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天下-月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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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天下-月出云-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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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又仿佛从来都没有接近———
“这一次,可曾解恨?”他再问。
幽黑的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紧锁着她的视线,带着一种说不出得专注,以及她无法辨认的笃定,震撼着她的心弦。
高台下的百姓早已乱了套,就连监斩台上的其他官员,郝惊骇地站起身来,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可是花著雨心中,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世界,似乎乍然之间,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她的眼中,只有他。
“姬凤离,你是不是恨我?”她颤着声音,伸手抚去他唇角的血迹,缓缓地,一字一句问道。
姬凤离突然笑了,笑容灿烂如烟花乍盛,光风霁月,让人只觉得眼前满目缤纷,华光满目。弹指一笑,颠倒众生,纵然到了些时,他还是这样迷人。“宝儿,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因为你恨我罢了。以前,
我不知你恨我这么深,我只知道,你是赢疏邪,是花穆的部下,但我现在想,你可能还与花穆有着别的关系,所以你才恨我入骨!宝儿,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平白无故害我。所以,我不会恨你,永远不会恨你。只是
,我可能要去了。”他的一双凤眸,透出一种极空洞虚疲的眸色。
“宝儿,我去了。如果真有来生,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他低低地问。
“做什么?”花著雨转首,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有泪慢慢地滑下。
“我宁愿祈求阎王,让我下一世投胎做一个女子,宝儿,我不要再和你同为男子了。”他的话语,在她耳畔低低地飘荡着。
胸臆间,一种毫无预料的疼痛,好似夜空绽放的烟花,忽然就炸开了,疼得让她猝不及防。这种疼痛并非只是一瞬间,而是,慢慢地,绵延入骨地
开始慢慢弥漫,渗入到五脏六腑,似乎,全身上下,哪里都痛!
她面上,泪水如乱珠划过玉盘,他奇怪地从她流泪的眼底看见了哀痛。
哀痛?!
这哀痛是怜悯、怜惜、或是……
“宝儿,你终究还是在意的是吗?”他忽然伸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手臂越收越紧,紧到令她无法呼吸。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肓上,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鬓边,他身上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他的唇,找到了她的唇,疯狂而霸道地吻着她。
花著雨的心脏骤然如同停跳,周遭的一切瞬间凝结。
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息,一颗心就快要夺出心脏。就那么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任由他薄削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掠夺。
花著雨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忽然被抽离,一颗心好似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暖潮里,忽上忽下,悠悠荡荡。
他的吻由霸道到温柔,越来越温柔,最后就好似一片落叶一只粉蝶一般从她唇角划开,他的头慢慢地垂在她肩头,耳畔,传来他低喃的声音:“宝儿,我爱你。可我也要永远忘记你!”
花著雨感觉到姬凤离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向后倒了下去,她终宄是,伸手抱住了他,在他坠落的那一刻。但是,他的身子一直向下沉,似乎地底下有一股绝望的力量在把他住下拉。
他望着她,看着她泪水肆虐的脸,他的睫毛慢慢地垂落而下,终究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他们注定是不能相守的,所有的一切,到现在,彻底结束吧。
“姬凤离,你不会死的!”她低低说道,在他的耳畔。可是,他似乎没有听多_。
她临采监斩时,就已经收到了康的来信,她终于知悉,事情并未和她想象的那祥。
她不是要杀他,她只是要救他。
她来时,已经买通了刑场上除了聂相一党的所有官员,甚至于一些御林军。
她是要让他诈死,她是要敉他出去。
可是
他现在这样子,似乎是真的死了!
她抬头望着天空,雪花漫天飞舞,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身子覆盖了起来。
“他死了?”有人伸手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是聂相,还是谁,她没看清楚。
花著雨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脸。
一有雪花落下,她便伸手将他脸上的雪花拂落。可是,雪花却是越落越多,她也拂的起来越快,到最后,他的脸终于被雪花理住了。他死了!”
然后,不知是谁,在她身后慢慢说道,声音沉静冷酷。
天地为证!
他死了!
这三个字,胜过世上最快的利刃,一瞬间将花著雨的心刺得四分五裂。

正文 第124章
血!那么多的血,不断地淌了出来,天地间一片血红。红的那样妖艳,刺得她的眼睛都睁不开。而他的身影就在血红色浸润下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徒劳地伸出手,抓住的只有风,冰凉彻骨,凄厉犹若鬼哭。
花著雨猛然喘息着从梦中醒来,屋内一片黑暗,到处是静悄悄的,她的惊喘声,在这寂静中分外地清晰,她愣了一瞬,方才醒悟,她杀了姬凤离!
