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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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8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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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坐着不动,看着张永微颤颤的起来,脸色铁青。

坐在附近的还有几个柳乘风的心腹,有新军的钱芳,锦衣卫的陈泓宇,内阁的焦芳,以及一些重要的骨干份子。

大家满是悲愤,唯有焦芳脸色如常。

这一次朝中的官员多数都去迎接朱佑阮,可是焦芳却没有动身,反正他已经是铁杆的柳党,就算动了身,人家也不会看上自己,在这一点上焦芳是很聪明的,不到万不得已时,他绝不会朝三暮四,朝三暮四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他趁着这功夫,立即就赶来了这里。

“殿下。”焦芳捻着胡须道:“摄政王这么做,分明是冲着殿下来的,若是殿下一点举动都没有,难免被人看轻。依老夫看那摄政王是想给殿下一个下马威,张永若是被放去了孝陵,往后这下头的人难免会心存摇摆之心,殿下何不如立即入宫觐见太后,无论如何也请太后收回成命,只要保住了张永,摄政王想要拿捏殿下,只怕不容易。”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内厂掌印太监之职干系重大,落在摄政王的手里,对殿下大大不利啊。”

柳乘风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张永身上,道:“张公公怎么说?”

张永道:“奴婢自然是希望留在京师,只是……”

陈泓宇怒道:“不过是仗着姓朱而已,就以为可以拿捏厂卫吗?他现在拿下了张永,接下来就是锦衣卫了,殿下,焦大人说得对,咱们必须反击。”

柳乘风微微一笑:“反击,拿什么反击?他是宗室摄政,又有太后的懿旨,要反击,谈何容易。”

陈泓宇一时语塞,随即懊恼的道:“实在不成,那就让锦衣卫抓一些人,看他如何。”

这是最蠢的办法,如今已经落于下乘了,柳乘风摇头。

钱芳道:“新军这边,也有疑虑。种种迹象看,摄政王一旦站稳了脚跟,只怕就要清洗了,殿下,这摄政王让勤王的军马入京,其实就可以看出端倪出来,这分明是不信任新军,提防着殿下啊。”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这可以算是他们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机,他们的对手甚至比刘瑾更加强大,因为这个人代表着摄政大权,代表着名分。

柳乘风吁了口气,道:“你们啊,就是受不了委屈,都是本王平时太纵容你们了,现在有点委屈,就像了不得了一样。安陆王确实是针对本王没有错,也确实是提防本王更没有错,可是他是摄政,本王只是藩王,又能如何?戒急用忍嘛。至于张永,只怕暂时要委屈一些,至于诸位,这些时日也要谨慎,切莫让人挑出什么毛病出来,这……毕竟还是大明的天下啊。”

钱芳皱起眉,柳乘风的意思太明确了,隐忍虽然是办法,可是这么下去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毕竟楚王身边真正死心塌地的都是骨干,至于其他人都是附庸,一旦柳乘风不肯出面,一味的隐忍,让那摄政王随意来收拾张永,下头的人会怎么想?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楚王是打算回到自己藩地了?若是他回藩地,大家在这京师就真的是左右不靠,任由那摄政王处置了。

其实不只是焦芳担心,在座的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因此大家都不吭声,脸色阴沉。

柳乘风皱眉,道:“怎么都不说话,觉得本王的话说的不好?又或者是不服气?”

陈泓宇不禁道:“卑下有些不服,不是卑下有意顶撞,只是弟兄们跟着殿下,如今全仗着殿下的庇护,都有今日,殿下一声令下,弟兄们上刀山下火海也没什么话说,可是一味隐忍,卑下却以为未免让人寒心,殿下,不能忍哪。”

柳乘风瞪了陈泓宇一眼,随即又冷冷地看向众人:“你们和陈泓宇也是一样想的?”

众人纷纷点头,道:“实不相瞒,陈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你们何故要逼本王呢?”

众人又不吭声了。

柳乘风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几,慢悠悠地道:“走到这一步,你们的难处本王能体会,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不忍了吧,你们想要惊天动地,那么本王就给你们一个惊天动地。”

第九百七十二章:反了,有人要反了

正阳门。

这里的防务已经完全交给了从山东抽调来的官军。

山东汉子们身材魁梧,唯独这说话总像舌头打了个结,嗡嗡作响,不去细听,很难交流。

正阳门包括箭楼和城楼,与瓮城墙连为一体,瓮城中驻扎着四千余官军,因为是客军,所以连武官们都在瓮城大营中起居。

朝阳门那边传来的热闹景象他们自然无缘看到,不过此前就已有几道命令传递传来,摄政王要求加强戒备,不得懈怠。

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出差错,至少带兵的山东副将梁朴宽不敢怠慢,他亲自去城门处巡视了几次,惩罚了几个玩忽职守的部属,这才回到自己的大营。

