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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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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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佳木也是很有兴趣,他想了一想,笑道:“也好,就去看看,张御史大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角色。”

老实说。张佳木并没有把张鹏这个御史放在眼里,听说此人是徐有贞的心腹,事事听令而行,不算一个人物。况且,虽然高平高大人已经被斩首,但高大人展现出来的御史风骨,实在还是叫张佳木印象很深刻的。

距离北所没多远,到了北所里的问话的小厅,张佳木刚坐下,张鹏就在几个狱卒的押管下被带了进来。

这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关在诏狱里头不短时间了,衣衫破烂,但神情还是很倨傲,进了房,明明看到张佳木这个高品武官,还是一脸刚愎的样子,倒是王晓喝了一声:“怎么,张御史,你也是朝廷命官,体例规矩也不讲了,见了大人,还不行礼?”

张鹏是七品御史,张佳木是从一品的武官,两者相差太大,张佳木可以从容坐着受礼,张鹏应该拜舞行礼,唱名报履历,这才算是符合规矩。

“他是武臣,我可是御史文臣。”张鹏居然只是长身一揖,道:“见过大人。”

虽然说是见礼,也不等张佳木说话,便又自己站直了身,脸上居然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狂生。”张佳木笑谓一句,向着张鹏道:“听说你在这里,每天辱骂于我,是不是真的?”

“是的。”张鹏丝毫不惧,答道:“下官对大人,是有那么一点不恭敬。”

“哦。”张佳木不动声色的道:“那么请问,是为什么呢?”

“大人你身为天子近臣,于国事无一建白,无一善政匡时,无一仁政济民,唯奢良田宝马,欺辱同僚百官,凌虐百姓,似大人这般武官,天子设置原本就是错了,大人更是鹰视狼顾,设陷井构陷于吾等,伤朝廷元气,毁誉朝廷重臣,似大人这般,于国无补,于民有害,吾不知皇上设汝辈有何有!”

“狂生,狂生,你好大胆!”王晓平时就知道张鹏看不起锦衣卫的人,每多辱骂,话经常说的不堪入耳,北所是正经的诏狱,这里头不知道关过多少大臣,谁敢在这里抖这种威风?张鹏当真是嫌命长!

但张佳木早就有话在前,徐有贞的这伙同党,不必虐待,倒不是张佳木心里有什么忌惮,只是觉着他们毕竟是无辜,伤害无辜有伤天和,不是坐实了锦衣卫不是好人?总要改善形象的嘛。

因为有此束缚,张鹏等人在诏狱里头没受什么罪,反而养出了一股骄狂之气,大约也是觉得诏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几天过后,就是都狂态毕露。张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王晓原本是教他在张佳木面前胡闹,教他受一点罪,不成想这个狂生如此大胆,当面痛骂,想一想张佳木的手腕,尽管似乎都是很温柔的处置,但王晓还是汗透重衣。

“王镇抚,你当的好差。”张佳木心中大怒,但他克制功夫很好,只是瞟了王晓一眼,意思很明白,对方的这点小手腕,休要想骗过他就是了。

至于张鹏,他有点犹豫,是打一顿呢,还是再打一顿呢……

正在想,张鹏已经横了心,又是紧接着道:“大人,你道我们不知道?我等之中,有你安插的人手,想来真是可笑,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居然为鹰犬当鹰犬,真是羞死人了。”

“那你说,是谁呢?”

张鹏一滞,想了一想,昂着头道:“尚未查出。”

“等你到地府里头,和阎王去查吧。”

张佳木大步而出,已经下了决心,他向王晓问道:“有什么法子,教他受刑而死?”

“有的是!”王晓不动声色的道:“早晚各打二十板,不给上药,晚上灌他一肚凉水,这个天,三天必死。”

“好。”张佳木飘然而去,只是令道:“就这么办吧,三天后,给刑部交人!”

第186章 见过公公

第二天就是定下来请客的日子。

张佳木现在是精穷。所有入项款子都投在公用里头,就这样,大家还是咬紧了牙关过日子,没法子啊,万事起头难,虽然正南坊加上现在扩充的六个千户所的地盘交上来的银子一年有好几万两,这在当时的大明是不折不扣的巨款,一斤猪肉是十文到十五文,一头牛是三两银左右,一亩地五六两银子,一幢三间三进的小院一百两不到,但张佳木铺的摊子太大,用银太多,实在是支撑不来,现在真的是寅吃卯粮,将就着腾挪,稍有窟窿,就只能一拍两瞪眼了。

还好,穷虽穷,家里还有三担铜。一大早晨,张家的老仆。现在的总管张福就派人准备,过了辰时,张家几十个健仆就带着准备好的物品,浩浩荡荡奔向驸马都尉薛恒家。

今天这一场宴会,是张佳木为了夺门的事向薛恒和阳武侯薛暄致意道歉,而且,还有英国公等勋戚在场,在大明,得罪谁也不怕,勋戚的关系还是要照顾一二的。

再者说,眼看他也要清理兼并的事,先给大家打个关照,免得到时候有人给他下眼药,这才是较为重要的事。

贵人宴会,气象当然不能和百姓比,未到午时,驸马都尉薛府的门外就停了一长溜的车马,下马石那里全部都是各家骑来的好马,僮仆下人们聚集在一起,说笑话摆龙门阵,京师勋戚都是常见面的,连上朝都在一起,主人熟习不说,下头的仆人都是老相识了。

“瞧见没?那是老曹家的曹钦,瞧他那德性样!”