那一刀,她只是想在他胸中刺上一刀,然后占点住他的闭息穴,让他呈假死之状。然后,她便可以派人将他交给他的手下。
可是,他没料到他会那么恨,他抓住她的手,刀深深地刺到了他的胸膛。
“要么,你的鲜血,盛开在我的刀锋之上。要么,我的热血,喷洒在你的素扇上!”这是她的誓言,她终于做到了。
终于,让他的鲜血盛开在她的刀锋之上。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的心会这样痛。当鲜血迸出的那一刻,当“他死了”这三个字传入耳畔时,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在胸膛内慢慢碎裂的声音。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她不知何时,已经爱上他了。
爱上了,真真切切,无法自欺欺人。
她闭上眼睛,过往种种,悉数浮现在眼前。
战场上,那遥遥一瞥,金戈铁马血横流中,他一袭白袍站在天幕间,如一朵高洁的云自在舒卷,那时,她惊异于他的悠然。
刑场上,不见他如何动作,便躲过了她凌厉一击。那时,她震撼于他武功的莫测高深。
康王夜宴上,他一曲“弱水”,撩拨起多少未婚女子的情怀,那时,她赞赏于他的惊才绝艳。
妖孽祸主的谣言,她愤慨于他的狠辣。
行宫内,一场贴身肉搏,她和他打得酣畅淋漓。
温泉中,唇枪舌战,她和他斗得不相上下。
治水时,她钦佩于他的一心为民。
战场上,她赞赏他的谋略。
一番回忆,她才知道跟他已经一同经过许多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占据了整个心房。而这感情,终于如同火山一样失控地爆发了。
毫无疑问,她是恨他的。就连夜里做梦,她也想着要如何扳倒他。
恨的越深,他在她心中便越加重要,她总是针对他,调查他,研究他,一直到了解他比对自己还要熟悉。
她将他放在心里,时时刻刻地恨着同,可是,她不知,将一个在心中放的久了,就算是恨,你会慢慢地习惯于他的存在。
这种习惯天长日久生了根,就慢慢地变了质。
爱和恨,只不过是一张纸上的正反面,很容易,一不小心,恨便成了爱。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是他和锦色成亲那一夜,当他猝不及防吻住他时吗?
不是,似乎是比那还要早。
是她受伤后,他严令她不许吃肉时吗?
不是,还要早。
是她在战场上受伤,他忽然如沥血战神出现时吗?
也不是,似乎也还要早。
是他从阳关牢房里将她救出来,在马上俯身,道:“把手给我。”那时吗?
也不是,似乎也还要早。
是什么时候呢,她已经无可辨别了。其实,什么时候爱上他,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再也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拼命地想要寻回平时冷静的自己,却怎样也抑制不住地心口一跳一跳的疼,除了眼泪,她已经没有语言表述心情。
刑场上,他死了,她麻木地擦干眼泪,呆呆地站起身来,平静地指挥着她买通的那些官员,让他们将他交到了他的属下手中。虽然,聂相曾试图阻拦,被三公主皇甫嫣一番哭闹,被邢台下的百姓一番群情激愤,他终于无奈地答应。
平静地看到他被抬走,平静地回到了皇宫,见到了皇甫无双还平静地笑了笑。
可是,在这样无人的暗夜里,她终于将头埋在膝盖间,任泪水横流,一直哭到眼角干涩,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亲眼看到他闭上眼睛,她亲眼看到他断了呼吸,他真的走了,永远地走了。
他深邃的眼眸,他温雅的浅笑,他低醇的嗓音,他霸道的深吻,他深情的拥抱……
她从这一刻起,再也看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再也无法拥有了。
她呆呆地抱膝而坐,不眠不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再也挥之不去。
夜,哭泣的夜,伤心的夜,是这样的漫长。
当细碎而苍白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花著雨的床榻上,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雪后天晴,这雪终于是停了。这缕阳光告诉她,天空的阴霾已经尽散,一切都在昨夜消亡。可是,她心中的阴霾,恐怕是一生一世都不会消亡了。
这一缕阳光告诉她,如果她无法站在阳光底下,那么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儿,将会随着他一起消亡了。
她抚了抚腹中的孩儿,无论如何,为了孩子,她必须活下去。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有些事情,要马上查清楚,她也要及早出宫了。
她将哀伤埋在心底,慢慢地从床榻上爬起身来。觉得有些头昏热,便唤了小顺子过来,为她熬了一碗姜汤。她已经做了总管了,小顺子是她新带的徒儿。有很多太监都要争抢着做她的徒儿,她却自己亲自寻了一个新进宫的太监。现在这宫里,她如何能随便用人。
“师傅,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请太医过来看看,光喝姜汤怎么行?”小顺子不算乖巧,也不会巧言善语,但却是一心为她。
花著雨淡淡道:“我们身为奴才,怎么能请太医呢,况且,我也不是病。你下却吧,我再躺一会儿便好。”她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闷得自己近乎窒,忽觉得有人轻轻拉她的衣袖。
“小顺子,什么事?”她冷冷说道。
没有人说话,头上的锦被忽然被人口过密掀开,一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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