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网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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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网络版)-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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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策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朗如霁月,声调温文,却带出惯掌权柄的雍容大气。

    “把自己看得太高的人,只怕是阁下你吧……”

    朱闻眼中光芒一盛,周身气势宛如绝世神兵一般凌绝森然,“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使我血溅五步,使我燮国再度成为朝廷的傀儡?“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支撑起这个元气大伤的朝廷?”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夜

    朱闻的嗓音并不高,问题却越发犀利,他说到最后,忍不住冷笑一声,“传闻……也不过如此。”

    萧策目光幽然,看不出喜怒,“传闻大多虚妄,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匡扶社稷本就需要集朝野之力,岂是我一人之力可成?”

    他辞句平和大气,却是滴水不漏的将朱闻的话挡了回去,仿佛刻意要显得朱闻心胸狭小。

    朱闻却不受他言语影响,只是微微冷笑一声,“你又故作谦虚了——身居庙堂之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对天朝的影响,就算是那位十岁的天子也无法相比。”

    他随即话锋一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却恃武前来刺杀,未免也太过冲动行险了——我若是死,只会让狄人赢这一仗,而你若是有个闪失……”

    他啧啧了两声,眼中闪过惫懒笑意,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堂堂天下第一名将,性命就只等于一个刺客吗?”

    两人话到此处,唇枪舌剑,已是动了杀心。

    萧策微微一笑,虽觉得对方言语锐利,却并不把这几句刻薄放在心上,他夜观战势已久,正好撞见金扈夜袭刺杀,临时起意,意欲灭了朱闻这个祸患,成与不成,本就不必勉强。

    望了眼天边火光,只觉喊杀声逐渐低下来,萧策心中有数,心下叹息一声,目光移到亲密拥住的两人,心中却是百味陈杂,“你自起边衅,又听信好的唆使,野心权欲膨胀,只怕才是燮国之祸,你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掠空而去,背后便是那无际的火烟与混乱的城墙。雪片被他的气劲激起,冷冷划过朱闻的脸庞。

    朱闻冷然瞥了上眼,却是将此人的身影牢牢记在脑海中,仿佛要留下烙印一般。

    随即他感觉到怀里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正要看个究竟,疏真却已蓦然冲开穴道,从他怀中挣脱——

    雪光下,她幽黑瞳孔因极度恨意而凝为一点,望着萧策离去的身影,她提气说道:“你也好自为之——下一次,我必定取你性命。”

    真气将女音扩散天穹,那一瞬,漫天星辰仿佛都为之凝定。

    远去的背影在染雪的飞檐上掠过,几乎已看不见了,但却仍微微抖动一下,随即便再也看不见了,仿佛那只是一瞬的错觉。

    朱闻揽住疏真的肩,只觉得她浑身冰凉,双眸灿亮,面上却平静得吓人,担心她一时怨愤岔了气,于是连连摇晃她的身躯,“你怎样了?!”

    疏真本来妄动真气,胸中已是烦恶翻绞,被他这么不晃,开始干呕起来,却也是吐无可吐,弄得连连呛咳。

    “你……你放开我……”

    她呛咳着说道,眼圈都红了,朱闻这才发觉自己又闯了祸,连忙放手改为轻拍后背。

    因为连连咳嗽,那水滴迷红的眼眸却是让朱闻既心动又酸涩,他小心扶她行到廊台坐了下来,沉声道:“下一次,我替你杀了他!”

    疏真有些愣住了,仿佛没料到他会突兀说这一句,随即,她居然笑了起来。

    “到底怎样子?”

    朱闻大为心惊——她该不会是受到刺激过重,一时迷了心窍?

    疏真笑了一阵,这才回眼看他,却是一派平静自若,丝毫不见方才的怨毒激愤,“闹了这大半夜,你该去城门前看看战果了。”

    她的羽睫微微颤动,抬眼看向远处的城门,整个人都却是松弛下来了。朱闻也坐在一旁,随她一起遥望。

    火光映照着天色,烟雾盘旋不去,喊杀声已经弱了下来,天边一缕清晓——这漫长一夜,终究也要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致命

    天边有一缕微光,王城却仍在沉睡之中,宛如永夜。

    朱炎起身,并不召唤侍从宫人,自己斟了一杯,夜光杯中隐约可见血色潋滟,顿时一楞。

    杯缘热烫,他有些愕然,轻轻一嗅,却并不是酒,而是醇醇药香,清凉扑鼻,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此时夜间的侍人已醒,连忙上前来替他换过常服。朱炎任由他替自己系上腰带,问道:“这药是怎么回事?”

    侍者连忙道:“这是三王子早起替您熬的,没曾想您还是起早了,所以有些烫。”

    “哦?”

    朱粒状接过轻抿了一口,却觉得清凉直入肺腑,整个人都为之一爽。

    “瑞儿他人呢”

    “正在东侧殿暖阁里。”

    朱炎走出寝殿,只觉得一阵冷风扑面——这时节,边疆该下雪了吧?

