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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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女镜-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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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烟对身体不好,”羊角辫仿佛没有察觉,嬉笑道,“安仔,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八成是疰(朱)夏了,”老龚接口道,“你没看他脸色很黄的吗?”

  “对了,安仔,听说几个月前,有个和尚做法事被吓死了,是真的吗?我们学校都快传疯了。”

  “有的。”我正色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哼,我才不信呢,老师说了,封建迷信害死人,所以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羊角辫握着小小的拳头。

  “静儿,你可千万别去”我慌忙道。

  羊角辫凑到我面前,眯着眼睛看着我,哈出的气息几乎扑到了我的脸上,“安仔,你怕我出事么?”

  “是啊,是的,真的,我……”我支支吾吾地,这小丫头,真是的,别在老爹面前对我表现得这么亲热么。

  小丫头直起腰,义正严辞地说:“毛主席教导过我们,要扫除一切牛鬼蛇神,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就是有鬼,也要把它揪出来打屁股!”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老龚叔家的。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定了定心神,慢慢地拿出那两根筷子,再在口袋里好一阵摸索,摸出了几支“太阳神”口服液的小瓶子,拔开纸塞,缓缓将粘稠的黑狗血慢慢地倒出来,涂在筷子上,仔细地涂抹均匀,将几瓶黑狗血都用完后,便把筷子放在那里慢慢阴干,心里叹了口气,下一次又要去找哪只黑狗的麻烦了。

  老规矩,白天是要睡觉的,晚上才有精神念经。

  可我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屋里其实安静的狠,表哥拄着拐杖去前屋那家打牌去了,小白脸睡在西房,可我还是睡不着,脑子里一会闪过那不祥的狗叫声,女人的哭声,一会又闪过不应该出现的长长的头发,一会又为那个冒失的小丫头担心。

  忽然,西屋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往我这里走了过来。

  “安仔,”小白脸笑着道,“不睡觉,烙什么烧饼啊。”

  “我有点怕的。”我轻轻道,本来都不想去的。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老头教我的时间最长,我可本事着呢。”

  想想倒也是,没有金刚钻,敢揽瓷器活?

  和小白脸闲聊了几句,便一头睡了过去。

  东平庄离我们村比较远,估摸着要个把钟的脚程,虽然是平原,但沟沟坎坎得也走得很是辛苦,终于问到了王有福的家,便往前赶了开去。

  那是一套七架八起的屋子,和一个小点的前厅组成的宅院,昏黄的罩子灯从里面照了出来,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那天的中年人和一个面色惨淡的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人站在一起,往我们这里眺望,看到之后,挥了挥手,就把我们引了进去。

  一般人提到丧事,总认为是悲悲切切的,其实不然,一般八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故去了,家里人甚至感到高兴,倒不是晚辈不肖,因为毕竟活了个不错的岁数,也算是有福了,这样的丧事被称为喜丧,往往象征性得哭一下就行了,即使是想到了伤心的地方,一般也就在心里缅怀了,遇人甚至还要堆出笑脸。

  这样的法事是我们最愿意接的,往往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眼前的这门显然不是这一类的,刚刚进门,就听到了里屋传来的悲切的哭号,院内坐着的宾客无不黯然,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我往里面瞄了眼,只见一中年妇女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忽然大声地喊着,转而又痛骂着,身下一个小小的女孩紧闭着眼睛,睡在草席上。

  未及30岁而死,是为讨债鬼,连棺材也不准预备的,晚上超度完,就直接裹草席下葬。

  坐在桌子边,一如往常,主人给端来了两大碗红烧肉,分别放在我和小白脸身前,我们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浑没有狼吞虎咽的兴致。

  才七岁啊!

  灵堂设在前屋,吃完之后,便把经书木鱼等拿了出来,打开经书,敲着木鱼,慢慢地念了起来。

  小白脸还掏出了一面铜镜,随意地放在了桌上,我心里一紧 正是表哥的那面,却没有吭声,慢慢地念我的经去了。

  宾客都散去的很早,在这样的丧事上,划拳喝酒地喧闹,显然是不恰当的。

  随着周围渐渐地静寂了下来,我原本安定的心又渐渐地悬了起来,在中屋停尸的地方,那个小姑娘她会不会乱动?

  “别紧张,”小白脸轻声道,他正襟危坐,宛若一个得道高僧般。

  忽然小白脸脸色一变,站了起来,跑到门口,抬脚就朝一只探头探脑的猫踢了过去!

