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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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多姿-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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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儿子,乖,娘一定好好疼你。”不管玄弭怎么知道她所想的,能给她送上这份礼物,她都心怀感激。

李崇安摇头叹气,这回不是为玄弭要做他儿子,而是为自家红狐狸这么好收买:“你喜欢就好,怀相可好,最近舒服不舒服,手伸过来我看看脉相如何。”

蓁蓁趁功夫在自己的小床上琢磨一件事,如果玄弭都送了这么厚的礼,那天道也不会落下吧,天道向来是个不吝啬的,自家娘亲果然是好气运,有她这么一闺女,外加那样俩儿子,多省心多享福是吧!不过,对于自己有那么俩弟弟需要镇压,蓁蓁姑娘觉得压力还是挺大的。

滚滚压力才大呢,道哥……玄弭……它道哥好歹还手底下有数,玄弭一点数也没有。它的妖生真是太悲惨了,足能使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是啊,欺负了能痛快一时,却要痛苦一世,太不合算了,当初它怎么就被道哥给哄着了呢?

好吧,能欺负一时也是好的,道哥,你也快点来吧,老子在这块儿等到你们哟!

PS:

PS:小时候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妈妈吃鱼头的事,说妈妈们觉得鱼头好吃多半是因为想把鱼身上肉比较多的部位留给孩子吃,直到二十几岁的时候我都这么坚定地认为,于是我一直跟我妈抢鱼头来着。结果就是某天和我姨她们一起吃饭,我五姨挟到了鱼头遂对我妈说“萍姐,鱼头”,然后我妈就去把鱼头给接过去了。我当时特傻问“妈,你是真喜欢吃鱼头啊,书上不是说不是真的喜欢,只是要把鱼肉留给儿女吃吗?”我姨他们笑作一团,五姨说“萍姐是真的喜欢”,还有姨是喜欢吃鱼尾的……写这个段子的人将我脆弱幼小容易受伤的心灵欺骗了这么多年,真的太可恨了!

正文 第一六九章 若想成就人身,必先舍身浴血

程帛尧这一胎预备要来投胎的虽然是食四方财货的玄貔,但她这回怀相实在不是很好,脉相紊乱不说,气血两虚。按说修行之人不该这样,可谁让她要生的是玄貔,在李无涯手记里这是和龙、凤、龟并列为上古四大瑞兽之一的貔貅啊,还是玄貔。

像李无涯这样的主儿投生,都吸食掉了程帛尧身上七成的气运寿元,可想而知,要把玄貔给生下来,那得耗损多大。虽说之后玄貔那脾气肯定会给补得足足有余,可怀着的时候还不照样难受,这时候还不受补,尤其服不得各类仙丹灵药,为此李崇安头发都白了两根。

待到春节过后,程帛尧身子愈发沉起来,按说孕妇是该长肉的,她倒好反而瘦了一圈儿,原本生蓁蓁后养起来的肉现在都全缩水回去了。李崇安看着又心疼又咬牙切齿,蓁蓁在心里为弟弟祈祷,看,还没生出来就先把爹给得罪了,大弟呀,不是姐姐不帮你,实在是在这事儿上,姐姐我也自身难保。

“尧尧,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多吃点。”李崇安每天为劝她一日三餐都要费足精神,这时候已经过了孕吐期了,可红狐狸还是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吐什么。李崇安不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个不但能吸食四方财货,还能吸食气运的,肯定能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世上。他当然也知道红狐狸不会有事,可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心里还是好受不了。

其实,程帛尧也很苦恼,她一边饿吧,还一边不想吃东西,吃什么都要吐苦水。现在都不爱照镜子了,看到镜子里自己那模样,她都想抽自己肚子里的玄弭一顿屁股:“我其实也饿,可是还是不想吃,而且吃了要吐的,那样更难受。”

诶,李崇安心里叹了一声,想想不知道现在何方的玄弭,真想把它揪出来先揍一顿再说:“那就不吃了,待会儿给你做点心。豆沙圆子和百合羹,我让他们少放了糖。”

现在她是太甜吃不得,太咸也吃不得。油星儿见都不能见,吃水煮菜倒是挺欢乐。鸡肉得拿水煮了撕成丝,就拌点酱油撒上芝麻,这样她能吃一点,李崇安也跟着她这样吃。倒让她都挺过意不去的:“崇安师兄,你不能这样吃下去,你总要往太苍峰来回跑,这样怎么受得住。”

“三五天不吃都成,没什么受不受得住的,咱不说这些。今儿天不错。西岭的山桃花开了,我们去赏花如何?”昆仑地界上气候温暖,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花谢。别的地方一二月还能冻死人的时候,昆仑就已经是山山开满花朵。昆仑多果树,不论是能吃的还是不能吃的,一到这时候群芳浪漫成海,处处一片朱粉黄白。

程帛尧其实不是很想出去。不过看着李崇安她还是点了点头:“好,不过西岭有点远。我们自个儿山上看看就得了,蓁蓁不是说山腰上的辛夷花开了么,我们去看辛夷花好了。”

辛夷既玉兰花,祝音峰上有黄白粉三色,这时候确实开得很漂亮。祝音峰上的辛夷花年头颇高,多是百年龄的树,少的也有二三十年。参天古木开满鲜花,鲜嫩与沧桑的对比十分强烈,古意幽幽之上红粉轻黄如同新妆少女初出妆阁。

