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身子缩回来,倒是没有反对我同他睡一张,盖一床被子。偷笑了下,他却侧身不说话。
“这就耍赖,知道么?”我说,“以前大哥总吵着被子不舒服不舒服。老爹宠儿子,便择了时间去棉羽宫给他讨了一张床。我心里自是看不惯。我们睡得床都是一样的,凭甚他就特殊了!”
“那后来呢?”我想尘渊君是觉得自己这个倾听者太不明显了,为了使更加突出一些,就需要随时随地在空闲的时候,或者另起段的时候来一个‘然后呢’或者‘后来呢’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然后我就死皮赖脸地要睡他的床。先时他不让,后来我索性脱了衣服合被而睡。他没办法,跳起来大喊大叫。你不晓得,当时他额头青筋都跳起来了。”
“好丫头,那时你真真厉害得紧。”他伸出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嘿嘿两笑:“彼此彼此!”月光透过轩窗照到屏风处置着的白袍中衣上。细细盯了盯,才晓得上面绣着白纹的仙鹤,栩栩如生。
隐隐约约仿佛真有仙鹤从上面飞出来。
我的眼皮翻滚地厉害,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后缩了头埋进被子,昏沉沉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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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醒来的时候,身子光溜溜,除了件肚兜和贴身衣裙,便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这软棉棉的床褥上。
身上有五彩云被遮体,倒也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显出来。
不过你要是再把脑袋转一转,估计也要捂了被子贴到前胸大叫了。
我识路的记性不大好,可整人的记性却很好。
昨日堪堪就是和天界那位临风玉树的战神尘渊君同塌而眠的。
如今这男人已去,而有点姿色的我却赤膊露腿地躺在床塌上。
只要是个人都要先拿着绣花枕头捂着脑袋畅快淋漓地思索一番。
的确,尘渊君是天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能被他吃了豆腐也算个荣幸。
可是青天白日,我这个还未对任何人开屏的孔雀公主突然失身于人。
话说这消息应该会很值得传颂吧!
拿着被子挤到床边缘,扯着嗓子就要往外喊。
这一声宁宁还没有叫出口。
尘渊君却气宇轩昂地进来了。开门斧子便招呼了一句:“你醒了。”
我垂首盯着五彩被,慌慌张张,口齿不清地说:“衣……赏在……在哪里去了?”
他的目光冷淡深沉:“我已施了个术把它们给洗了,现在正在外面的栏杆上晒大太阳。怎么,你要我帮你拿回来?”他提步走近我。
“不必!”我伸出手掌阻止他近前。哎呀,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下被看光了,没法嫁人,没法嫁人了。
“小苓,你……怎么这么高兴?”也许我捂着被子大笑的声音他听到了,所以才纳闷不已地问出这么一句。
“我这是在笑么?我这明明是苦笑。尘渊君,你要……要和我……那个至少也得让人家知道么?”我这模样估计已经达到娇羞的程度了。
“那个?”他捋衣袖已经凑过来,“究竟是哪个?”
“那个。”我说。
他的手拉下我捂脸的被子。
终于在我还没有害羞的同时先行一步地挂上了两朵红晕。
他站起来,背身对着我:“昨晚你一直说我这宫里热,吵着要脱衣服。我执拗不过你,便唤宁宁给你换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你……你大可放心。”
说起来,我这么一个时常调戏别人的帝姬。如今能得一个从不会造访我的尴尬,实在是万幸。
好在这尴尬的大有人在,我也就略略尴尬了一会儿,呼呼倒在床上,等着那个宁宁丫头拾掇出一身漂亮的衣服给我穿。
正盼着盼着,门口那淡妆素裹的宁宁真真端着件折叠的四四方方的衣裳进来。
忐忐忑忑地将衣裳放在脚旁,蹑手蹑脚地转过身,掩唇嘿嘿傻笑了好一阵,约摸觉得沉不住气了,瞥了我一眼再掩唇笑了笑。
“宁宁,你在那里自娱自乐地笑什么?”
宁宁兜着袖子转过来爬到我的床上,手指头在脖子下晃了晃,随后大笑道:“公主,你同尊上的感情真是不错。”我
吓地拉住了她的手:“昨晚上,真是你……你给我换衣服的?”
宁宁忍俊不禁,幸而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她蹙眉道:“昨个夜里,公主死死拽着尊上的胳膊不放。嘴里念叨着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尊上好半天使了个术才把自己的手从公主这边拿出来。”顿了顿,脸上笑地异常斑斓,“公主,宁宁竟然不晓得您还是会做春梦的?”
“我真做春梦了?”我有些不大自信,“真真调戏了一番尘渊君,还不知羞耻地说了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大大方方地盯着我的眼睛,随之低头。
老娘这几万年没怎么做过春梦啊?这尘渊君是有多大的魅力,竟让我有了草草开屏的想法?
