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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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 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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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一套计较和改革的办法,做事自然就很有章法,而对王越和余子俊等人来说,固然是当时的一时精英,但张佳木拿出来的办法却是这几百年下所有的精英对中国政治体制一些切乎实际的改良办法,一抛出来,自然就得到了他们的衷心赞赏和敬服了。

事实上,雍正年间也是中国这几千年下吏治最好的年头,除了朱元璋大杀特杀的那些年,也没有哪个朝代能与之相比了。

清之吏治,受惠于雍正年间多矣,哪怕后来乾隆不能肃贪,嘉庆只说不干,道光只能正已不能正人,咸丰碌碌无为……但一直到光绪年间,海防捐例大兴,捐班多远正途,到那时,吏治才算真正的完了。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雍正年间的几个办法,也真是集中国政治智慧于大体,而且,除了一条之外,余者皆为士大夫所容许和赞赏,阻力极小。

而一旦听说张佳木抛出这些办法之后,王越等人的敬服,也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世昌兄。”和王越的高兴不同,余子俊却是苦笑,手中的饭也是放在桌上,似乎难以下咽的样子。

余子俊是四川人,川人乐观,所以王越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情形,当下只是一征,因向余子俊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余子俊缓缓摇头,道:“我只想起一件事,等我们出去之后,如果能官复原职,那么,再弄新军制的事,该怎么办?”

“一码归一码吧。”王越也是一皱眉,接下来便道:“太保我什么也服他,不过,改军制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太操切了。”

“我意亦是如此。”

“出去之后再说吧。”王越吃饱了饭,很舒服的抱着头躺在被子上,笑着道:“身为楚囚,尚在诏狱之中,我辈就忧心国事了,真真是改不了的毛病啊。”

“哈哈,说的也是。”

余子俊也是笑了出来,一笑解忧愁,当下便也是一通饱餐。

……

到得几天之后,狱中也一般得到了廷议的详细情形。

原来是赵荣提出来的奏议,但朝中上下,谁不知道是张佳木的主张?廷议之初,勋戚们事不关已,不愿多说,武官们自是站在张佳木一边,而文官们在内阁的引导下,早就有所决议,所以廷议一开,就是一边倒的结果。

这般顺利,便是皇帝也颇觉意外,但好歹没有损害他的利益,既然大臣们抱成一团,一起意欲革新,皇帝自也是不会反对。

如此这般,一桩大政,几件要紧的事,就这么正式通过。而具体的工作,当然不能由张佳木这个武官来做,而是由内阁引吏部和户部一并施行。张佳木的锦衣卫,则专门成立督导局,预备监督新政实行。

反正,锦衣卫原本也就是干这个的,事关官员操守品行,还有施政是否用心,原本也要锦衣卫监督的才成。

这样,彼此皆大欢喜,文官们欢天喜地,俸禄涨了,而且仍然是政权在手,锦衣卫则不出意料的仍然有监督的权力,而且有督促引导之意。

至于勋亲太监,事不关已,自然也没有态度可说。

这么一来,前一阵子惊动京师风雷,差点引发一场政治决斗的大乱局,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化解开来。

外面的人皆大欢喜,弹冠相庆,但诏狱之中的王越和余子俊等人,似乎已经被人给遗忘了。

越来越多的犯官被放了出去,各依情形不一,或夺官,或革职留任,要么就降级,最严重,将获流放的严罚。

杀人是没有了,该死罪的,上一次已经全部斩决,经历过一次杀人之后,这一次最严厉的惩罚也就是流放了。

但王越等人似乎是被遗忘了,没有处置,没有说法,外头的消息不停的传进来,有“板张”之称的张凤重回户部,为国家执掌天下钱粮,而年富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入阁……这个任命是文官向张佳木的一种主动的妥协,年富人品靠的住,又是众所周知的张佳木的人,此人入阁办事,彼此心照不宣了。

至于官员加俸之事,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除了加俸,议火耗归公的办事流程,涮新改革吏治之法,亦在不断的议论和商讨之中,由张佳木推行的这一次大变革,已经震动了北京和整个大明官场,现在,稍有智识和地位的人,都在谈论此事,而事情究竟演变如何,已经成为内阁和张佳木联手所为,如果失败,带来的震动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就在这种大势之下,王越等人还被关在牢房之中,自然也是心急如焚,难以自安了。

第636章 银币

“请王大人,余大人一并出来。”

时隔十余日,连王越也焦燥不安了,这一天过午,两人正在歇晌,却是有一群狱吏推门而入,也不客气,直接便请二人更衣。

“怎么啦?”

王越面色也有点发白,问道:“叫我们去哪里?”