行至林间抬头去望,密密地辛夷花开得叫人几乎看到不天空,上午的阳光从一侧斜照过来,舔砥过树干的每一道沟壑,越过每一叶野草野,每一瓣野花,林间一片薄雾轻收,却更显得古木森森,令人望之不由生叹。

“鲜花古木,未尝不是道。崇安师兄,我们求道是不是也是这样,紧守过夏秋冬,便自然能迎来春日的山花浪漫。”程帛尧现在最容易生出这样的感慨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初频达到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嗯,等她什么时候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了,估计她就可以算是证道了。

“世间有多少草木皆是守过夏秋冬才等来春天,却并非每一株草木都能有这样的机缘,鲜花古木是道,荣枯兴衰、物竞天择也是道。”李崇安喜欢这样的时候,平静而安宁,有时候他也会有一些很懒散懈怠的想法,比如此刻,他就觉得时光若能永如此时,便是最美好的事。

林间有枯枝落叶“簌簌”响起,像是被风吹响,又像是被身后的蓁蓁和滚滚踩响,但事实表明都不是。滚滚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因为它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它的同类只有那另外八只,虽然它不是很乐意承认,但它确实是不是妖物,气息截然不同:“玄弭?”

迈着小短腿儿的蓁蓁立马不动了,看向四周:“哪儿呢哪儿呢,我大弟在哪里呢?”

“你受伤了,谁这么能耐能伤了你?”滚滚闻到了血腥气,又闻到了玄弭独有的“土豪”气,所以它能确定玄弭不但来了,而且还受伤了,像是十分严重。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果然是玄弭,也确实伤得很严重,整个身体似乎都在血里泡过了一样发红,多半得了已经干掉了:“朱疵,好久不见,还有你——李无涯。”

“一边儿去,我是蓁蓁,你都叫上父亲母亲了,就得管我叫姐姐懂不。”蓁蓁撇嘴,她才不要做李无涯呢。

玄弭轻笑一声没说什么,而是看向朱疵,讥笑一声道:“别以为谁能伤得了我,你忘了天道怎么跟你说的吗,兽若想成就人身,必先舍身浴血,你总说我们都是妖,究其根本倒真没什么差别。妖若想投作人身,也需舍身浴血,如此苦难加身只为成就人身,人就真的那么好吗?”

它的笑声让朱疵不由得从里到外都打了个寒颤,难怪人家能做老大,瞧瞧对自己这股子狠劲儿就知道,凭自己还真是斗不过它:“我不知道,因为我也不是人。”

“那么……长姐,你说呢?”

程帛尧的眼睛被李崇安捂住了,从玄弭现身的那一刻他就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玄弭的情况。她当然不要看了,那天见着点儿鸡血都快吐惨了:“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不好,人可能更容易感悟天道,但人生于世所承受的种种,也非草木飞禽,山石走兽所能体会的。幽欢佳会、爱恨别离……玄弭,没有谁逼你做人对不对,天道不会逼你做这样的选择,因为天道只有四个字——顺其自然。”

“对,娘说得对,没有谁逼你,既然想要修得人身更易问鼎天道,那么就该承受这种罪。你不是正常的投胎转世,而是主动选择,受这样的罪难道很奇怪吗?至于做人到底好不好,在我来说挺好的。”蓁蓁小心肝儿颤了一下,瞬间觉得姐姐不好当。

“噢,这样……父亲大人,劳烦你差人把我的皮毛收拾收拾,用来做袄子应该不错。”玄弭说这话时挺认真的,还看了看身上染血的皮毛,真真令人毛骨悚然。

滚滚无言以对,愈发觉得自己是个渣渣,它要是要挂了,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来处理自己的“尸体”,更不会让人把自己的皮毛扒了做袄子。玄弭真是个对自己狠得下杀手的主儿呀,怪不得自己怕它呢,这样的主儿对别人更狠得下杀手。

李崇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它,回头总是给它做,也不会给别人做,做了也没人敢穿。

“疼吗?”程帛尧出声问道。

玄弭沉默片刻后垂下巨大的脑袋,轻声说:“确实有点疼。”

“真是个傻孩子,娘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再疼的。”程帛尧听着听着,觉得自己似乎听出了玄弭的寂寞孤独,以及对天道的诘问和不甘。他骄傲身为神兽之躯,但却受躯体束缚,永远只能供人驱驰,哪怕是最高阶的神兽,说到底也不过供更高阶的人所豢养罢了。

玄弭听在耳里,到最后也没再言语,只是闭上的眼角有些湿润。它似乎明白了,人类之所以更加容易触摸到天道,是因为他们天生有着天道所珍惜的存在,那就是他们丰富的情感。天道跟它说成为人要承受以血浴身之苦时,它曾经满怀不甘,但现在也能明白了,或许每一个人在选择投胎为人之前,都曾经承受过它现在一样的痛苦。

以血浴身,不过是希望有生之年,那漫长的岁月里,胸腔中始终有热火雄雄燃烧。

做人,也许真的不错。

看着玄弭倒下,滚滚都哭了,蓁蓁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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