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与孙悟空 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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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与孙悟空 阿尧-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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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酒分手时约定了下个周末老地方茶餐厅见面,下周末当面拒绝吗?拒绝了以后便再也没有理由见他了吧?这个人作为朋友来说,真是一位十分好的朋友,没得说。再也见不到,一定会想念的。可是不拒绝又是万万不行的,他不可能接受一个男人,更何况是花名在外家世显赫的商业精英。
    还是不要当面说,一见到他肯定什么都忘了,还是打电话比较好。
    周一那天想,明天就给他打电话,要拒绝个彻彻底底。
    周二去公交公司应聘公交车司机,累了一天,就没打。
    周三帮朋友做事忙一整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十一点了,想着这么晚了不要打扰人家的好。
    周四,因为已经拖了三天都拖成习惯了,想反正还有明天嘛,明天再打,也能多一天时间好好想想语言要怎么表达。
    周五没组织好语言,又没打。
    周六的时候意识到,明天就要见面了……周一明明下定决心要拒绝,这一周时间是怎么没的!?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拖泥带水不果断的人。继续见他,给他希望,这跟感情骗子有什么区别?自己竟成了原本最鄙视的感情骗子了。
    杨齐天抓起电话。
    按了一个号码就放下。
    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十八年来第一次失眠。
    拒绝的电话,无论如何打不出去。
    但是周末,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赴约,他不能再害人家了。
    杨齐天周末找朋友练车技去了。既然应聘公交司机就要好好准备,下周二复试,通过了就可以上班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要认真对待才行。
    练车练到晚上八点,朋友们都扛不住了,纷纷回去。杨齐天坐公交回家。路过韵味茶餐厅,下意识地向里面望了一望,这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抱着这种缅怀的心情在公交车驰过的几秒钟时间里扫了一下茶餐厅,然后就看到了杨晋的车停在茶餐厅外面。
    约的是下午两点,现在是八点。
    从两点等到八点。
    心一下子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猛地一疼。
    自责和负罪感盈满全身每一个细胞。
    心脏被揪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连下车确认一下的勇气都失去了,更不用谈下车去告诉那个人不要再等他。
    这个时候想起那个人曾说过他等他等得很苦,他在酒吧门口说“你相信缘分吗”那种天真又偏执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中。他说他生下来就是为了等一个人,他说这个人是杨齐天。与一生的漫长相比,今天从两点等到八点也许对他来讲还不算难熬,但等待过程中从充满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的心情是一样难以承受的。
    杨齐天坐在车里,痛得心脏都缩紧了。
    他到底也不知道那天他等到几点。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仓皇奔逃。
    工作的事还算顺利,杨齐天当了62路公交司机,过起了上班族的生活。
    自从那次失约后,杨齐天再也没有联系过杨晋。每天晚上睡觉都记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拉上窗帘就能把那个身影从脑海里隔离一样。他们两家离得那么近,杨晋却再也没有来找过他,想来那么聪明的人,早知道他失约的含义。他对待自己是绝不同于对待别人的那种温柔,但这个人表现的再温柔说到底骨子里都是高傲的,没那么死皮赖脸。似乎昨天还在一起谈天说地欢聚一堂,今天就变成两条平行线,无法相交了,其实人生中遇到的好多人都是不主动争取就会变成平行线的。
    适应了上班生活,就觉得上班挺好,忙起来,便没空理会自己的心情,不会悲春伤秋,长吁短叹。只是偶尔路经那天混混欺负女孩的墙角会停一停,自顾自想半天,夜凉如水,风吹得人心乱,站到冷的时候快步向自己家走去,绝不向对面那栋楼看半眼。真是奇怪,他们明明住那么近,却从未在楼下巧遇过,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不自己创造,哪里有那么多巧遇,又不是编小说。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早晨照常开车,在站点停下,杨齐天公式化地说着:“上车请往里走,后面有座。”陆续上了几个人,这时右侧街口有一辆车停下了,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白衬衫,米色西裤,侧面对着他,他看得清楚,是杨晋。
    心一下子抽痛起来。
    不算远的距离,只隔着一条街,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那人怎么瘦成那样,腰更细了,不盈一握的感觉,风一吹就能折,侧面看就是个纸片。脸上胡茬没刮干净,显出沧桑和忧郁来。他在打电话,眉头皱起,脸上有一种被压力压得要崩溃的紧绷感,他大声喊了一句:“妈我不会结婚的,你不要再……”后面的话淹没在汹涌的噪音中。
    不会结婚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在等自己?立即下车的冲动涌起得那么突然,差点要扔了一车乘客什么都不管冲下去,去见他。好在总算还剩点理智,开车,走,离开他,不要再想了!
    已经一个月了,他会不会依然每周末去茶餐厅等呢?
    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要这样逃避呢?他明显过得并不好,如果早跟他说,他必不会这样。
    杨晋以前有那么多情人,人家那你情我愿,分手也分得明明白白,哪像自己,居然连一句“我不能接受你”的话都说不出口,就这么拖着,然后放他鸽子,让他自己领悟,自己可真是个混蛋。
    车开得精神恍惚,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熬到中间休息时间,看了看手表,两点二十,掏出新买的手机给杨晋打电话。
    “喂,你好。”那边接的很快,快到杨齐天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场白呢。
    “啊,是我。杨齐天。”
    “有事吗?”声音很镇定,本以为突然接到自己的电话他会很激动。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对你明确说一句我不能接受你我们不要再见了。“你在做什么呢?”
    “在上班,十分钟后要开会,从这里走到会议室要五分钟,所以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如果是别人听见这种话肯定要说“那我下次打给你好了”,杨齐天不是别人,被这话激出了怒气,说:“是吗我也很忙,我只有三分钟时间呢。”
    “请说。”声音镇定得有些冷淡了。
    “你那天在茶餐厅等我等到几点?”
    “没等多久,坐了一会就走了。”
    杨齐天刚想说“你骗人”,杨晋就接着说:“正好你打电话来,我想跟你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去茶餐厅。”顿了顿,他说:“我不想再等了,你说得对,人应该现实一点。”
    杨齐天的台词被抢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愣在那。
    “还有,我搬家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再没有遇见过他。
    人家都搬走了,自己还天天拉窗帘,真是可笑。
    “我明天的机票出差,离开这里之后这个手机号就不使了。”
    连唯一的联系方式也要断吗?杨晋做事还真是够狠。
    一阵难堪的沉默,杨齐天不知该说什么,杨晋也沉默着,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挂断电话。
    杨齐天转了无数念头,脑子里乱成一团,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许久,听见那边的杨晋用云淡风轻的口气说:“那么,再见。”
    杨齐天挂了电话,看一眼通话时间:四分五十九秒。
    这人时间掐得可真准。原来这种一切尽在掌控冷静理智的样子,才是杨晋的真面目。



