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囚徒[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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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囚徒[二战]-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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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舍雷击一样地想起那晚那个窗口熟悉的身影。那个记者也说自己已经到了镇上,难道告诉她“温舍马克思”这个名字的人是……
  “阿翁……”温舍手上削了一半的苹果突然掉落在地,滚了一圈,沾满了沙土。
  艾利尔吓了一跳:“喂,温舍,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你别吓唬人啊……哎,你去哪儿,你先把水果刀放下,等等,你别冲动,你要干吗去……你还在禁闭中你忘了吗!”
  “等等温舍!”约亨凌空向着温舍丢了个东西,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汉斯的车钥匙。你走好!”
  于是汉斯的汽车又被偷了一次。
  温舍一路驱车到那个三层小楼的楼下,开了车门就向楼上去了。楼道上遇见二楼的一个黑人老太婆刚刚出门,于是上去问了一句:“这里三楼住着什么人?”
  黑老太被吓了一跳,用很不标准地英语说:“三楼……好像,是个记者吧。”
  温舍直接绕过她来到三楼门口。
  他觉得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了,似乎急切地想要摆脱胸腔的束缚,跳到喉咙里面去。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太期待,说不定就不是,但他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发生的事情只有这一个解释。
  他调整了呼吸,然后敲门。
  “咚咚咚。”
  克丽丝和阿翁听见敲门声都是一愣,然后似乎都等着对方去应门的样子。
  “咚咚咚。”
  克丽丝首先憋不住了:“谁啊?”
  “温舍马克思飞行员。”
  阿翁浑身一僵,而克丽丝这时已经开了门。
  这时温舍穿的不再是那身黑色军装,而是沙黄色的飞行员服。他显然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打理头发,显得有些蓬乱。
  阿翁依旧戴着白色口罩,灰色针织衫和灰色棉布裙子让她看起来像个身材完美的雕塑,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是她身上仅有的颜色。突然的相见似乎让她有些发呆。
  她长高了不少,比以往更有了些女人样儿,头发海浪一样垂到腰际。
  温舍想起,阿翁现在也是十八岁的少女了。
  有什么暗流,在他内心涌动着。
  阿翁没去中国,而是千里迢迢来到了非洲。
  是来找他的吧,应该是吧。明知没有别的理由,但是巨大的喜悦让温舍觉得不敢相信。他相信世界上有那种完全将人吞没的幸福感存在,但他从未相信自己会有幸得以感受。
  “阿翁……”温舍低不可闻地念着她的名字,快步走过去想要抱住她,但是阿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温舍也因此停下来,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得让温舍觉得是做梦。
  多少次,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在梦里紧紧相拥。而此时近在咫尺,因为阿翁的一退,他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他的胸口不受控制地一起一伏,表情喜怒莫辨,这样的温舍阿翁从未见过。
  “如果……”阿翁试着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如果你真的觉得希特勒的做法是对的,为什么你会离开那里,来到非洲呢?”
  “是我不对,”温舍看着她,“是我从一开始我就走错了路。”
  “你……”
  阿翁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温舍打断了:“你为什么没有去中国,为什么来到非洲?”
  阿翁顿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我来找你。”
  “为什么找我?”
  “我只能找你。”
  温舍忍不住抬手,阿翁又是条件反射的一缩,他只好问道:“我能抱抱你吗?”
  阿翁心里有些乱,或者说,有些不好意思:“……不能。”
  温舍问:“为什么?”
  阿翁说:“军装太硬,徽章太多,不适合拥抱。”
  那一瞬间,温舍突然脱去了军装,猛得将阿翁拥入怀中。阿翁有些失神,她能听见温舍的心跳声,温暖的感觉让她一瞬间想起了从开始到现在,她身为犹太人所遭遇的所有委屈。
  她紧紧抱住温舍,哭出了声音。
  不远处,克丽丝看着这一幕。她有一种感觉,这两个人将会永远在一起,即使其中一方死去,另一人的心依旧属于他。他们终将浑然难分,就像水溶于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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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写着写着有种这文可以完结了的感觉……然而不能完结!战争还木有结束呢!)

  ☆、犹太人

  “这才是真兄弟,够义气!”当约亨得知温舍也被追加了五天禁闭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而汉斯的反应是:“真的是什么人都能给约亨带成这样!温舍,你这……”汉斯和温舍同岁,而且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温舍甚至给人的感觉更成熟些,所以汉斯批评那些十九、二十岁的毛孩子是一板一眼的,但是面对温舍竟有些没底气,只能无奈道:“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于是温舍和约亨剩下的八日同居就开始了。
  “喂,温舍,你说八天后我会不会看见你就想吐?”