  “你干什么?”我莫名其妙。

  小白脸轻舒了口气,“猫身上阴气很重,又能通灵,这屋子它不能进的,会惊动了亡人。”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尼姑或者是女道士来念经守夜,就是这个道理。

  继续慢慢地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其实我心里很是期望老君他老人家,能照顾我们些的,毕竟念的经也不算少了。

  快子时了,外面漆黑黑的一片,门外三尺多远的地方,罩子灯就照不到了,我停下敲木鱼的手,去把罩子灯捻大了些,仍然没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隐隐约约的哭声响了起来,女人的哭声!

  我霍地站了起来,不顾满脸疑惑地盯着镜子的小白脸,沉声说道:“今天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吓唬我这么多天,我要找她算账,大不了一拍两散,桃木剑带了没?”

  “带了!”小白脸缓缓地抽出一小巧的桃木剑,递给了我,忽然开口一笑,“对么,这样才像个男子汉!”

  我不答话,拿过桃木剑,奔到门外,就循着那隐隐约约的哭声而去!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这次听得更清楚了,我头皮都快发炸了,奈何牛皮已经吹下了,只有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努力地分辨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据说鬼是一阵白色的雾气样的东西,还会随着能力得增长变化颜色,我打定主意,只要一看到,立马上去狂捅一翻。

  那哭声断断续续地,似乎很是悲惨

  “呜呜呜……我的头……我的头到哪里去了?……呜呜……谁借一个头给我……”

  我压制住回身就跑的冲动,忽然发现,这哭声似乎不是那么飘渺,就在不远的地方,我提着桃木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第六章 己巳
周围真的是漆黑一片,不过当眼睛适应了这黑暗后,就能隐隐约约地分辨出天光,甚至还能看到些东西。

  我走到了一个稻草堆前,发现那女鬼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甚至还有一丝绿莹莹的光!当下不敢怠慢,左手掏出那双狗血筷子,右手提着袖珍桃木剑,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草堆之前,有一片白色的衣角!

  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举剑就冲了过去!

  忽然我呆呆地立住了,映着那莹莹的光的,赫然就是两个羊角辫!

  那个死丫头竟然还回过头来对我妩媚一笑!?

  当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一个虎跃跳了过去,不顾小丫头的尖叫,将她抱住,然后放在膝上,狠狠地打屁股!

  羊角辫“格格”疯笑着挣扎着,“别打了,别打了!”

  我慢慢将她放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

  将荧光棒收了起来,然后打开了手电筒,双肩还不时抖动着。

  “这玩笑可千万不能开了,”我对着眼前俏丽的少女叹了口气,“会吓死人的,还头到哪里去了,亏你想得出。”

  映着手电筒的光,羊角辫嬉笑着说:“那个和尚本来就是有心脏病,只是恰好发病罢了,偏偏你们个个都说得那么悬,想要蒙骗广大的人民群众,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你也没必要吓唬我们啊。”

  羊角辫不答腔,只是笑脸盈盈地看着我,那弯弯的眼睛格外的秀气,仿佛都要滴出水来。

  我实在按耐不住,一把抱住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好柔软的身体,多么芬芳的气息,我彻底的迷醉了。

  小丫头有点慌了神,七手八脚地把我往外推。

  终于,我松开了她,停了下来,虽然我很想继续刚才那*的感觉,可是被咬破的嘴唇,和脸上的脚印,时时刻刻在提醒我,眼前的是个小辣椒。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看了老半天,她蚊蚋般细声说道:“你没事吧?”

  “没有,想不到你脚丫子力气还蛮大的。”

  她“扑哧”地笑了,忽然上前搂住我,大大方方地把嘴凑了过来。

  我是真真正正激动了,就是听到女鬼的哭声,都没有这么激动过!顾不得嘴刚刚被咬过,又要去吻眼前的小美人。

  “咳!”

  羊角辫和我犹如触电般,立时就分了开来,虽然光线很暗,依然能看到她脸上腾起的红云。

  想也不用想,自然是小白脸这个促狭鬼过来了,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咳,我在内心中,早就将他浸了三四十遍的猪笼,灌了五六十桶的辣椒水。

  “啊,这个,安仔,想不到,不闹的桃树先结果,不叫的狗儿先开食啊,啊,哈哈!”小白脸笑的很是下贱。

  我被将得说不出话了,干脆将羊角辫一搂,示威似地看着他,小丫头很有钻地的冲动,从她掐我的力度上,完全可以分辨出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在稻草堆里夫妻恩爱了,先进屋吧。”

  我们三人一起往王有福家的前屋走了回去,进屋的时候,小白脸往地上撒了些香灰,叫羊角辫踩在上面走。

  “这为的什么?”羊角辫问道。

  我笑容可掬地说道:“娘子,这香灰有一定的阳气,可以掩盖你身上的阴气,保险起见,你还是从香灰上走过去吧。”

  “你们这是封建迷信,加歧视妇女,我坚决不从这香灰上走过去。”羊角辫又一手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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