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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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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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红衣不知他这样问话是为什么,提着心思了一会儿,颔首静静道:“没得罪过谁,每日除了在府中待着,顶多就是去敦义坊走走,再不然就是进宫待一会儿。”

“没有过争吵?”席临川问得更近一步。

红衣一滞:“有……”

“和谁?”

“杜若。”她轻一衔下唇,“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互看不顺眼久了,自然难免要吵。这点小事……还写到信里去?”

“哦。”席临川为作置评,思忖少顷,再问,“宫里呢?有没有出过什么事?尤其是唐昭媛那里。”

红衣一愕。不知他从哪里看出了什么端倪,但觉他必定已是打听到了什么。抿了抿唇,便如实道:“有。昭媛娘娘让我进宫去跳了几次舞,最后一回……有意让我在陛下面前跳。点了名要看《佳人曲》,我……没敢。”

他的神色骤然一凛。

果然是没记错,这一年,唐昭媛的的确确是在宫里惹了些事的。

经她这般一点,他终于想起了是什么事:上一世的这会儿,唐昭媛也召了先前教阮氏和张氏的舞姬进宫,那次虽不是红衣、也未必如她一样擅舞《佳人曲》,但能被虞司乐选中教家人子的,想来也是舞艺不错。

前世此时虽然并无战事、他在府中,但叫个舞姬走只是一桩小事而已,他当然无心拦着。如此过了几回,直至有一晚那舞姬没有回来,翌日才有御前的宦官专程来回了话,说是皇帝把人“留下了”。

彼时他对此没有上心,后来那位当了宫嫔的舞姬在宫中过得如何也没打听过,倒是没想到重活一世,这事落到了红衣身上。

而红衣拒绝了。

潜意识里,他觉得此事和方才皇帝所言之事有什么关联,可一时又摸索不出。凝神思量片刻,他又问红衣:“这事怎么过去的?”

红衣一愣,如实道:“我把腰牌给陛下看了,陛下知道我是冠军侯府的人……就让我走了。”

自然而然地没提皇帝误以为她和席临川有什么“关系”。

席临川沉吟起来,目光一扫见她忐忑满面,便随口让她先回去了。

红衣怔了怔,打量着他的面色,一直在指间紧捏着的银票到底没抽出来。



皇帝说有两封信是从宫里递出的……

头疼。

感觉在这事上他重活过一遍都没什么大用了,上辈子他对宫里的事完全不关心,这唐昭媛究竟怎么一回事,他半点头绪都没有。

深缓一口气,席临川站起身来。他拎起大氅往外走去,一边披上一边告诉守在外面的齐伯:“备马,去大将军府。”



红衣心里七上八下地往回走,怀揣着心事,脚下走得也慢。尚未走出多远,就觉身畔一阵疾风过去,抬眼一瞧,便见席临川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她心里一惊,原本抽出了个边缘拿在手中端详着的银票又被噎回袖中,再看看同样疾步离开的齐伯,心慌得更厉害了。

府里安静了一刻。

两刻后,有士兵队列齐整地入了府,将所有有人住的地方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过一刻,十余禁军也进了府门,飞鱼纹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微光。

乐坊里,歌舞姬们各自闷在自己房里,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一步——眼看着院里不管是士兵还是禁军都佩刀带件,谁知会不会这会儿迈出门去就被一刀砍了?

但这仍不妨碍众人知道外面的情状如何。

此事好像和乐坊多少有些关系,不断地有家丁来向虞氏禀事。虞氏也安不下心在自己房中坐着了,就在次进院中等着。

绿袖扒着门缝侧耳听了一会儿,眉心一蹙:“好像……刚带了杜若去问话?”

红衣扯了扯嘴角:“公子刚回府啊……这是出了什么事,闹得这么大阵仗?”

“不知道。”绿袖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听说早先赐死了邹氏,莫不是和她有关?”

二人大是好奇地胡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房门“笃笃”一响。

绿袖前去开了门,外面是个禁军——是那位镇抚使,红衣不是头一次见到他了。

“红衣姑娘。”他略一颔首,看向红衣,“大将军有请。”



红衣茫然地站起身,随着这他出了乐坊。并没有再去席临川的书房,而是直朝着府中会客的正厅去。

偌大的正厅中,大将军与敏言长公主均在座,席临川自然也在。

红衣走进厅中时,杜若恰好被带出去。二人碰了个照面,杜若惊魂未定的样子让红衣也更加紧张起来。

“大将军……”

“免了。”

她刚要见礼就被敏言长公主打断了话,长公主看向郑启,郑启面色铁青地看了红衣一会儿,沉声道:“旁人都退下。”

原在厅中的守着的禁军听言一并退了下去,只那镇抚使还在。红衣惶惑地等了一会儿,才听得大将军又道:“我们需要你做些事。”

 第44章 宫宴

红衣紧绷着神经听着,然则这一语之后,郑启却久久没说出下文来。

她心惊胆战地四下张望。

郑启蹙眉轻喟,看向席临川,再度问了一遍:“你当真要这样?”