  “你可以现在不要看着我。”
  “谁稀罕看你,看你我还不如看镜子了。说实话,其实这次打架之后我是打算恢复以前的生活的,每天泡泡妞,喝喝酒,听听歌,开开飞机,战争就过去了,但是跟纽曼谈过之后就又收敛了,他说只要我老老实实一阵子就让我开长机。你说,老大找我谈话时是不是都能看出我心里在想什么啊。”
  “大概吧。”
  “简直神了。话说,趁着你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我能不能问问你以前是干吗的?”
  “我看起来心情不错?”
  “简直容光焕发……不对,这不是重点,我问过纽曼老大你是哪来的了,但是他不告诉我。他让我问你本人。”
  “我以前的生活没什么特殊的。”
  “好吧,你不信任我。”
  “真的没什么可以说的。”
  “好吧好吧,我谢谢你没编故事来骗我。那昨天又是怎么了?拿着水果刀就跑出去了。”
  “……能不要再强调水果刀了吗?我只是忘了放下它。”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有记者要采访你所以太激动?”
  温舍笑笑:“还记得吗,我说过我喜欢过一个女孩。”
  “怎么,她来找你了?”
  “是的。”
  “哇哦,”约亨惊讶得从床上弹起来,正撞上上铺温舍的床板。他惨叫一声顽强地接着问:“这么痴情?你不是说她离开了吗?我还以为你被甩了呢!”
  “当时我也觉得我是被甩了,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糟。”
  “她现在在镇上?”
  “是的。”
  “打算留多久?”
  “不知道。也许会很久。”
  “很久?她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她没有家人。”
  约亨吸了口气:“还挺可怜的。有照片吗?”
  “没有。”
  “我想也是,没见你看过照片。她很漂亮吗?”
  温舍点点头。
  “当时你怎么突然知道她来找你了?”
  “我觉得那个记者是从她口中得知我的名字的。”
  “可是为什么你不觉得她是从纽曼口中得知你的名字的呢……”约亨说着说着自己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你觉得纽曼一定不会把你的名字透露给记者,因为他知道你的过去,对吗?”
  温舍看向约亨,他觉得约亨对他过去的好奇心已经越来越浓厚了。
  阿翁很想去见温舍,似乎自从见过一面之后,这种感觉更加迫切了。但是即使能见他,阿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白天,克丽丝去对战争的苦难者们进行采访,而阿翁只能依旧待在家里不出门。
  在非洲,一些黑种犹太人甚至比白种、黄种犹太人更加受歧视。他们生活水平低下,也有着稀奇古怪的习俗,即使在非洲也被当做异族。虽然阿翁觉得黑人们不见得能辨认出白种犹太人,但是随处可见的欧洲士兵倒是让阿翁不寒而栗,至少观察好之前阿翁不想一个人乱跑。不过像阿翁这样——一个白种犹太人居然来到了非洲——估计也是个非常神奇的事情了,真的被抓到的话那些士兵估计也会觉得自己抓到了史前生物。
  克丽丝问过她:“话说,你不用去找个工作吗?你会做很多事情,又勤快,应该可以找得到的。”
  阿翁也只能说:“好的,我会试着去找的。”
  曾经踏踏实实在图书馆做管理员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那半年的工资倒是派上了不少用场,至少在之前艰苦的旅行中是一笔经济来源,然而此时也所剩无几了。
  “唉……工作啊……”克丽丝走后,阿翁来到阳台。她觉得很头疼,房租已经几乎是由克丽丝付下的了,以后要在这里住下也不能只花温舍的钱。所以说什么事情一跟钱扯上关系就俗气了,然而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工作是一定要有的,但是她想尽可能安全地找到工作。要有适当的借口——为什么来非洲,为什么无依靠,为什么不能以面目示人。还要有个靠谱的担保人——温舍或者克丽丝或者别的谁——来降低阿翁的可疑度。如果要温舍和她一起倒是方便,可是温舍在禁闭中。如果要克丽丝和她一起的话,又该想个什么借口说“我不可以一个人去找工作,你要陪我一起”呢?这一切都不简单。
  然而这时,阳台四周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阿翁愣了一下,一时没听出声音是从哪传来的,只觉得那声音像是一个不知道有多老的人发出来的,简直是老巫婆的咒语。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声音,这次阿翁听出来了,这是很不标准的英语,从楼下的阳台传来。
  她低头看下去,被吓了一跳——那人的样子让阿翁瞬间想起集中营里不成人形的囚徒们。但是仔细一看,她发现那是一个干瘦的黑人老太太,表情似乎不是很友好。
  黑老太扭头看向上方,很显然是和阿翁讲话,但是她的英语太不标准,甚至还参杂着一点阿拉伯语单词。而阿翁从沃克那里学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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