼含泪要落不落,这就是沈长安端过莲子羹时看见的阿莲的模样,不禁想笑。待莲子羹喝完,沈长安才开口:“瞧你委屈的那样儿,等会我怎么带你出门,看来还是唤王齐跟着我好了。”

阿莲立刻一个激灵,站得笔直道:“不委屈不委屈,不过小姐又要出门?上午不才带着小少爷出去过了么?”

“这么多问题,看来是又想留在家摘金银花了。”

阿莲赶忙摇头:“不不不,小姐出门,身边怎么能少了阿莲伺候,呵呵。”

沈长安憋着笑,点头,“那赶紧的,王叔的马车备好了,你先牵着阿蛮过去。”

她话音一落,就看阿莲一溜烟不见了,不禁摇头笑了笑。此时的阿莲肯定不知道,她和阿蛮与小姐要去的地方却是南辕北辙……



宁安街的将军府是圣上登基之时赐予孟田的,这些年由于孟田常年驻守边关,将军府一直门可罗雀,而今时不比往日,沈长安到达将军府时,门口已有被侍卫拦下的许多官员与商贾。

孟将军与当今圣上有着出生入死的交情,难怪一进京城就有这么多人上赶着阿谀奉承。沈长安行至门口,亦毫无例外地被守门的将士拦下。

“将军不见客,要么回去,要么去那边等着。”士兵冷着脸说道。

沈长安看了眼门口石狮子后头的那一堆人,却是笑了笑,道:“麻烦通禀孟将军一声,说是洛阳故友来访。”

岂料那士兵颇为鄙夷地指了指后边一众人,道:“那些都说是将军故友,一个个都去通禀,将军还有清净日子?”

沈长安挑眉,只得让一旁王齐亮了身份。

一听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门口的士兵立刻和颜悦色,身板都弯了几分,道:“原来是南平王府的贵人,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麻烦世子妃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便有管家亲自出来迎接,沈长安却让王齐在外头候着,独自一人由管家领着去了将军府后院见孟田将军。

管家只把沈长安领到了孟田屋子门口,便用手示意沈长安进去。

偌大的屋子里,乍一眼沈长安并没有瞧见人影,若不是里头突然传出两人的说话声,沈长安都有些不好意思往里屋的屏风后头走去。

说话的除了孟将军,还有二皇子李恒,二人正巧对弈,同时看见沈长安。

对于在这里见着李恒,沈长安诧异却又不诧异,不诧异是因为李恒与孟田交好,朝堂皆知;诧异,却因孟田回京,朝堂都知圣上有些忌惮其兵权在握,功高震主,而李恒却不避嫌在此与他执子对弈,面对与三皇子颇为亲厚的南平王府之人,李恒依然坦然相见,这般率性,沈长安竟觉着比那斯文儒雅的三皇子来得更叫人佩服。

先开口的是李恒,他靠着椅背,抱臂瞥着沈长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坏笑,道:“郑夫人,府上这几日不该很是忙碌?竟有闲情来将军府?”随后看了眼孟田,很是随意地问出:“你什么时候和咱们郑夫人攀上交情了。”

孟田却是看着沈长安:“我与夫人好似哪里见过?”

沈长安浅笑:“几日前,将军进城,吾养的狗惊了将军的队伍。”

孟田这才点头,一脸恍悟,道:“夫人请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长安却并没有坐下,而是走上前几步,看着二人对弈的棋局,笑了笑:“巧了,吾今日带了份礼物来,也与这棋有关。”

是一本失传许久的棋谱,上边记载了远古至今的许多不解棋局之谜,是爱棋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孟田将棋谱捧在手中,翻阅了几页,满脸欣喜。倒是李恒看着沈长安,道:“你倒是把孟大哥的喜好打听得清楚。”

沈长安大方点头:“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

沈长安才说话,孟田却已将棋谱合起,递回给沈长安:“无功不受禄,孟田此处回京已打算卸甲归田了,夫人所求之事,孟某怕是无能无力,夫人还是收回棋谱。”

沈长安摇头,只道:“无论长安所求将军能否相帮,棋谱长安都不会收回。将军与阿蛮有缘,便是与洛阳王家亲近,算来,长安不过将军晚辈,晚辈看望长辈,棋谱只是见面礼。”

这句话,才是让孟田认真地瞧起了长安,喃喃道:“洛阳王家?姑娘不是姓沈?”

一旁李恒替他解惑:“洛阳王氏表亲嫁与南平王府世子,这可曾是长安城里热议的话题,孟大哥在边关太久,长安城内许多消息都太过滞后了。”

孟田听罢,只问道:“王庭西是你表兄?”

