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三次公开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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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三次公开审判-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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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部警察血淋淋的刑具和可怕的人质威胁,也没有使文弱的理论家在这个 问题上屈服,甚至也没有使李可夫有所进步。在布哈林面前,他终于不能像 惯常那样,在犯人和听众面前情不自禁地炫耀他的高超的诡辩术了。      布:也就是说,这个中间环节我们没有予以直接领导,但问题并不在于 直接领导,而是在于总的领导。我们自然对此负全部责任。      维:被告布哈林,您无须摆出虚伪的面孔,而需要承认实在的东西。而 实在的东西是这样的:您在白俄罗斯有您一个阴谋同伙集团,它的首领是戈 洛杰德、切尔维亚科夫、沙兰戈维奇。沙兰戈维奇,您说对吗?      沙:对。      维:并且您是按照布哈林和李可夫的命令,在他们的领导下,与波兰情 报机构和波兰总参谋部进行联系。沙兰戈维奇,您说对吗?      沙:完全对。      维:关于间谍联系的事,是处于您的领导之下。沙兰戈维奇,您说对吗?      沙:完全对。      维:这样说来,谁是您从事间谍活动的组织者呢?      沙:李可夫、布哈林。      维:这就是说,他们是间谍?      沙:完全对。      维:就像      沙:就像我本人一样。      维:请坐下。(转向李可夫)被告李可夫,戈洛杰德在1932年对您说过, 白俄罗斯领导职务中所有重要一点的任命,都事先同波兰情报机构协商过, 是这样吗?      李:是的。      维:布哈林知道吗?      李:这一点我不能说。      维:您不知道吗?您不想出卖好朋友吗?      李:您的意思是说,我知道他说的不对,我要揭发他。不是这样,而是 我不知道。我不能这样做,也不去这样做。      尤如加米涅夫从不把 “罪过”推到“一号”首领季诺维也夫身上一样, 李可夫从不把 “罪过”推到他们的“一号”首领布哈林身上。这是李可夫一 贯的秉性。在 1930年联共 (布)十六大上,李可夫被迫对自己的“右倾”错 误进行批判时说:“我们(李可夫和布哈林——作者注)是一齐放弃错误的。 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自己犯了错误却要去骂布哈林,而 不是骂自己。要知道,我与他是一同犯的错误。有人提议我在这里就 11月全 会前我与中央委员会的分歧指着布哈林喊:瞧,他是窃贼,抓住他!对于我 干的事,我犯的错误,我本人负责,决不推到布哈林身上。而且,也不能要 求我这样做。对于我犯的错误,应当处罚我,而不是布哈林。” (53)      维辛斯基继续审问李可夫。      维:我问您的事情是,波兰人对白俄罗斯各种各样职务的任命予以同意。 您的领导中心是否知悉此事?      李:我是知道的。我未与布哈林谈过此事。我还知道,切尔维亚科夫和 戈洛杰德除与我有联系外,也与布哈林和托姆斯基有联系。他们与布哈林谈 过抑或没谈过此事,我不能说,因为我没有参加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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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5      维:您是否认为,那个戈洛杰德与布哈林谈论这个问题是自然的事,或 者您认为他们应当秘密活动而对布哈林保密?      李:我想,当然他们与布哈林谈过,但他们谈什么我不知道。      维:我现在用假设的形式问您。您是否设想布哈林对此事是知悉的?      李:这种情况嘛  我认为还是只说我知道的事情好。而对我不知道的事 情嘛,我在这个大厅中的地位根本不是那种我还要再去假设的地位。 (54)      需要用证据证明的东西,维辛斯基只能用分析和推理去证明,甚至用诡 辩术中都不屑使用的假定去证明。这说明,审判组织者根本没有证明布哈林 从事间谍活动的任何证据。因为中心的主要领导人是布哈林和李可夫,所以 维辛斯基不厌其烦地让李可夫起来作证,让李可夫陷入他文字游戏的诡辩的 圈套,成为他攻击布哈林的助手。但是李可夫用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证明,在 没有真理和正义可言的法庭上,他的论辩本领虽比不上他素来尊敬的布哈 林,但至少不比检察长差。他采取的原则上承认具体否认的策略也应用得不 错。李可夫在法庭上的表现迫使维辛斯基重新把李可夫在预审中的一些供词 拿出来对他进行质问。李可夫非常巧妙地借用了维辛斯基的说法,说他预审 中的供词并不具有确定事实的性质,而只具有假设的性质。而布哈林又毫不 放松地向检察长指出,检察长在预审中根本没有询问过他间谍活动的问题。 李可夫和布哈林的反质问把维辛斯基气得无法自制,露出了他专制权力代言 人的本来面目。他喊道,不是布哈林像进行侦讯那样来教训他。当此之时, 维辛斯基可能心里埋怨万能的内务部竟然没有治服这两个人,也可能还埋怨 派他来当检察长的人,因为他们要他两手空空地来驳倒倔强的被告,被弄得 黔驴技穷。