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栈长大了，面容依然平凡，甚至比以前犹有不如，以前的莫小栈虽然身份低微，但眼中有傲气，你可以杀他，但夺不走他的尊严，现在的莫小栈却比平民还要平民，即使被灯光集中照射，你也看不出他的特殊。旁人看不清刚才那碰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但局中的凡子却十分了解，刚才的推杯，就算不撞碎酒杯，凡子他自己也因为紧张会把酒杯捏碎，但一股柔和而浑厚的力度却将对他来说犹如蛋壳一般的酒杯保护得严密而稳固，这就是将级，这就是最强第九人。
莫小栈看着凡子眼中的热切，反而有一点失落，以前还能勾肩搭背的两人，现在却隔了一道天堑。
第210章 线索
接下来的敬酒给人感觉就像是葬礼上的鞠躬，脸上装出来的热烈掩饰不了内心的疏离，纷纷落座的众人陷入了一种沉闷而又诡异的气氛当中。作为酒吧的老板娘，沈春娇是个明白人，莫小栈在这一个月中的表现她看在眼内，因此此时的闷场也在意料当中，这些部长和战士之所以会来临，大多是看在莫小栈战力的份上，而尊敬崇拜也是装出来的，更像是社交性的客气。他们各自有心中的傲气，能折服他们的，也只有真实的战绩。
所以当听到酒吧外面传话，沈春娇的嘴角便勾出了一丝笑意，她说道：“今天是为莫小栈先生接风的日子，我们也请来了血仇顶尖队的几位将级战士，现在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马力先生。”
对比莫小栈的生涩，马力显示出高超的社交手腕，刚一出场叫出了几名部长的名字，场上的气氛立马热烈起来。而众人脸上表现出来的热情，更有了膜拜偶像时候的疯狂，生怕挤到的位置不好，不能与马力碰上一杯。
这是当然的，莫小栈是新近才突然冒出来的强者，而血仇顶尖队中的众人却是战绩赫赫，非但有沙巴斯坐镇，连队伍中的任何一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若莫小栈善于社交应酬，这倒还好一些，因为他有最强第九人的名头挂在那里，只需要稍微露点手段，便能像刚才慑服凡子一样，慑服这里的众人。但莫小栈却不知是不通此道，还是不屑于此道，沉闷无聊，整就一个突然发了财的诚实农民，因此随着马力等人出现，他便像施展了镜拳步一般，连波幅探测都发现不了。
“马力先生，听说你们曾经单凭一支小队，就捣毁了一个将级丧尸巢穴，你们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马力先生，若不是你们血仇，不老泉附近又将多了一头帅级了吧。”
“听说马力先生的枪法师承大家伍无须，可以为大家表演一下吗？”
马力对众人的问题一一作答，显得不卑不亢，使人心悦诚服。
躲在一角的莫小栈喝了一小口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比刚才那种虚假的热切，现在的冷清让他更舒服一些，他眼珠轻轻扫动，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对面角落也坐着一人，和自己一样被周围热烈的气氛隔离开来，蓬乱的头发，厚厚的镜片，左手捧着一杯酒，右手则对着空气划动，一面莹绿的投影张开，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公式，那人一看到公式，紧绷的身体好像就放松了一些，果然，应酬一类的事宜并不适合埋头研究的学者。
“陆机？”
“嗯？”
“哈哈，果然是你这书呆子！”
“小栈……嗯，这个……莫先生……你好。”
莫小栈脸上苦笑一下，他明白这种疏离不是能够简单驱散的，于是继续道：“你小子还是老样子啊，就算在任何时候，都不忘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式。”
陆机呆了呆，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多少年了，这样的说话却就像昨天才听说过，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救回应道：“滚，你还不是老爱打……“话到一半，他才觉得不妥，一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心不在焉地在投影上划动手指，然而这一划动，便拖出了一道题，他的注意力也渐渐地再次集中。”这些年过得可好？“”嗯……“”终于考上研究员了？“”嗯……“”你是猪吗？“”嗯……“”……“”嗯……“”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莫小栈将投影拉来，手指飞快地在上面画了几下。
陆机登时就怒了，骂道：”你滚！我好不容易解到了第三步，你这么一弄，我又得从头再来。“莫小栈哈哈一笑，正要发话，然后通讯器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虚长梦。”先生，那殷方又偷偷出来了。“”很好，李米诺呢？“”他正跟在殷方后面。“”我现在就过来，你让李米诺小心一些，他和殷方虽然战力差距巨大，但波幅探测终究是潜行的克星，而且这里是地下者的地方，到处都有摄像和高级监控。“”好的，先生。“