“要不要留什么字下来?”余子俊倒很沉稳,以手敲桌,缓声发问。

倒也不怪他们发慌,这阵子放人,就是直接开门,说明处分,如果是直接放出的,早就通知犯官家人,雇车马来接了。

现在一群人这么蜂拥而入,倒是象前一阵子拉人去处斩的情形,一拥而入,叫换了衣服,到门口就上绑,然后上牛车直奔西市。

如此这般,不慌才怪。

“两位误会了。”打头的是诏狱里的一个总旗官,微微一笑,道:“是太保请两位去见面,所以,不必疑虑。”

“原来如此”

这一下王越当真松了口气,向着余子俊打了个眼色,其中含意甚深,不过,更多的却是得意之情。

余子俊对他倒也是佩服非常,经过这一段时间在诏狱里头的努力,居然就使得张佳木这样的大人物青眼相加,亲自召见,此人也果然端的不凡。

至于坊间议论,则也不必考虑了。经此一事,文官们算是在张佳木面前伏低了身架,原本的对抗早就不复存在,既然如此,再坚持不与往来的姿态,恐怕徒惹人笑耳,根本不会再有什么意义了。

“好,我二人就去拜见太保。”

对张佳木这样的传奇人物,其实王越也早就盼望这样的一天。以往他当然也见过张佳木,不过是随班见面,并没有说过几次话,哪里能如今天这样,专程见面?

“那好,请随我来。”

一路出去,果然没有什么囚车之类,两人的绯袍玉带也叫家人送了来,换上官袍,彼此对视,都是有劫后余生之感。

上得车来,彼此对坐无话,诏狱这里距离张佳木的府邸也不远,大约晃悠了一刻功夫,马车一停,车身却没有想象中的一震,两人下车之后,王越仔细看了半天,才向着余子俊道:“这大约就是太保的邮传用车了。果然,不震不颠,很稳当。”

“也很大。”余子俊道:“我二人对坐,换了后档车,必定就局促的很了,但这种车却还很宽敞……太保所作所为,果然都与常人不同。”

他们坐的其实只是四人车,不过就算这样,也足够叫他们惊奇了。

张佳木的府邸与现在已经与以往不同,经过曹石之变,特别是曹钦之变那夜,有数百京营兵的残部围攻过这里,箭伤火烧,几次差点就破口而入,现在痛定思痛,用砖石将围墙盖高了一倍有余,又加厚,再增设火铳的枪眼和箭道,还有床弩火炮之类的大型防守武器,再有被围攻之事,这里最少能守住几天不失。

除了加厚加强的工事外,其余的伤害并没有刻意被掩藏起来,相反,在粉涮一新的墙壁之上,有着鲜明的刀砍剑削的痕迹,这种强烈的对比反差,令人一看就觉得印象极为深刻。

“太保果真是有大格局的人。”王越先是沉默,到绕过仪门,快步入大堂的时候,才向着余子俊道:“留着这些,却是叫人警醒”

“是的,用意就是如此了。”

“两位,太保就在右室,请进去吧。”

召见这两人,自是在府邸中最堂皇的正堂里头,五开间的高大建筑,中间是正堂,东面是卧室,右面是会客的客室,与府邸中的花厅和书房不同,这里算是这座建筑最正经的正寝,在这里见的客人,自然也是无比隆重。

两人都是有点紧张,毕竟也是第一次与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这么见面,入室之前,都是屏心静气了一会儿,等气息渐平之后,才示意门前的小厮挑开帘子,叫他们进去。

“下官拜见太保。”

入室之后,倒也来不及先看房中陈设,而是先拜舞下去。以他们的官职和张佳木差的太远,所以理应大礼参拜。

“两位大人请免礼”

“谢太保。”

等两人起身抬头,却是见张佳木一袭锦袍,只用一根发簪束住头发,人却是盘腿坐在木坑之上,坑上一张小几,放着堆积如山的文书,一边还有笔墨纸砚等物,显然,这位大人物并没有燕息之时,就算是在召见人的前一刻,还在批示公文。

“两位大人是常见的,不过这么对座说话,还是头一回。”张佳木见两人还有一点紧张,笑了一笑,用宽慰的语气向两人道:“既然来了,就随意一些,我这人个,因为什么事怪人的时候都有,但因为说话而怪责别人的,却是从来没有过。”

当面谏争,张佳木倒从来不恼,锦衣卫上下都是知之甚深,就是普通京官,总也是听说过的。至于张佳木是不是因言罪人,那可就难说的很了。

天顺元年时,御史张某就因为得罪了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诏狱里头,这位大人,看着和气,其实如何,倒真的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是,太保有什么垂询,现在这种情形之下,太保有什么要问的,下官绝不敢有所隐瞒。”

王越性子到底比余子俊热衷一些,所以张佳木一说,他心思一宽,便也是由他先行躬身回答,到底是大臣,对答间也是甚是得体。

“唔,唔”张佳木点了点头,向着两人笑问道:“现在这种情形,彼此也要抛却成见,以国事为重。两位,这一次改俸禄制度、还有火耗、清吏治等事,两位以为如何?”

“下官两人商议过。”还是王越出来答,“一切当以太保马首是瞻。”

政治上的事,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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