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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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名妓-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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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深深抠进木制地板的缝隙间,一缕缕细细的血蜿蜒流出,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融进血中,晕开,冲淡了血色。

当我被一双手抱起的时候,依然懵懂着,直到感触到那份熟悉的凉意,才惊觉,我哭着挣扎,丁一不顾那许多,直到下了望辉台,来到听竹苑,才松开了手。

一离开他的桎梏,我就向一旁逃开,远远的从他身边逃开。

他向前一步,我就后退一步,直至墙边,再也无路可逃,丁一伸出手抚我的脸颊,我撇头,躲开。见状,丁一收了手,立在原地,看着我,那目光似乎要把我剥开一般,停了片刻,他才道:“乖凌夷,来我这里。”

我不答,摇头,慢慢蹲下,缩成一团,大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阵离去的脚步之声,随后便是重重的摔门音。

空气很冷,一点一点的侵入肺腑,似乎连血液都冻结起来了。

门忽得被打开,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一片玄色衣袂落在视线中,顺着望去,却见君笑跌在地上,绾发的玉簪子碎成几半,四散开来。

“你做了什么!”丁一强压着怒火,清冷的声音中竟带了几分颤意。

君笑不紧不慢的支起上身,坐起,理了理落在额前的黑发,抹平衣物上被丁一扯出的皱折,淡然道:“不过是让他们从美梦中醒来罢了。”

抬头,见丁一握紧的手不可自抑的微微抖着,半晌才道:“为什么这么做!毁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么。”话到最后已然是无奈。

君笑轻笑:“也不知当初你是踏着多少人的尸体才有了现在这身份地位,现在倒怜悯起一个孩童?”

“我也不想就这么失了他,毕竟花费了数年才培养出来。可他偏偏脆弱如此。”他说着看向我,声音低沈魅惑:“我很高兴见到我的小凌夷还在这里,没有跟着他跳下去,若是连这也承受不住,下面的日子对你来说全部都是煎熬,不如早些去了来得干净。”

君笑一面说着,一面向我伸出手,柔声道:“别哭,乖孩子。”

我向一旁躲去,君笑道:“那里冷,来我这儿。”

我怔了,流着泪,没再拒绝,任凭君笑将我揉进怀中,耳边响起他柔软的声音:“丁一,你不过是从他身上寻找当初的自己,你想守护他,可是你有没想过,这般守护真的能为他隔断所有的伤害么?你对他愈好,往后伤他愈深,凌夷要的不是怜情而是爱情。”

“况且你本想利用他,别以为这回瞒得过去,以后还能让他毫无间隙的接受你。”

半晌也没听闻丁一答话,只觉得心一点点沈了下去,我早该知道,丁一并不爱我,可是总也放不下。我渴望温暖,哪怕是那冰凉温度,也让我沉迷。

我瞧不见丁一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疲惫的声音。

“你总是这般,我也是,凌夷也是 ,谁都不肯放过,我们不过都是你手中棋子,任你摆布。本以为此事过后,好好安排下凌夷的去处,即便不能为他脱了乐籍,也能寻个偏僻地方,让他安生度日,可你偏偏……”

丁一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全然随风而逝。

倏地睁开眼,茫然望着前方,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他刚刚说什么?他说他要为我寻个偏僻地方安生度日!

那么你呢?丁一你呢?你要就此就离去么?就此从我的生活中离去么?我想要的并不只是安生度日啊!我更渴望的是你的情!

假如只有我一人……

我恐慌起来,紧紧揪着君笑。

君笑笑起,道:“为他架筑个美梦?这东西太脆弱,经不起风雨,还是丁一你自信到能为他遮去全部伤害?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何来精力照顾他人?若真的为他好就要教他怎样面对风雨,而不是将他护在身后。”

停了片刻,静得只能听闻君笑有力的心跳。

然后听见开门的声音,阳光是瞬间洒进阴暗的屋中。

“你赢了。”丁一的话中蕴着无限苦楚:“我高估了自己,即便是梦,也要用强权来维护。”

君笑叹息般的低语:“你还要追寻什么?”

长久得如同度过了一生,才听见丁一清清冷冷的道:“正因为自己的梦破灭了,所以才想让他人拥有。”

随着吱呀声响,那一线光再次被隔绝,君笑紧紧抱着我,低低笑起,他吻去我的泪,与我厮磨。

我与君笑相拥,像在黑暗中互舐伤口的兽,那痛,只有彼此才能知晓。

“你恨我么?”

