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皇叔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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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皇叔不好惹)-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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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毛球儿就被赶出了商徵的寝殿。说来也好笑,不过是一条香喷喷的烤鱼,这宫中一霸居然就真的傻乎乎被引出了房门,被早早守候在门外的侍卫的铁笼罩了个严严实实,打了包送到了永乐宫。
  那时商妍正坐在永乐宫后园中看一池锦鲤,眼看着几个侍卫抬着一只硕大的笼子迈步上前,橙黄的锦布一掀,露出一只暴躁得红了眼的白色绒球。
  她看着忍不住想笑,不料才刚一伸手,就被早就六亲不认毛球儿狠狠一爪子拍下——
  血珠瞬间顺着指尖留下。一滴,两滴,滴落在齐整的青石砖上。
  商妍忽然有些清醒过来,分不清是疼还是别的什么。
  午后时分,她穿戴齐整去往承德宫,却不料撞上安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她进到内堂,才终于发现安公公那副神情为的是什么:在商徵的床榻之前坐着个水绿衣衫飘然若仙的美人,正是前些日子封妃的封月。
  封月的发丝要比寻常人长出许多,坐在床边,有一半发丝是垂挂在商徵榻上的。她静静作伴,商徵苍白安逸,乍一看像是一副缱绻的画。
  一时间,说不出的静默。
  少顷,封月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呆滞在门口的她盈盈躬身行礼:“公主安好。”
  商妍挤出一抹笑来,笑道:“啊呀,看呆了。”
  封月脸上潮红,微微低了头。
  商妍朝她咧了嘴:“听闻封妃娘娘衣带不解,我还以为是误传,没想到是真的。”
  “这原是做臣妾的本分。”封月柔声道,“烦公主探望,陛下他必定不日便会醒来。”
  商妍一时无语,只是弯了眉眼笑,直到封月道别出了房门也没有找到什么客套话可以接她的话。
  一个烦字,合情合理,却透着说不出的疏离。
  良久,她才缓步到他榻前,迟疑着站在榻前——他闭着眼,苍白的脸透着几分陌生。其实这模样和严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即使没有滴血验亲她也知晓,他和严佩才是血脉之亲。他与严佩是血肉至亲,与封月是举案齐眉,他和她,却什么也不是。
  如果他就这样沉睡,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思绪纷乱间,床榻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模糊的声响——
  商徵?
  她摸了摸胸口藏匿着的刀刃,小心上前,却对上了一双尚有几分涣散的眼。
  “你……”她僵硬道,“你……醒了?”
  可床榻之上的商徵却皱了眉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半晌,他道:“你是何人?”
  “我……”
  这一出,商妍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曾预想到,她呆呆看着商徵紧锁的眉头,充斥着整个身体的感觉名为荒谬。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盆狗血洒下……

☆、小趣

  这世界乱了套。
  商妍在承德宫呆坐了半个时辰,眼睁睁看着宫中最好的御医挨个儿在商徵床前颤抖着手诊断,然后一个个无奈摇头,她不得不相信,老天爷似乎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居然……失忆了。这本是民间话本儿的里才有的段子,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一个最不可能和话本儿有关系的人身上,除了荒谬就只剩下荒诞。
  可偏偏,这荒谬的事件的主角自己丝毫没有自觉。那个自称本王的商徵原本就神色阴郁拒绝合作,等到一个个御医一一把了脉才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直到最后他被带到了镜子前,他才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商徵目光中泛滥着遮盖不了的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商妍静静站在他身后,良久,才轻轻开了口:“皇叔,你真的记不得了吗?”
  商徵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肩膀忽然颤了颤,连同脸上的神情也带了压抑不住稚嫩软弱。
  商妍心中的海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惊得忘记了呼吸。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再见面的可能性,他旧事重提,或者降下罪罚,甚至她的身上还带是带着刀刃的,可是却从来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是的,是稚嫩,甚至是心虚的软弱。这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商徵身上的东西,此时此刻如此真切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稚嫩之外,是疏离和谨慎。
  那是从未有过的距离。
  “皇叔。”她轻唤。
  “你……是妍乐?”忽然,商徵踟蹰道。他的神色虽然仍有异样,却最终还是冷下了脸,凌厉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的额头戳出一个洞来。
  商妍的呼吸一滞,慌乱得拽紧了自己的裙摆。他是记得了,还是……
  “是我,皇叔。”
  沉默。
  忽然,商徵骤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是满眼的戾气——
  “你滚。”他说。
  “皇叔……”
  “滚出去!”