日上三竿的时候,又是一名传令官抵达这里,不过这名传令官与上次不一样,飞鱼服的打扮,腰间挎着的是绣春刀,并非是从兵部来的。

他手里拿着的,乃是楚王腰牌。

梁朴宽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楚王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可是按道理,楚王直接传令给他,未免有些不合规矩。

于是他连忙召集了营中的诸将和亲兵,请使者抵达大帐,一方面是给使者面子,省的得罪了楚王,一方面也好多拉几个人承担干系,让大家做个见证。

这使者是一路快马而来,浑身都被汗水淋透了,目光扫视了帐中一眼,拿起楚王令箭,大喝一声:“山东副将梁朴宽速速接令,大明楚王有令,命你立即集合你的部属聚集瓮城之内,所有官兵不得擅自进出瓮城,正阳门原先防务,交由新军,不得有误!”

梁朴宽呆住了,事实上帐中许多人都呆住了。

如果说楚王下一道命令,让他们加强戒备,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一个时辰之前,摄政王就已经有令,令他们严防死守,卫戍正阳门,可是现在呢?现在却又是楚王让他们滚到一边玩泥巴去,这两个殿下的命令可谓是背道而驰,最大的问题是,应该听谁的才好?

摄政王毕竟是当家的,而楚王威势太盛,如今正是如日中天,得罪了谁,都是要命的事。

“是不是错了,楚王殿下……”梁朴宽提出了疑问,他有些心虚,觉得今日似乎太不寻常,恐怕有大事要发生。

这使者却是冷笑:“一点差错都没有,这是楚王亲口传达的命令。楚王说了,抗命者,杀无赦!”

使者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道。

不对劲!

帐中的诸将面面相觑,太不对劲了,大家已经意识到,今日京师肯定要闹出天大的事来。

许多人心里都开始盘算,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自己应该处在什么位置。

梁朴宽亦是为难,当年他是受过楚王节制的,楚王的厉害他早就见识过,他心里早就有过想法,这世上惹谁都好,就是万万不能招惹楚王,招惹别人丢脸,招惹楚王要命。

可是不招惹不成啊,摄政王才是正主,今日若是从了楚王,往后他还有好日子过?

不过梁朴宽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聪明的人早就成了别人垫脚石了,他既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不吭声。

因为他知道,他不吭声肯定会有人吭声。

营中的诸将果然有人吭声了,说话的是参将张远,张远不是大老粗,却是个直肠子,他冷冷一笑:“我等只听从兵部调遣,什么时候楚王可以调动了,楚王想做什么,难道想图谋不轨吗?”

这句话很严重,差不多就等于是骂柳乘风造反了,其实张远之所以撕破脸,原因大家也心知肚明,前几个月与蒙古人鏖战的时候,张远的堂弟因为违反了军令,直接被柳乘风砍了,不过当时是张远理亏,而且又受楚王节制,所以不敢声张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张远站出来,未尝没有报复的心思。

而其他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既没有劝阻张远,也没有做任何表态,他们都在等,对这些丘八来说什么都是假的,现在张远做了出头鸟,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若是张远没事,大家也就没什么顾忌,可要是张远……

这楚王的使者只是冷冷地看了张远一眼,脸色冷漠,道:“大胆,你敢诽谤楚王殿下?”

张远怒容满面道:“在京畿中擅自调兵,这还用本将诽谤,快滚出去!”

他已经按住了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发难。

楚王使者却显得很平静,他盯着张远,最后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说杀的时候,使者显然没有抽出腰间绣春刀的意思,他背着手,一动不动。

而这个时候,帐中却是出现了变化。

骤然,一个亲兵突然跃出,长刀抽出,朝张远杀去。

张远早就有了警惕,冷冷一笑,也是拔刀相向,不过毕竟比亲兵慢了一步,只得挺刀向后急退,他冷冷大笑:“原来咱们营中也有狗番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眼中掠过了一丝不可置信,随即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在他的前胸,一柄长剑直接自后贯穿而出,鲜血淋漓。

杀死他的不是亲兵,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武官,军中的守备官赵承。

亲兵是厂卫,这守备官也是厂卫,帐中四十余人,就有两个是厂卫的密探。

守备官赵承满脸狰狞,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而张远失去了重心,已是倒在血泊中。

这个场景,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毛,甚至不少人开始警惕地看向自己的四周,警惕地看着身边的袍泽、同僚,谁能保证,还有厂卫的人混杂在他们中间,平时和他们称兄道弟,和他们一道喝酒一道逛窑子。

这是一堂很生动的课,至少教会了大家一个道理,一起嫖过娼的,未必就是战友!

那亲兵和守备赵承已经收了刀,亲兵朝使者行礼,道:“东厂番役周海拜见。”

另一个道:“锦衣卫小旗赵承拜见!”

这样的变故,使得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谁曾想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那些人都可能是厂卫的人,谁又能清楚,除了眼前这两个番子、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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