“我不知道……”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无论君笑还是丁一,都在竭力守护着我,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无论这个守护的理由是什么。

丁一,你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我们注定无缘

当我踏入这阁中,就该绝了所有希望。

如此才不会受伤。

没有希望,就无所谓失望,

你给我勾勒的未来太光明,在泥沼中滚过的我已无力承受。

它太耀眼,太明亮。足以灼伤我的心。

眼前展现的是君笑柔韧结实的身躯,一寸一寸的抚摩,一点一点的撩拨,纠缠在一起的不仅仅是躯体,还有那千丝万缕的情。不是爱,不是恨,说不清,道不明。

君笑如罂栗花般芬芳尽吐,泛起一层薄红的肌肤,含着水雾的双瞳,艳红的唇。在他的引导下,我进入了他,柔软,炙热的身体紧紧包裹着我,似是要把灵魂也抽去一般。

在情欲中颠沛流离,将自己交给最原始的本能。紧密结合着,君笑揉着我的发,沙哑着声音道:“凌夷真的长大了……”

我吻住他,将下面的言语吞进口中,君笑低笑着,在我身上撩拨,迎合。我几乎是顺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发泄过后,我软在榻上,与君笑相拥,他将我圈在怀中,吻了吻我的额头,道:“并不是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能掌握一切,往往因人们太过于注意他们,反而让我们有机可趁……”

“……不着痕迹的,从内里腐蚀,操控……”

我摸到君笑还张扬的欲望处,轻捻慢揉,看他将下面的语句变为暧昧不清的呻吟,看他露出邪媚的笑。

“你真是……”君笑勾魂般的轻语,却没了下文。

哪怕如此模样,我居高看着他,也没有把握住他的感触,反倒有种被他所侵蚀的错觉。

君笑的瞳中浮出几分艳色,透过那抹艳,我清晰的看到深深蕴藏于内里的淡然,没有一丝波澜,静谧非常。费了许多功夫,才让君笑释放了他的热情。

那一夜,我们同床而卧,肌肤相贴,四周一片漆黑冷然,唯一能让我欣慰的只有君笑规律的心跳,以及那份独属于他的带着牡丹香氛的男性气息。

晨起时,君笑斜依在榻上,如墨长发散了一床,只拉到胸前的被褥随着他的动作滑至腰间,勉强盖住私|处。露出的大片肌肤,紧致细腻,他懒懒的看着我着衣起身,似是无意的道:“居下者未必是弱者,掌控者未必非要身份显赫。”

我停了动作,看向他,道:“我真的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君笑笑起,声音中带着几分情事后的沙哑,道:“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了,还有什么拿不到。”

我伏身,吻了吻他,低语道:“你说的对。”

打开门,入目的是错综交叠的翠竹,它们摇曳低语,似是在凄哀低语。生于这污秽之地必不是它们的本意,可是若不竭力自这污秽的土中汲取营养,那只有死路一条,高洁的只是外露的神态。埋在地底,隐藏在黑暗中的根,与肮脏的泥土纠结在一起,贪婪的吸食着来自黑暗中的养分,一同堕入无边无尽的罪恶。

伸手抚着光洁的竹身,感受着它的冰冷,夜间残留的露水依然挂在其间,犹如泪水,沾湿了手。

直到现在才惊觉,我于丁一的情真的是爱么?我眷恋的只是那双在危难中将我救出的冰冷双手,无论那双手的主人是谁,我都会义无返顾的恋上他。

我与你终究不能相守,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情。

一口杂木棺材收容了漆夜残破冰冷的尸身,落土的那一刹那,仿佛听闻漆夜的一声叹息,悠长清凄。

抚着自己的手,还记得指尖相交时的温度。

这个昙花般的人儿,在黑夜中绽放,在黑夜中衰败,一如他的名字……漆夜。

我赏了挖坟人一些碎银,嘱咐他弄一方石碑来,挖坟人掂了掂银子,露出笑颜,道:“公子想在碑上刻什么字?”我想了想,道:“王富贵。”挖坟人又找来纸墨,让我写下这三字,才一溜烟的奔去。

那个用胳膊捣着我,神神秘秘低声私语的天真孩童已然离去,不知王富贵这个名字还有几人记得?单纯的,寄托了父母美好愿望的名字。如今,能带着这个名离去,是否能还他一分纯真。

抚着刻在石上冰冷的碑文,无言看向天空。

人既亡,泪已尽,无可复。

你悟了绝情,却不堪忍受,最终折了翅。

不知我又能走多久,忍受多重的负担。

再次见到丁一,已是两日后。我独自御马,行至丁一府上。在刘管事的引导下行到内室。

丁一散着发,只着一件素色中衣,半依在榻上,手中执着笔,翻阅着公文。我微惊,除却与他欢好的时段,我从未见丁一如此不修边幅。他见是我,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细看去,丁一双颊泛着不正常的艳红,气色也不如往常,肌肤更是苍白。丁一自一堆书信中抽出一封,递给我,我接过,见是蝶影的字迹,心中痛了一痛,上回还与他说,漆夜如何如何,现下人却……我伸手抚了抚牛皮信封,将它贴着心窝放好。

沉寂片刻,大约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丁一才道:“站那里做什么?”然后他指了指一旁的空处。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挪动,而是摸索着从贴身处拿出那方玉牌,道:“我是来还东西的。”

丁一放下手中物品,看着我,拨弄着放在案台上的镇纸,停了片刻,道:“知道那日你怎么回我的话?”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丁一轻敲着案台,道:“你想查清凌家一案的来来龙去脉么?”

我摇头。他笑了一笑,道:“过来。”

我头一次发觉丁一原来是这如此恶劣。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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