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她看见真田腰间闪耀而出的银色。如镜般的刀面,可以清晰映照出她发丝的影子。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也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男声,带着惯常的暧昧。
“葑铘小姐,你说得没错。”
没有迟疑或者惊异,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表情——或许这就是最异常的。葑铘优雅地转了半圈,裙摆荡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忍足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难道这一次,这里也有医患纠纷?”略有些刻薄的词句,带着戏谑的笑容却依然令人惊艳,还有那魅惑之后的骄傲。
后者没有答话,只是耸耸肩。吊起嘴角,仿若暗示。
葑铘伸出一只手,张开的五指在手腕的带动下流转。当她的手掌再次正对着忍足的时候,指间是一封打印纸。纸上“挑战状”三字历历在目。
“这个?”
“是,也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却是最准确的答案。
忍足走过去,张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真田先生,还是把刀子收起来。在这里可没有外人。”
真田没有理他。他的目光定格在冷库深处那些箱柜的夹缝间。
“你觉得没脸见我吗?”低沉的质问声传来,看不清他的面容。
冷库中安静下来。只有制冷剂的“呜呜”声在无力地回荡。
阴暗潮湿的冷库深处,传来“叩叩”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排风机中透入的微弱的路灯光,从那里反射出来,映成锐利的剃刀颜色。这光色来来回回的折射,直到将这冷库的温度更映射的寒气逼人。
“果然是你。”来人没有说话。或许该说,是真田在他说话之前,便插入进去。
没有回答的声音。
那人走到真田的面前五米远的地方,站住,然后冷冷的望着他。五官不甚相同,却一样地散发着冰冷孤傲的气息,唯一的不同,是他脸上的那副无框眼镜,使他更多的有一点书卷气。整齐的西装下,同样,是一把日本刀。
执刀之人?
真田发出不屑的冷哼。
冷漠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来回。葑铘和忍足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你还有脸佩刀?明明已经违背了刀的道义。”出人意料的,在不久之后,真田就率先打破了沉默。很少见到他如此激进,不免让观战的两人有大跌眼镜之感。
“我没有。”清冷的话音,正如冷库中无处不在的寒气。戴眼镜的男子发出了今夜他的第一句话。简短精练,一如他的人。
似乎本该是辩解的场景,却由于他出乎意料的简短发言而使周遭再度陷入沉默。
“啊,算了,大家的目的反正一样。”或许是因为耐不住这种冷淡,忍足推推眼镜,想要在两人之间充当“调停”的角色。“国光,还是如挑战状上所写,我们开始工作吧。哪组先查出军火位置,那么就算哪组赢。”
若放在平时,这不失为一种绝好的公平办法。
然而放在现在这个场合,却有点简单的滑稽。毕竟,横亘在这两组人马之间的,不仅仅是一次任务的“输赢”,而是两个执刀者之间压抑已久的名誉之战。
没有人说“开始”,也没有人说“拔刀”。
真田与手冢两人默契地同时拔出刀,避过忍足,交战。
刀锋掠过,冻结空气。
金铁交鸣,铿锵有声。
闪掠而过的刀光刻入周围的箱柜,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日本刀交击的声音,盖过了天地之间的所有声音,包括那一丝丝喑哑的“嘎嘎”声。
没有人察觉,周围发生了什么。
直到脚下一空。
排风机中透进的白色路灯光在头顶闪烁,飞速的远离。
在下一瞬间,黑暗笼罩。身下,是坚实的土地。
此时,四人才明白过来——他们已经跌入一个幽深的地窖之中。
6' “葑铘!”下意识的就找寻那个女子,是真田从开始赏金猎人生涯以来的习惯。冰冷的地窖里,抛开人气的生旺,有的只是阵阵捉摸不透的阴冷寒流。
“我在这里。”甜美而无暇的声音,从不远的身侧传来。
当真田看过去的时候,却不想看到那么一幕令他不痛快地场面。
忍足,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手快的男人,至少在相关女人尤其美丽女人的时候。以自己的身子做垫背将葑铘抱在身上,如今这暧昧的姿势正是由于他那双抱着她的手。
这种男人就不该出现在世上!有这么一瞬间,真田这么觉得。
“葑铘小姐真是柔弱无骨的轻盈啊。”讪笑,出现在那张满是男性魅力的脸上。
“多谢,虽然这是事实。”比魅惑,也许忍足尚不如葑铘。这个女子有着举手投足间的神秘风韵,这一点,无人企及。
然而虽然女主角并不急于离开忍足的怀抱,不代表没有人会来破坏。
“葑铘!”这是真田再一次的呼唤,声音,已经明显低沉了许多。
“忍足!”这是那个从出现就鲜少开口,甚至比真田更加沉默更加面瘫的男人的声音,再次冷冷的出现,为的只不过是一份看不惯。
当然手冢这份看不惯只是针对忍足调戏女人的做法,细川葑铘,那个漂亮的令人目眩的女孩子,毕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身为一个男人,那份初见的触目惊心不可避免。用这个形容词,只是想说明手冢所见的美丽女子很多,却没有一个拥有这样让他惊艳的魅力的。
故意撇开眼不再看,是因为那个女子不知为何转而对他的嫣然一笑。
“呵呵,弦一郎不要生气嘛~我也是可难得才不乖这一次的嘛~”轻盈的闪身就像流星的闪烁一般迷人,带着光芒的点足回到真田身边。
你根本是哪次都不乖!这是真田心里的话,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尤其在那个宿敌在的时候。真田并不知道手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的出现,无疑解释了他近来的几宿噩梦所谓何因。
不,那不是噩梦,是现实。比噩梦更不愿让人想起的事实!