通讯挂断，莫小栈一拍陆机的肩膀，说一声：”走了，下次找你玩。“陆机未反应过来，莫小栈已然走远，他叹了一口气，又看那投影中的难题，这一看他再次呆了，原来莫小栈刚才胡乱的划动几下，这一道难住了自己好几个月的难题已经全部解开，他急忙抬头要找莫小栈，但哪里还有影踪？陆机惊魂未定，喃喃道：”这……这是……“莫小栈在急速移动，忽然出现在他的肩膀之上召唤出蕾蕾。”那道题很难吗？“”垃圾题目。“”那陆机呢？是否有天分？“”中庸……不，下乘。“”哎，他终究是我的朋友，有空提点一下他。“”天分这玩意儿，教不来，你不记得张铁生吗？就算有应天策，又有这么多的资源，但战力已然是垃圾。但技术方面呢，没有人教，他依然能够成为大神。“莫小栈听到张铁生的名字，又想起盛华大师兄，一阵叹息。
夜危情酒吧依然热闹，马力的应对使得沈春娇连连点头，这才是真正的老牌英雄，即使战力比不上莫小栈，但这处事老到，莫小栈拍马都追不上，难怪只要沙巴斯出工不出力，这任务便拿不下来。沈春娇虽然并非战斗人员，但经营酒吧的她却是阅人无数，浪荡的地方都是一面浮生镜，天子与蝼蚁一目了然。”马力先生，听说那为祸一方的玛丽安娜最近被人连根拔起了，你有没有收到信息？“”嗯，不但玛丽安娜本人，就是她分布在不同将级区域的血刺顶尖队都被人全部铲除。“”到底是哪个顶尖队干的？这么厉害？玛丽安娜的队伍少说也有几个六阶，而她本人更是六阶之中的顶尖存在，只差一步便是人类顶峰了。”
“也不能说是一队顶尖队干的。”
“难道是丧尸？”
“也不全然是丧尸，让血刺全军覆没的，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只凭一个人就扫荡了来自不同区域的几十人顶尖队？”
“嗯，而且在对付玛丽安娜的时候，那个人还只有五阶的实力呢。”
“这……越级击杀？将级不是越级不能吗？而且对手还是玛丽安娜？”
“越级不能的定律对这个人无效。而且若只靠实力碾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人战力，天赋，勇气和智计集于一身，连沙巴斯大人都赞叹不已，玛丽安娜碰上这个人，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呢？你们刚才不是都给他敬酒了吗？没有一定的实力，怎么可能越级成为最强第九人？”
“这……莫……莫小栈先生？”
马力满怀敬意地点了点头，众人如梦初醒，左右搜索着莫小栈，但哪里还能见到他的影子？
大家纷纷拉出投射，连接黑熊废市发射区的情报系统，没有，没有莫小栈的相关报道。
但是，马力立刻放开了自己的投影，他的账号属于高权限，能看到的帖子也是更多。大家终于看到了那突然冒出来的旭日顶尖队，救战友于危难，杀众人之不敌，种种事迹，件件大功，无不为之惊叹。再看到那个英雄汇聚的地方无一例外地歌功颂德，对作为队长的莫小栈更敬若神明，这一类的情报都太新了，只在高权限账号可以连接得到，所以此地的众人都并未得见。但是现在一旦进入，才知道刚才那平凡如路人的莫小栈竟在英雄们的地盘有着如此人气，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份帖子上，它的大标题是这样说的：“我恨不能生在UFS204区，若能与莫小栈先生同出一地，此生不枉。”
此生不枉吗？
刚才我还向他敬过酒呢？
只是……只是……”谁又TMD说我坏话！“
连续打了数十个喷嚏的莫小栈，他这些天被人在背后议论多了，也习惯了，于是狠狠地揉了揉鼻子才继续赶路，汇合了虚长梦，就循着李米诺留下来的痕迹缓缓而行，不一瞬就来到了研究基地。
虚长梦叹息一声，说道：“果然是他吗？”
莫小栈笑道：“不应该这么快下定论。”
他们连接了李米诺送来的信息，打开录影画面。
殷方来到一名治安队员面前，开口便道：“怎么？发现了吗？”
“是的，就在住宿区的男厕所。”
“那人现在怎么了？”
“队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怪物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别说人了，连衣服血迹都没有！我们也是跟随在后，才发现了那人突然消失。”
“是研究员没错吧。”
“陈进，34岁，基因聚合科研究员。”
“很好。门有没有开过？”
“没有。”
“气体记号呢？粘上没有？“
“黏上了，多基多基先生，也已经带着队伍进入了顶部通风口。”
“很好。记住，今天的信息别透露给其他人，尤其是莫小栈等人。若多基多基先生成功狩猎到那个怪物，你我都大有好处。”
“是的，队长！“
第211章 蒸汽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研究室的顶部传来一阵如雷般的响声，殷方闻声大喊一声“CAO”，然后咬牙切齿的道：“有多基多基先生出手，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