“现在人家可也是封了伯了。”一个戴着瓦楞帽,穿着青布直缀的老仆摇头直叹气。脸上的皱纹刀刻出来似的,他缓缓道:“哪里和人说起去?曹家这哥儿,十年前也就是个小旗官,挎着腰刀一早晨在街面吃油炸鬼,一脸的油渣子,那会可不象现在,啧啧,人哪,人比人气死人!”

“你怎么不说范总爷?”一个年轻些的唾沫横飞的道:“先前多威势,现在怎么了,京营差事也没了,打一辈子仗,功劳不在武清侯下,人家是侯爷,范总爷可是连带兵的权也没有了。”

“你这是屁。”有人驳斥道:“你多咱见范总爷在人前摆过威风的,人家就是这样,向来就是萧然一马,最多跟两伴当,这副样子,那是老于少保调教出来的!”

“说的倒是。”先头那人认错。看着范广笑呵呵的下了马,被薛府下人一路从正门迎进去,他小声道:“倒不知道驸马请范总爷来是什么事,难不成要起复?”

“起不起复,岂是咱们这等人操心的?”还是那老仆说话,他摇头晃脑的道:“于少保都被人撵走了,范总爷还有什么指望不成。”

“老货,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一次有人驳斥他了:“范总爷现在和张都督相与的好,别说起复了,封爵都有指望了。”

“哪个张都督?”

“说你不通,你还真的不通。”那人笑谓左右,“看看,是不是他闹笑话儿了?”

“说的是。”众人都笑:“张都督都不知道,也和咱们说嘴?”

“哦,对对!”这老仆是跟着会昌侯的,会昌侯是一心想奔上的人,不过朝中无人难做官,就是侯爵也一样,会昌侯在宫里头情份平常,很多事捞不到手,夺门时他家也出动了上百男丁,屁的功劳也没捞着,在京师里被引为笑谈,很多朝中的事,这些豪门健仆谈起来如局中人一般,但稍微远乎一些,对朝局把握和影响不大的那些勋戚。家里的人也就对朝局人物有点隔膜,不如眼前的这些人了。

这些豪门的奴仆甚少顾忌,说话也就是在大庭广众里头,根本没有避讳人的意思。反正,能得罪他们家主的人,在大明也没有几个,怕谁来?

都督同知陈逵今天也是应邀前来的客人之一,他和范广一样,都是一时名将,不过范广带兵的能力很强,部下全是精兵强将,当年在辽东是如此,回到京营也是如此,所以范广名头更加响亮,就把陈逵压下去很多。

比如,范广是都督同知,他也是都督同知,这会儿穿着便服来赴宴,在场的这些下人伴当长随听差居然是没有人认出他来,京师官场,一荣一枯,从这一点,也就能见微知著。

他也不在意。只是微笑着闲听了一会,接着下马,把马匹交给薛府的下人照料,自己就带着一个最近投效,但很机灵得力的伴当,两人到了薛府门前,那个听差上前替了大红全帖,薛府门上的拿起来一看,见是上头写着都督同知陈逵的字样,知道是今天约好的客,于是屈膝请个安。把帖子递回去,笑道:“人都来齐了,陈老爷是最后一个,请进吧!”

时辰还早,原本按京城世家请客喝酒的规矩,能拖则拖,不到午时过后人是不可能到齐的,到了之后,也会说笑话,饮茶,甚至看古董,射箭投壶打马吊,总得玩一会儿,才会想到开宴的事。

今天早早人就到齐了,当然不会是驸马都尉薛恒的面子,十之八九,是这些勋贵难得张佳木这一请,又都心怀鬼胎,所以才到的这般早,来的这么齐。

陈逵自己没有什么利益,心无挂碍,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就在薛府门政的引领下,从中门直入,然后一路向着宴客的后园而去。

薛家这座宅院,说起来还不如张佳木的府邸大,占地约摸三十来亩,七八进院子,后头一个十来亩地大的花园,小巧精致,取其幽静罢了。

倒是园子正中,有一座六开间,南北对座,有廊有柱的精舍很象个样子,这座宅子,原是成祖永乐年间锦衣卫指挥纪纲的赐邸,纪纲坏事。转赐了几家,最后落到薛恒手里头,一切规则都是永乐年间所建,恢弘大气,远非现在的新建筑可比。

这座精舍,南北对坐,用的廊柱全部是一水的金丝楠木,当初兴建北京时,建长陵,修三大殿,不知道用了多少金丝楠,整个中国的够标准的金丝楠为之一空,再加上武当山上发二十万人修的宫观,南京那恢弘壮丽的大报恩寺,五十万人次的征蒙古扫清沙漠,三十万人征安南,还有千古传奇的郑和下西洋,永乐年间的国力,真的是思之令人咋舌!

这座精舍,就是当初营建北京时沾的光,也弄了这么一些金丝楠来,软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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