“是。”席临川点头,声音清冷沉肃,“此事我信得过她。”

郑启终于点了点头。

他重新看向红衣,一句句缓缓道:“有人以你的名字向外递信,用的是赫契语。”

红衣心里一悸。

“但是临川执意认为不是你。”郑启又道。红衣微微愕然,望向席临川,他却没什么反应。

“我们必须向陛下交待清楚这人是谁,就算一时查不清,也要先证明和你无关。”郑启沉然说着,睇她一眼,又说,“这些日子会有人盯着你的,但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说白了就是暗中监视。红衣垂首未语,轻轻点了点头。

敏言长公主略微一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安排,但他觉得让你知道为好。你最好管得住自己的嘴不往外说,若不然搅了局,这罪责可不是我们替你担着!”

“……诺。”红衣轻应一声,知道这些都非商量,不由她反驳什么。

大将军与敏言长公主说清了这些,便一同离开了,红衣施下礼去恭送,礼罢后仍觉心中惴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不用怕,盯着你的人不会做什么的,除非你想跑。”

“哦……”她喃喃应下,心里却仍难免不舒服——知道被人监视谁会舒服?只是眼下不配合不行,就算她现在拿出钱来说要赎身估计也是没用的,非得熬过这一遭再说。



秋夜的寒风在窗外轻拂而过,窗外的树叶一阵窸窣。

半梦半醒的红衣下意识地睁眼望去,恰逢树叶又一阵窸窣,几道黑影一晃而过,吓得她差点喊出来。

——倒是忍住了,定神一想也知道外人想混进冠军侯府并不容易,这几道黑影,大概就是监视她的人吧。

虽然她不舒服,但对方这样奉命彻夜“盯梢”,估计也挺累的……

基层工作者最辛苦了……

红衣心下掂量着,舒一口气,安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而后摸黑到案边倒了几盏茶,搁在檀木托盘中,一起放到窗外。

盖上被子闷头接着睡,努力不想外面隐藏着几个彪形大汉的事。

气定神闲,一夜好眠。



三日后,席临川听罢禁军的又一次回禀,皱了皱眉道:“镇抚使大人,您好胆识啊。”

对方自然听得出他这“恭维”的弦外之音,打了个哈欠:“君侯既然信她,在下试一次也无妨。”

席临川笑而未语,又听了几句无关红衣的安排,待得镇抚使离开,举步就往乐坊走。

在乐坊门口守着的小厮正打盹,他径自推开院门,院中正练着舞的一众舞姬,动作乍止。

原本舞在半空的水袖自也飘落下来,众人皆觉得有点尴尬,望着门口的席临川,半天没回过神来见礼。

“……咳。”众目睽睽之下,席临川神色尤其窘迫,咳嗽一声,目光停住,“红衣。”

红衣一怔,见他转身往外走,理了理衣裙忙跟上去。席临川示意旁人重新关好院门,定下脚看一看她:“今晚跟我进宫。”

“……啊?”红衣一讶,席临川神色浅淡地解释了一句:“宫里设宴庆贺凯旋。”

……所以呢?她去算怎么回事啊?

宫宴也用不着她这侯府的舞姬啊!

她一副诧然不解的样子丝毫未动,席临川淡睇她须臾,肩头一松,抱臂道:“红衣姑娘,你胆子挺大么!”

红衣迷茫地望着他。

“陛下疑着你,我央舅舅请禁军来解你嫌隙,你还敢给禁军备查?不怕让背后之人在茶里下点东西害了禁军、让你这辈子都洗不清楚?”

他语中莫几个字说得有点森狠,大有恐吓的意思。红衣的羽睫眨了一眨,理所当然道:“不会的……”

席临川眉头一皱:“什么不会?”

“不管这人是谁,如果功夫高到在禁军眼皮底下下药而不会察觉,早就可以把那信往我屋里搁上几封……这样只要一搜,我横竖都是洗不清楚。”她低语着说着,好似有点害怕,仍是解释得很明白,“这不是……没有么?”

席临川挑眉,好笑地端详她一会儿,重新板起脸来:“我不管这些。反正你今晚跟我进宫参宴,去准备吧。”

“……”红衣一噎,抬眸觑见他不由分说的神色,只得屈膝一福,“诺。”



穿越到这大夏朝这么久,府中宴席见过不少次,但宫宴着实是头一回。

虽然是与席临川一同去“赴宴”,但红衣仍谨慎地将自己心态摆“正”了——这等宴席,她才不会被当做客人看呢。左不过是个婢子的身份,是以今天晚上身在宫中,规矩礼数什么的……自己小心为好。

踏进宫门时恰是许多赴宴宾客初到的时候,这是为凯旋而设的宴席,他们见席临川这骠骑将军来,自然要迎过来寒暄几句。

红衣乖乖地低头站着不说话,默不作声地施了一个又一个万福。直至七八个人陆续离开,席临川才脚下一驻,朝她一瞥眼,闷着声道:“你不用挨个见礼……”

“……哦。”红衣脸上微热,点头应下,又随着席临川接着往含章殿去。

含章殿中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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