冷酷的面上是仇视的视线,真田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男人,尤其每每在手臂被那柔软的纤细所轻挽时。
但是心里不期然的放松,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
“于是我们都到来了很好的地方呢~”抬眉低首,笑与不笑之间。“该算是弦一郎你和那位……的功劳吧?”刻意的称呼和在功劳两个字上加了飘的音韵。
“误打误装,但也和我们的情报一样。”这个时候,忍足不忘的是显示一下他们组合的优越。
如今身份已然清晰的显现,赏金猎人,他们两组都是。
这本不是为了伪装,便也没有伪装。
“情报没有教人怎么出去那可糟糕了……”笑,仿佛这本只是一件好笑的事,即使身边那两个男子间的气氛又恢复剑拔弩张。
在他们都了解这地窖的再无第五者和习惯了这里的时候。
冲动是万恶之首。这个时候忍足只想这么吐嘈一句。没有说,只是因为他的搭档那看似冷静的面容下,也有着最激烈的心态。
是不是现在流行表里不一?
与葑铘对视,才发现她的眼里的笑意,似乎也有这个意思。眨眼,那意思是你我的共同点毕竟不少嘛……美人。
下一刻,那明明该只和他搭档以眼神拼个你死我活的高大男子却突然左移了一下,正好将他暧昧的注视阻挡了大半。
心里暗笑,这是什么情况以为他忍足不明白吗?呵呵……
不过不可否认的,原本那冲动的双刀比拼,确实因为这个看似意外的事件暂时停止了。即使,两个人都那么不甘心。
“美人你很喜欢挑逗我……”魅惑,带着明显的情色意味,还有笑。
同样是笑,那不语中的若即若离,可能是更诱惑人的存在。
“既然挑战了,游戏也开始了,现在不开始还等什么?”
7'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的大多是冰冷的墙壁,以及转弯处。
其实这地窖更像一个迷宫,如果它真的足够大且没有那么多看起来就像藏匿东西的厚重铁门,和……那浓厚的完全掩不住的烟火味道。
“闻到这味道我就想起圣诞节的花火,一簇簇的很漂亮呢~”永远有本事在紧张的时候联想到轻松的事情,是葑铘的本事。
而她每当这样的时候总习惯更贴近真田,对真田来说却是喜忧参半。其实他从来都不排斥她的任何想法,如果,他能是和她共同执行这些事的人。
幸村,那个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稳稳的埂在两个人中间。
其实有时候真田总觉得葑铘对幸村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不是她男朋友却比她男朋友更了解更贴近她……还,在间或的时候享有她的温存……
“弦~一~郎~”
“我有在听。”轻声,他的话。属于真田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凌乱。在这个时候,他除了儿女情长,还要解决宿敌。
宿敌,是的。他和手冢的问题,不见是不见,再见,他决不给他逃的机会。一切阴谋和罪恶都不可能永远的隐于黑暗,所以当年手冢的卑鄙行为,真田决定不再姑息。
“葑铘,等会你……”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停在唇边,让她去和忍足直接对上,真田发现他其实也是那么那么的不乐意。
那个忍足一看便知是情感败类,他岂有将葑铘送过去的理由?而且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聚在一起,这句话再次从侧面被印证了。
沉默,不是没有理由。
“弦一郎,等下我去对付忍足,你安心的和那个冰山较量吧。”身边那一抹嫣然,却像看穿他的想法,倾吐的那般适时。
尤其葑铘又以忽然踮起的脚尖凑近他的姿势在他耳边说的。暧昧,滋长的无声无息。
怔愣。“你……”
“所以,即使不想对宝宝或不二说,回家后你要给我讲整件的原因噢。”手轻抚过臂弯的温存,和那留下此句话便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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