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欢好,好不好》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与我欢好,好不好-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个好办,不过我另有计较。”袁沧州沉声说,“引来的蛇虫应该不是什么至毒之物,驱虫药就免了。叫你门内几个弟子来替你护法,危机之下,看看各人的反应,是虫是龙,一试便知。”
  
  “这有何必要?”贺铸道大惑不解。
  
  袁沧州转向贺铸道:“六弟少年成名,十二岁便开门收徒,当年人人称道。可近十几年来,连个出师的羽级弟子都没有,更别提冠级。你我门下虽多有弟子在武林成名,但仍止不住多嘴小人在背后讥讽我玄宗门一代不如一代。”袁沧州目光忧虑望向今日朗,“我们顶天立地自不在乎他人如何评说,然但凡有损我玄宗门威名之事,必不肯为。师弟,趁此机会挑选出个有天资的传他衣钵,好让我玄宗门后继有人。”
  
  “我自当尽力。”今日朗道,“只是蛇虫亦会伤人,万一……”
  
  “妇人之仁。”贺铸道抢道,“要练武哪有不吃苦头的。个人凭本事通过考验,通不过的,早早让他们收拾衣物下山,免得浪费我玄宗门的粮食。”
  
  今日朗沉默片刻,缓缓道:“那便如此吧。”
  
  事情谈妥,众人起身告辞。
  
  一走到外头,几个人皆不由自主深吸口气,弹弹衣袖。贺铸道如何使力气都拍不尽身上的香灰,着急道:“啊呀,同为男子,真不明白为何六弟能够忍受如此浓重的熏香。”
  
  斯放笑道:“六弟十二岁便被封了‘留芳公子’的名号,想来这名头也不是虚得的。”说完他回头望一眼窗内,微笑的嘴角放下,眼中闪过丝恨意。
  
  门外人声远去,今日朗起身自床榻下来。他长身玉立,光脚踩在地板上,脚步沉稳,去把燃尽的香料一炉炉重换了。修长的手指沾了些青灰。他走到妆镜前,拿起帕子细细擦拭,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又用帕子擦了擦眼下,原本淡青的眼圈一点点消失了。
  
  放下帕子,手指不禁意间触到雕花锦盒里露出的一段银色发巾。因喜束巾方便,直到满了二十五,他才改用发冠,发巾永锁锦盒。他明明仔仔细细一丝不留地锁好了,怎会露出一截呢。
  
  鬼使神差地一点点抽出巾子,微凉的柔软垂在他掌心,他轻轻握住,不知忆起了谁曾说过:“缠头锦,愿得常称心……”
  
  望向镜中发丝凌乱眼神阴鸷的自己,今日朗唇边一抹冷笑——他这摸样,倒真像极了两年前走火入魔而死的几位师兄。
  
  窗外的天渐渐沉了。
  
  连送第二日便见到思念的师父。
  
  当日天气阴沉沉的,早上湿气重,又起了风。斯放亲自把今日朗门下十几名弟子领到朗风院。他模糊交代了些事,没明说是试炼。给各人派了打蛇棍,看弟子们拿着棍子一个个索索瑟瑟彷如街边乞者,心中暗笑:照这些人的底子,能成什么气候。
  
  “你们仔细守着这里,莫要私自离开,饭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来。你们常年见不着师父,这回难得有机会,好好为你们师父尽份孝心。”
  
  斯放对众弟子颇为和颜悦色。
  
  弟子们连连称是,心里巴不得能认面前的人为师父。他们都知道玄宗门内,功夫最不济的是他们师父今日朗。这斯放武功虽不是最好,但出身名门,且并无骄矜之气,德行风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跟着他就算练不成武功,也算有面子。
  
  奈何他们天资所限,没得挑,只能跟着今日朗。这闲散的师父既不教他们武功,今次还平白给他们添麻烦。
  
  谁叫他们自来矮人一截呢,只得认命。
  
  斯放走后,弟子们一个个唉声叹气地,或靠或坐在门前廊上望着远处自去神游。
  
  “连师妹,要在你头上蒙一面锦旗,可以直接扛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蹲在门边的弟子歪着脑袋看向竹竿一样立在门前的连送。
  
  连送一手握着竹棍,一手负于身后,脆生生道:“斯师叔吩咐要好好照看师父,不能懈怠。”
  
  清甜的声音引门内人睁眼寻望。
  
  今日朗透过檀木窗格看到一个小小背影,似曾相识。是那孩子,他浮上一抹笑,真是个好孩子。正想着,四肢微微发热,是血气畅行的征兆,他敛了心神,运气逼毒,真气翻涌时,一朵粉色桃花在他额间若隐若现。
  
  门外的人对门内之事丝毫无觉。
  
  “你这么尽心尽力,他未必领情。”坐在石栏上的矮胖少年拍拍身边的石面,轻佻道,“来,到师兄这儿歇歇,顺便让师兄我教你几招剑法。”
  
  少年名叫宋启,是今日门下大弟子,拜师七年,学了些剑法,因惫懒贪玩,至今未通过羽级弟子的试炼。跟着今日久了,他熟知今日性子温吞任他们如何放肆都从不发火,渐渐胆子越来越大,便不把他师父放在眼里。
  
  连送拒绝道:“谢师兄,我不累。”
  