沈长安点头,“长安十岁后,便养在王家,阿公为长安延西席、聘教习,学习都与表兄一块。”

孟田这才神情舒展开:“难怪看姑娘谈吐得宜,举止有礼,王家的家教,我是见识过的。我与你六表兄确有些情谊,可姑娘所求,我怕是无能为力。”

沈长安只是笑笑:“长安还未开口,孟将军就急着拒绝,实看不出孟将军与表兄的情谊何在。”

沈长安这么直接的将他一军,孟田却仍旧摆了摆手,道:“我知姑娘所求何事,怕是为了你那小姑子而来吧。皇上与长公主亲厚,连长公主的求情皇上都听不进,找我也无用。”

沈长安摇头,只道:“将军多虑了,长安岂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圣上顾及匈奴,和亲之事任谁都是劝不动的,长安只是听闻孟将军与匈奴左贤王多次相较战场,惺惺相惜,颇有些交情。。。。。。”

沈长安话未说完,便被孟田打住:“呵,夫人这话是说孟某有通敌之嫌了?”

沈长安笑道:“这里并无外人,孟将军无需小心翼翼,王家养不出那些绞尽心机套话的小人。我只知道,人生知己除了挚友,还有敌人,您的才华本领,旁人岂会关心,真真了解的,只有挚友,和敌人,就如二皇子与左贤王,皆是最懂将军的人。”

孟田低头看着棋局,半晌没有说话,李恒也是佼有兴趣地盯着沈长安瞧,一时房间内静默。

许久,孟田才出声:“不愧是王庭西的表妹。看在庭西面上,我本该相帮,可是,我真无能为力,我了解呼延,知他很是满意郑玲郡主,是绝不肯换和亲人选的,南平王府还是趁早做好郡主出嫁和亲的准备,作为家人,如今能做的,便是让郡主风光出嫁了。”

沈长安再次摇头,“长安已说过,并不是为和亲之事而来,长安所求,不过希望将军留住匈奴左贤王在长安城至少一月。”

孟田一愣,并不知沈长安此举何意,只犹豫着:“这……一路来长安的路上已耽搁了许多时间,呼延此次计划只逗留个三五天便启程回去,平白多留半个多月,倒是不容易啊。”

“容易又岂会来求将军。”沈长安直视着孟田,说道。

“我倒是好奇,你要留住呼延作何?”一旁一直静默的李恒突然问道。

沈长安回视李恒,低头,温顺说着:“都说匈奴左贤王是匈奴战神,奴家只是求夫君在关外平安。”

李恒只是挑眉,不知信与不信,而后颇有意味地说道:“夫人倒是对世子爷很是上心嘛。你所求之事既然不容易,郑夫人也得有些诚意吧。”

“二皇子何意?”

李恒抬手,很是随意地指了指棋局,道:“你若赢了恒,这件事情,恒便替孟大哥应下了。”

沈长安低头,看了眼未完的残局,孟田执白子,棋盘上白子已是一片大好局势,趁胜追击,应该不出几步,便是胜局,遂笑了笑:“谢二皇子,长安便陪你下完这盘棋。”

沈长安正要落座取子,却被李恒拦下:“错了,夫人用黑子。”

这话一出,连孟田都忍不住皱眉,黑子已无胜算,二皇子此举,明摆不想帮人,何况,李恒还曾见识过沈长安的棋艺,毫无章法的差劲至极。

沈长安却没有半分犹豫,将棋盒对调后,很是礼貌地让李恒先走。

李恒亦很不客气地捻起白子,嘴上却说:“夫人当真让我先?恒不客气了。”

可也只是一盏茶功夫,原本形势大好的白子,此时却有些丢盔弃甲,孟田在一旁观战得用心,都不知是何时起,二皇子便开始一败涂地的。

“二皇子,你输了。”沈长安将手中黑子落下,很是笃定地看着李恒,说着。

李恒盯着棋局,愣愣看了许久,才是利落地拍了拍手,“确实,恒输了,当初不知是何人在父皇面前下棋毫无章法,输得惨烈啊。”

“与君王对弈,自然有可为有不为,此中道理二皇子应该更为明了。”

李恒不置可否,只是侧身朝孟田,拱手道:“孟大哥,对不起了,这事,可要麻烦你。”

孟田点头应下,却对沈长安刮目相看:“昔日曾有幸与王庭西对弈,已觉他棋艺精湛,却不想王家更有高人。对了,我记起王庭西曾说过,他的棋艺远不如……一人,说得莫不是你?”

沈长安浅笑,没有回答,只道:“谢二皇子承认,时候也不早,既然所求之事已有了眉目,长安便不叨扰,告辞。”



直到沈长安离去,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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