  这一次,是暴躁的嘶吼。
  商妍心中一惊,咬牙退出了房间。不可否认,即使是这样的商徵,依旧有能让她退却的东西在。她心有余悸退到外间,才发现安公公和一干御医一个都没有离开,连同随侍的宫人宫婢也一并站在殿上神色莫名。
  “公主,陛下他……”
  商妍深深吸了口气,沉道:“皇叔伤重,今后如有人要探视,就说……皇叔得了须得避风之病。”
  安公公的神色闪了闪,最终却匍匐在了地上。殿上其他人跟着神色一凛,缓缓跪在了地上。
  商妍环视四周,良久才轻道:“今日之事,如有泄露,杀无赦。”
  *
  商徵的变故成了这宫闱之内最高的秘密,没有人胆敢泄露半句,因为一旦这秘密被戳破,一定会是一场浩劫。
  黄昏时分,安公公随同几个共诊的御医一齐来到永乐宫,随之带来的还有数个时辰诊治的结果——虽然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不明,可是事实已经胜于雄辩,商徵他只剩下了十数年之前的记忆,不论心智还是记忆都回到了十数年前。
  “他还会好吗?”灯下,商妍问御医。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最终却都叹息着摇头。
  商妍皱着眉头思索,却发现这局面真的难以收拾:商徵十岁封王,十五登帝,他自称本王,那必定是十年前那场叛乱之前,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心智初开的少年,如何压得住现在这混乱的朝纲?
  入夜,御医离开了永乐宫,安公公却并没有随行离开,他像是压抑了许多难言之隐一样在殿上兜兜转转了无数个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公公有话想说?”
  “公主……”
  安公公汗如雨下,皱巴巴的脸都快拧成了一个球儿。他兜转无数次,最终却咬咬牙行礼道:“老奴告辞。”说罢便往外走,踉跄的脚步一路跌撞,最终在门槛上狠狠绊了一跤——倒下了,他没有再爬起来,躺在地上直喘气。
  夜风甚凉。
  良久,他才缓缓坐起身来,豁出去似的回到殿内,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她面前,重重三记响头磕头下。
  他抬头,颤声道:“公主,老奴可要把性命交给你了……”
  “安公公你……”
  “公主几次探望怀里都揣着匕首,老奴并不是不知道,可老奴也相信公主既然晋贼谋逆那日对陛下所为是真心的,绝不会莫名杀害陛下……故而、故而没有阻挠……”
  “老奴曾经对天起誓,这事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可是眼下……公主,三月前陛下就已经设计擒晋贼,早早布下天罗地网,公主月前身体衰竭的确是陛下所为,陛下为的是顺水推舟,将大好的势头让与晋贼……”
  “公主,陛下对公主,从未有过杀心。那日公主入夜出逃,陛下早就派了侍卫跟随……”
  “陛下本想逼他反了,能当庭斩杀这斩,斩不了也可以借着他谋逆之罪去其军权,合西北晋裴二人之军为朝廷亲统。可如今、如今这变故……”
  是夜。
  安公公的声音苍老而沁凉,絮絮叨叨诉说着一个陌生的世界。
  如果这才是所谓的真相,如果……
  商妍听得有几分晕眩,明明夜色微凉气候宜人,可是她却觉到了一丝闷热,像极了三伏午后被知了所饶的夏眠,焦躁混同灼热纠缠,连思绪都黏湿得让人作呕。久了,安公公的声音都有几分听不清。
  “公主,陛下苦心,不过是为了国泰民安。”
  “陛下他……是个睿智的明君,愚笨的君子。他的取舍苦衷希望公主明白。如今陛下没有了记忆,晋贼不见踪影,老奴恳求公主救陛下这一回……”
  “公主……公主?”安公公的声音带了焦虑。
  商妍仿佛是从云端初回地面,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消失的呼吸,一点一点,小心地喘了一口气。
  “他的取舍,是用我的性命去赌吗?”
  “公主!”
  “如果是为了西昭江山,他可以和我讲的。”
  “陛下只是怕公主多虑……”不知过了多久,是安公公不辨哭笑的声音。他说:“公主,唯今之计只有您能相救,您真的想要陛下命丧黄泉吗?”
  “万一,”商妍没有思考的力气,只能茫然盯着安公公焦躁的脸,好久,才小声问,“万一,失败了呢?”
  回答她的是安公公迟疑过后重重地一记叩头。空旷而又苍凉。
  就像承德宫的大殿一样。
  真的想要他命丧黄泉吗?
  唯今之计,恐怕……还是得从根源上着手。宫中与晋闻相关的,只有杏德宫。
  *
  商徵罢朝,所有的国事都交由君怀璧全权处理。朝野之中,终于再没有起什么风波,衷心为国者不得见商徵之面,而心怀不轨者也因为无法明辨局势而按兵不动,许多人多次探望都被拦下,到最后都小心翼翼问一句:陛下伤势如何?
  那时候,商妍正坐在承德宫的书房内。安公公泡了一壶好茶,她坐在房中客椅上把那一壶茶喝得见了底,依旧没有换来案台前皱眉握笔的那人一个眼神。她并不恼怒,只是眼睁睁看着茶壶见了底,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挺不是个善于谋略之人,商徵还没有彻底清醒之前,她只能极力追查杏德宫之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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