  “师兄叫你来就来。”
  
  “我真不累。”
  
  “我的话你胆敢违抗!”宋启作势要教训连送,忽然鼻翼扇了扇,左右看道,“哪来一股药味。”
  
  正说着,连送一棍子扎过来,宋启毕竟练过武反应快,向后仰平身子躲过去。他迅速跳起,骂道:“你胆敢……”话说到一半,赫然见到连送的棍子上缠着一条蛇。
  
  “蛇!蛇……”宋启小时候被蛇咬过,恐惧非常,又见蛇是刚从他身上挑下来的,嘴里嗫嚅两声竟晕了过去。
  
  其他人吓的吓,厌的厌,都缩在一边。连送捉住蛇头,玩心大起。想当年她在家乡戏耍捕蛇人,被他们用蛇吓唬,次数多了她一点都不怕了,还觉着这小头长身的东西挺可爱。
  
  “师兄。”连送笑嘻嘻地拍醒宋启。宋启迷迷蒙蒙睁眼,猛然见一蛇头咧嘴叫他师兄,眼睛一翻,又昏过去。
  
  连送吐吐舌头,赶紧掐了掐宋启人中。宋启晕的彻底,她怎么掐都不醒。
  
  “行了,你不用管。”催英不知何时进了院子,命身后的小弟子们抬了宋启出去,扔给连送一个大竹筐,“不管抓到什么都扔这竹筐里。”走之前又潇洒转身,他今天穿了身蓝缎面袍子,边上是一针针绞上去的貂绒,白绸中衣的衣襟折了三折软软垂在颈下,外紧内松搭配着显得人挺拔又不失风流。
  
  连送这种不开窍的丫头都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心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都这样爱打扮。
  
  催英扫视了众人,目光停在连送处,对她抛一个媚眼,“师妹若是害怕,尽管叫我,师兄就在外头。”
  
  连送一哆嗦,抱着竹筐闪到屋檐下。
  
  骚乱过后,弟子们皆凝神警惕,再不如刚才那般散漫。连送依旧持棍笔直而站,其他弟子并排站在她两侧,有两个年纪小的,躲在连送背后不敢出来。
  
  “喂,你们两个,”年长的师兄道,“躲在师妹背后,有没有出息?”
  
  “我、我们是来习武的,又不是来抓蛇的。”两人心虚争辩,不由自主往连送身上靠了靠,靠的正安适,安全的屏障忽然消失,他们陡然一惊,差点摔倒。
  
  “看,又有一条。”连送冲出去抓了条蛇回来,笑嘻嘻地对他们献宝。他二人自小在家被惯着宠着,哪受过这样的惊吓,哇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爬起来哭着跑了。
  
  “师兄……”连送叫不回他们,与蛇对视一眼,叹息道,“你虽无心害人,人却误解于你。”连送把蛇小心放进竹筐里。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纷纷远离她以及她身后的竹筐。
  
  药味又溢出来。
  
  弟子们在心里祈祷:“蛇莫来、蛇莫来……”
  
  天不从人愿,来的又是蛇,有六七条,花花绿绿的。连送和几个胆大的师兄把它们收拾了,一回头,发现人又跑了几个。
  
  接着蛇来的少了,来的是些蜈蚣啊、石蛃啊、豆娘啊、螳螂啊,飞的跳的爬的,好不热闹。连送蹦来蹦去地翻腾,玩的不亦乐乎。很多虫子来不及抓,被踩烂在地上,越积越多,烂黄烂黄的散发着腥味,几个师兄忍不住一直呕吐,吐到胃里发酸,脑袋昏沉,不得不被扶了出去。
  
  折腾到晚上,坚持下来的只剩两人。
  
  深夜黑沉的天边泛起红色,不多时下起雨来。雨水将药味冲淡,蛇虫们也多不在雨天露面。劳累一天的连送终于松一口气。
  
  “师妹真是好精力啊。”躺在地上的少年悠闲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连送。
  
  连送站的没那么直了,但依旧不肯松懈。她撑着棍子,眼里观察四下动静,嘴里说道:“晚上黑漆漆看不清,万一有疏漏可不好办啊。”
  
  “那就劳烦师妹你代为照看会儿,师兄可累了,要休息片刻。”有个人积极挺身,他自然乐得省心,随即席地而眠。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迷迷糊糊听连送说:“怎么又来一条蛇。”
  
  少年懒懒翻个身:“师妹是打蛇好手,收了它便是。”
  
  “可、可是……像碗口那么粗的蛇,不、不好办啊。”连送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听的不太真切。少年狐疑地坐起身,借着廊上灯笼的幽光往庭院里瞧了瞧,顿时僵住。
  
  一条青黑色的蟒蛇正吐着信子在他们对面立着,双眼冒着惨绿荧光,仿若地狱来的恶鬼。
  
  “这这这……”少年惨白了脸,咽了许久方凄厉叫出一声,“妈呀!”
  
  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抱着头撒腿便跑。
  
  那蟒蛇一见有活物,立刻追过去,眼看就要咬上少年的腰,被连送疾棍打在蛇头上。
  
  巨蟒怒转蛇头,向连送袭来。连送人小力微,左支右绌难以应付,好不容易用棍子抵住蛇口,却被它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