他在长时间的法庭询问后不得不有气无力地作出这样含糊的结 论:“让我们这样认定,即李可夫和布哈林对叛变性的联系的实质是知道的, 这种联系中包括间谍联系。李可夫,您说对吗?”      李:就是说,间谍联系是引伸出来的。      布:这样就得出来,我知道某种可以引伸出某种东西的东西。 (55)      关于布哈林和李可夫的所谓间谍问题的法庭争论并没有停息下来。当后 来又谈到布哈林曾同霍贾耶夫说过与德国订立协议的问题时,布哈林又站起 来予以驳斥。布哈林的态度再次使维辛斯基失去控制,他抛去了他那种地位 的人所需要的庄重高雅的仪容,也失却了他一贯的超常的耐心,在一个他认 为本来可以随意摆弄的被告面前,露出了他作为御用打手的狰狞面目,活现 出作为一个法律维护者原来竟是如此的无理、蛮横和霸道。他朝布哈林喊道:  “您再挥动您的手也是白搭!”当乌尔里赫心领神会地要布哈林放规矩些时, 维辛斯基简直要扑向布哈林了。 “看来,您是遵循一定的策略,并不愿意说 出真话,而是用源源不绝的词藻掩盖自己耍的花招,讲一大堆政治、哲学、 理论等等道理。可是这些东西您应该永远忘掉,因为您的罪行是间谍活动。 根据侦查材料,您显然是一个侦探机构的间谍。所以放弃您耍的那些花招 吧。” (56)而布哈林依然平静自若地继续对所谓的间谍活动进行反驳,对 维辛斯基的谴责和咒骂不以为然。维辛斯基在一阵狂怒之下宣称: “根据侦 讯的整个材料,您显然是一个情报机关的间谍。”布哈林抓住了他说的这句 话。      布:我在监狱的一年中,关于这一问题我一次也没有被问过。      维辛斯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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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我们是在这里,在公开的无产阶级法庭上询问您,我们是在这里, 在这个法庭上,在全世界面前询问您。      布哈林并不理会审判官的声色俱厉抑或是气急败坏。他懂得,这种表现 并非是强大而是虚弱。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不是因为他手里握有真理, 而是因为他窃取了本该属于人民的权力。布哈林置生死于度外,平静地回答 着他。      布:但是以前您并没有询问过这一点。      407      维:我根据这里已有的针对您的供词问您,您是否愿意在苏维埃法庭面 前招认,您是被哪家情报机构征募的?英国的、德国的,还是日本的?      布:都不是。      维:我暂时不向布哈林提问题了。 (57)      当布哈林后来被问及与军队阴谋分子的联系,关于所谓战时向敌人 “开 放前线”的预谋时,布哈林再次否定自己知道这样的预谋。      维:您与卡拉汉谈过开放前线的问题吗?      布:卡拉汉说过,德国人要求我们与德国订立军事联盟。      维:那么大门要向盟国关闭吗?      布:卡拉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      维:大门要对盟国关闭吗?      布:不。      维:那就是说,要打开大门了?”      维:假设已经有了计划。      布:请原谅,但任何联盟还不存在。      布:您看,现在苏联不是和法国结盟了嘛,但这并不意味它开放了苏联 的边界。 (58)      维辛斯基在与布哈林的法庭辩论中失败了,这是几年来他所经历的审判 中罕见的失败。       《消息报》当时是这样描写布哈林在法庭上的表现的:“这一套都是策 略,布哈林的一切回答都是以这个策略为指导。没有一句直接的回答,一直 到对质或交相询问或证人供词足以证明为止,逼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最 凶恶的最卑鄙的罪人。这个策略的目的就是什么都不说,他用科学形式的语 言把对他的控告搞乱,颠倒是非,以达到隐蔽自己的目的。干打雷不下雨地 宣称对一切负责,可是对他的一切具体的控告都推翻了。” (59)      3 月 7 日,布哈林被审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所谓1918 年谋害列宁的问 题。谋害列宁不是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的罪行,而是布哈林本人的罪行。 在这个问题上,布哈林同样作了坚决的否认。      1918年,在是否签署布勒斯特和约的问题上,俄共 (布)中央委员会出 现了严重的分歧,以布哈林为首的 “左派共产主义者”和一定程度上同意他 们的托洛茨基主义者反对签署和约,暂时在中央委员会拥有了大多数。他们 与列宁的分歧属于党内意见分歧,根本构不成反对列宁本人的问题,更不是 非法的甚至反革命性质的错误。布哈林当时还与因和约问题的分歧而退出政 府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进行过商议,这也不是什么非法行动。在当时都是正 常现象。至于当时提出逮捕列宁一昼夜,以利于新政府成立的动议,仅停留 在口头上,并没有通过和执行。而且这也构不成谋害列宁的问题。况且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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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当时就把这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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