    蓦然想起边疆峻险局势,朱闻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便浮上眼前,他顿时心中一动,问道:“边疆战报如何?”

    “除却二王子前日所报,暂时未有新大奏报。”

    侍从在身后欠身道。

    庭院中一片寂静,仍是一片暗色。朱炎一边走过回廊,一边想着朱闻先前所报——近日狄人颇多异动,恐以奇袭,心中筹算默划。

    等他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东侧殿暖阁前。

    揭开厚实的隔帘,却发觉堂内已是冰冷一片。

    炭炉刚熄了火,放置药壶的铁架被置于一边,角落处,一道黑色人影已经倚在墙边小榻上睡着了。

    朱炎上前,只见朱瑞睡得正是香甜,却好似怕冷似的,瑟缩一下。他的手边垂落着一只水晶滤斗,以及小片药梗,俊秀脸庞上犹有几分炭灰,显得有些滑稽。

    朱炎心中先是一暖,随即却是感动的酸楚——为了让自己清早能喝上热汤药,朱瑞居然四更起身熬药!

    他就在小榻前站着,默然无言了一阵,随即却接过侍从递来的玄貂裘服,小心盖在朱瑞身上。

    熹微天光下,他看见桌上放着心页纸,满是字迹,好似是药方,却是以端砚压住,显得郑重其事。

    朱炎取过细看,却见上面正是朱瑞的笔迹,仔细研析了胸腑之伤的治疗之法——这正是针对朱炎的旧伤而来的:“父王胸中内伤蕴积,邪火焰上感,是以叶太医叮嘱多食海鱼类,暗中阴阳相克之理。但海鱼易起痰症,以杏仁滋润肺燥最为得宜……”

    朱炎看着这一笔一划,心中只觉一暖,想起方才饮下的药汤中那熟悉的杏仁香味,又想起上回萧淑容一惊一乍所谓“投毒”,不禁会心一笑,暗道:总算没白疼了这孩子一场!

    又翻过一面,只见上面密密写了血花莲的研磨方法,想起方才那盏色泽如血的药,朱炎心下却更是明了:血莲虽不是什么绝世珍宝,却也是并不多见的珍药材,又并不多汁,方才那一碗不知花了朱瑞多少心血!

    他眼中光芒越发柔和,将纸放下,又替爱子掖了掖裘服,端详了他的睡脸一阵,这才缓缓离去。

    他的脚步声消失不久,朱瑞缓缓睁开了眼,黑眸中毫无睡意,他从榻上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围散落的琐物,又瞥了一眼仍在桌上的纸,微微一笑,笑意中好似有一道腥红一闪而没。

    有随从悄无声息的上前来递上密函 ,朱瑞上下一读,不由露出一丝冷笑,“瑗夫人这种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顿了一顿,笑意加深,越见诡谲,“金扈那个废物,杀一个人都三番两次失手——这种不中用的东西,居然也敢凯觎狄王之位?”

    侍从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朱瑞轻轻弹了弹信纸,却也未见勃然大怒,“算了,本来也没怎么指望他们。”

    侍从轻声插了一句,“金禅的夜袭之计好似也失败了。”

    朱瑞轻声一笑,任由晨曦在自己身上曼流而过,光暗交错间,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朱闻确实不是易与之辈。”

    “我的二哥啊……”

    他似笑非笑道:“他一定会顺利打退狄人入侵——只是战场乃是大凶之地,他未必能活着回到王城呢!”

    “其实,做一个名垂千古的英魂也是件好事——王城这边,已无你的容身之处。”

    他轻笑中带起森森寒意,几乎让人浑身打颤——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桌上几红纸,笑声阴冷而凉薄,久久回荡在堂中。

    天色尚好,只是日头未升多高就隐入云中,好在檐角墙根的一层薄雪还没消融,反射得有些耀眼。

    城门处几成废墟,满地散落着残肢与甲胄,鲜血盈墙,烟灰黑蒙——狄人的先遣队几近全没,目前已经退了回去,守军正在清理这一片混乱。

    城楼最上的角堂中,朱闻坐在正中,却是默然无语,疏真靠在雪白软毛榻上闭目养神,下首只站着一人,竟是卫羽。

    “从何时起?”

    朱闻低声问道,卫羽并不答话。

    “你父亲糊涂,你也糊涂了么?!”

    朱闻忽然暴怒,暴戾眼神扫过,恨不能将他揪过来往死里揍。

    卫羽仍是低头不语,等到疏真也有些不耐烦,准备开口说话时,他居然出声了——

    “我与你结交时,并不知道父亲竟然做下这事。”

    他的声调毫无起伏,仿佛不是在为自己辩解,朱闻却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信。”

    到这个关头,还相信我吗……

    卫羽露出一丝苦笑道:“在我得知他竟是在狄人支持下豪富发家时,我整个人都傻住了!”

    “你没能劝阻他。”

    朱闻压下心中复杂情绪,沉声道。

    谁知卫羽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奇异神色,“不,在我分析利害,并以家中生意威胁后,他已经决意听我的话,不涉足这行了。”

    迎着朱闻诧异的目光,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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