“公主。你真真做春梦,尊上可在旁边呢。”如此,我深以为然地认为,自己的形象和清白通通毁了。
昨天因为我不经意的调戏引来了杜衡山上一个老木仙。
昨晚上我又不经意地同尘渊君说了情意绵绵的话。
宁宁正笑着,尘渊君已经进来了,指了指脚旁的衣裙,语气冷漠道:“快将衣服穿好。否则只怕上课也来不及了。适才青卜上神已派了人来寻你。”
“啊,那……那他们没说点什么吧?”尘渊君摇摇头。
“那最后你是怎么回应他们的?”我有些特别的忐忑。
“我说,待得风苓公主起了床,必定早早回非想阁上课。”
我的心脏应该跳得失去节奏了。
尘渊君啊尘渊君,你这回答分明是要把我丢到流言里边,活活被不真实的流言给淹死。
不负众望,我成功俘获一批虾米。
非想阁内,有些兴头的大抵会望着我,指着尘渊君笑:“风苓,你这屏开得还真有些值!”
我呵呵地两脚哆嗦,牛头不对马嘴:“嗯嗯,谢谢,谢谢!”
饶是青卜夫子心生同情,待得课下的闲空功夫,将我拉到书房里:“说说,丫头,什么时候同那小子好上的?”
我的脸惨白一片:“夫子,你……你误会了。”
他啧啧舌,拍着自己光秃秃的额头:“是啊,老头儿给忘了,丫头和那臭小子几万年前就好上了,只是迟迟没有行周公之礼。”我再是惊了惊,直到一肚子为自己澄清的理由生生塞进喉咙里。
哪晓得青卜夫子兜出一本秘书来塞进我的手里:“大哥以前跟我说过,你天生好这一口。”
我大致扫描了几眼,略略觉得有些养眼的成分,便再度翻了翻。
青卜夫子甚是欣慰地低语:“这本书便宜赠你,里边各种夫妻秘事的疑难问题都有解答。寻个恰当的时间好生学一学?”拍了拍我的前肩,笑道,“那臭小子十几万年难动一颗木头,如今在你身上动了,你这丫头可得好好把握。”
我顾不得自己,把目光移向他,实在不想因为断袖之癖再说出点不体面的话冲撞了老神仙。
过了许久,我盯着他圆润的大脸:“夫子,你近来胖得厉害,不会是同尤临上神断了袖了便捣鼓出孩子了吧?”
他一张老脸红了红,紧巴巴地冲我笑:“老头儿我今儿才晓得风苓小丫头原来不是大哥所说得调皮了一点,而是调皮得很厉害!”
我傻傻地拱手笑:“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手中的宝贝小心翼翼地翻了翻,果见扉页上画着这么一段。身着白色纱衣的女仙睡在敞胸露脯的男仙的怀里。
我这厢还没有悠哉完呢,扉页上又突然附上了一行字:此为长仙所制,幼仙勿看。
我掐指算了算自己的年头,呵,彻底从幼仙的范畴内解脱。
本想再翻第二页,幻灵神君和未苍神君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后了。
觑了扉页一眼,两手往我眼睛一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甚是辛酸,点了点两人的手气愤道:“话说你们两人看得不亦乐乎,把我眼睛蒙着合适么?”
话毕,两人夺书退到门后。
只听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在看什么宝贝?”
我眯着眼睛说:“好宝贝,尘渊君要不要也看看?”
听了我的话,他倒很感兴趣,只是近步时,幻灵神君却捏术将那我今日还没握热的宝贝一把火烧了。
徒剩点残渣碎末儿时,从火中飞出几个字:观后且毁,皆大欢喜。
幻灵神君和未苍神君神采飞扬地晃出去。我看着他们潇洒的背影,心里腾地烧起一团火,俯身瞅着,流下几滴凄惶的泪:“宝贝啊宝贝,都是主人对不起,还没看我就让人把你烧了。”
历尽艰辛,唯一一次堂堂正正地得到这种一直想要的书,原本心里十分欢喜,而看此时,却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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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苓?”尘渊君走过来劝我,“能够成其宝贝又握在手不消失的那才叫宝贝。”
我没有宝贝,以前阿娘说我眼睛里有个宝贝,可后来失了明我也不大相信。
如今好不容易捡着个宝贝,还没体会到是甚滋味,就落影无踪。
灵堂一时黑压压,觉得得到宝贝这种心理上的快感是无法享受到了。
揉着两眼哭得稀里哗啦,眼皮一眨,却见得一双葱白的手捏着支羽钗递过来。
我愕了愕,愣愣地杵着。
这钗子上同翡珠缀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毛怎会那么熟悉?
他摇了摇手,对我说:“这东西比那宝贝要厉害地多。”
我接过来细细端详,除了觉得它精致和会发水晶光以外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我递出去的眼神摆明了两个字,吹牛。
“这小到可以引蜂驱蝶,大到可以惊涛骇浪。”
我怕他夸大其词,摇摇珠子说:“赶明儿我得试试。”
他说好,便拉了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