☆、第四卷第七章

  杨晋借出差之便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旅游去了。
  
  他去了很多地方,柔情的江南,苦寒的塞北,游遍大半个中国。没有目的地,兴之所至,撑一叶扁舟,卷一张轻帆,夜幕时分顺江而下,一人一舟一壶酒,把月光融入酒中,与江上清风对饮。风吹叶响,如情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点点渔火,如幽冥世界中的鬼眼闪烁不定。
  夜色苍茫,偶闻虫鸣,两岸建筑物只现个轮廓,像什么猛兽,黑黝黝地缩成一团。
  撑船的老汉不停聒噪,向他介绍本地名胜古迹,风土人情,杨晋一句话都听不入耳,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
  他身边有撑船老汉,他跟人在一起,可他却觉得,是独自一人活在广阔的天地间。
  寂寞,像一只长着锋利指甲的手,抓住他的心脏。无处可躲,无法可施。
  在冰凉的月下,在澄清的江上,在欲醉不能的无奈中,想起那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少年。
  心忽然一疼。
  疼得要用烈酒才能压下去。
  酒入愁肠,化为一股热流,直冲眼眶和鼻子,奋力压住流泪的冲动,喝光最后一滴酒,极目远眺,放空思绪,让轻风抚慰面颊,看夜空中阴暗的云朵,享万里孤单,感无边寂寥。渐渐郁结稍解,最后风流云散,不留一丝痕迹,脑海中空白一片。
  爱情就像一根针,总在不经意间准确刺中心脏最脆弱的那个角落,任你外面铜皮铁骨,也无法低档这内心深处的痛苦。
  还好,杨晋想,我还撑得住。
  
  时值隆冬,江南多呈衰败之象,无雪,有雨。
  撑一把当地特产油纸伞,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巷子里。房檐滴水,滴答滴答,暗含天地至理的韵律和节奏。远处传来某个少数民族少女飘渺的歌声,空灵柔和。
  把脊背挺直,把胸膛挺起,一个人,一把伞,一身雨水,在凄风苦雨的人生路上踽踽独行。
  寂寞是一把刀,一刀一刀慢慢地割他的肉,不肯给个痛快。寂寞是喝不醉的酒,在胸腔里发酵、升华,氤氲了黑白的人生。寂寞得久了,便学会了享受寂寞。一个人的时候,自在,自由,可以把纷乱的思绪理清,更加坚定不能拖人下水的决定——他已经身在地狱,他不能把另一个本应有大好前途本应有妻有子的人也拉下来。
  
  随便登上一列火车,离开。火车经过皑皑雪原,停下。不跟随旅游团去旅游景点,专往人迹罕至的乡村荒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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