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的赵子诚,忽然一阵冷汗,今天幸亏自己没有心软答应亚琪跟着亚楠一起参与宴席,若不然,今天之后,自己名声被毁之外,还从此被人揪着小辫子。
今年的岁考,不少的阔少,因为不愿意跟着自己学习,说是会在家里闭门苦读,谁知道他们在家里根本没有好好读书,最后考的不如寒门子弟。
而这些世家之人竟然会因此迁怒自己?真是斯文败类!你若是真正想读书,自然不会泛舟游湖,更不会狎妓轻狂,放着家里那么好的条件,不能刻苦读书,竟然怨怪旁人刻苦读书?
“爹,是不是你得罪了好多夫人啊?怎么她们连我这个七岁小孩也要欺负啊?”
亚楠瞪着大眼睛,看向爹,希望爹能将事情跟自己说说,免得自己胡乱猜测。
“这件事跟你娘和亚琪有些关系,去年我过来赴任,带着你娘跟亚琪过来的,这些夫人有心拉拢她们,便用见面礼的借口,赏赐了亚琪一些首饰。
爹得知此事之后,便禁止她们外出,不准她们再收那些夫人的首饰。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些人花费一些小首饰,为的自然是她们的儿孙。
爹当时想到这些夫人用见面礼的借口,给了亚琪首饰,我也不方便再退回去,便打算好好督促她们家儿孙读书,算是一种回报吧!
谁知道不少的世家公子,根本吃不了苦,没有多长时间,各自想办法请假,说回家闭门苦读,爹还能追到人家家里逼他们读书么?
今年的岁考,上原县六十八个秀才,蒋家跟金家的一个公子考了一等,谢家跟钱家的三个公子考入二等,其余世家公子,全部落入三等甚至四等。
若是往年岁考,一等十名秀才,最少有一半以上是这些世家子弟,二等二十名秀才,最少也是一半以上是世家子弟。寒门学子,大多数在三等或者三等以下。
只是这一次,上原的寒门学子,考的非常好,让这些世家丢人了,他们没有检讨自家儿子不好好读书,反倒是怪起爹,太过用心教导那些寒门子弟了。”
赵子诚见女儿一副求知的样子,叹口气,还是将其中缘由说出来。
说到底,这件事自家有错的地方,但去年的时候,自己本想着好好教好他们家儿孙的,谁知道他们家儿孙怕苦怕累的,自己能怎么办?
把那些首饰还回去?自己也没有那个理由啊!家里的条件根本不可能跟上原世家相比,拿什么还回去?
再说自家能出门见客的女眷,只有七岁亚楠,难道要一个七岁孩子,给人家小姐见面礼?根本说不过去啊!
“爹,你不欠他们的,他们热情的非要给见面礼,不收是不给他们面子,谁叫他们自己显摆的要面子的?
再说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带来了不少饼干跟曲奇的吗,一家都送过一些的,不是算回过礼给他们了吗?
那个吴夫人跟罗夫人家里的儿子,估计学的太差,找不到怨恨的人了,就把怨气恨爹头上了。
爹,不如这样,明年你过来的时候,还要更狠一点,死活不答应那些世家里面学的比较好的公子回家读书,就看死他们在学宫里面,狠狠叫他们头悬梁,锥刺股,逼出一些世家公子考出好成绩来。
这样上原县的这些世家,都不敢再怨恨爹了,更不敢欺负我跟大哥了,爹就是虐的他们家儿子要死要活,要活要死的,他们全家也得对爹感激不尽。爹,好不好?”
亚楠听了爹的话之后,知道了这些夫人的小心眼,既心疼儿子,又想考出好成绩。
那好啊,让爹照死了虐你们儿子,就不信虐不出成绩来,有了好成绩,应该能叫爹在上原,站的更直了。
亚楠不会天真的叫爹别管这些世家子弟,只顾那些寒门子弟,平衡之术,不仅仅是朝堂里面需要,小到一县之地的学宫之中,也需要平衡之术。要不然大明也不会因为南北差异,分设南北考场了。
按照上原县的规模,能做到上等学子,世家一半,寒门一半,对寒门学生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如果寒门学子占了一等二等秀才的大多数,必定影响整个上原经济,教学,甚至纳税,等等,因为这些世家才是上原的掌控者,县令只能算是过客,捞足了政绩,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爹顺着心意,用心教导愿意刻苦学习的学生,而对昂着头的公子少爷,对鼻孔朝天的世家,爹也有了脾气,随他们去。
其实要自己说,这也不是事,虽然这次爹把上原的整体水平教上去了,但更多的世家子弟,反而显得退步了。这些人如何心里甘愿?
幸好这只是极其普通的岁考,还不是科考,若是影响参与乡试名额的科考,出现如此结局的话,这些世家还不知道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爹呢!
赵子诚一脸抽搐的看向自己的七岁女儿,这,这,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的呢?
因人施教,有教无类,这是世家公子没有人下狠手管教,自己身为上原县教谕,自然可以狠狠管教他们,还能给他们优哉游哉的出去游湖狎妓?
赵子诚忽然有些得意的臆想着,明年自己回到上原的时候,该如何的虐死这些不求上进的世家公子?
亚青在一边听着妹妹咬牙切齿的说要虐死那些世家公子的时候,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爹不会还要算上自己吧?自己这几年读书,应该能算是头悬梁,锥刺股了吧?
回宝庆的当天,陈学慎过来送行了。
亚楠一脸讨好的迎向陈学慎:“陈公子,他还好吗?”
“好的很!我去跟老师送行。”陈学慎一脸严肃的神情,仿若是在伤离别,但陈学慎心里不痛快就是见不得亚楠,天天惦记着那个董文杰,他现在不知道多好,又能带上他的小跟班,去行乞了,还需要你天天操心?
但陈学慎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在亚楠面前提董文杰出去行乞,不然还不知道她如何操心呢!
那个董文杰倒也硬气,放着自己手里的三十两银子,就是不愿收下,宁愿行乞也不肯要,不然自己哪还需要天天揣着银子,经过一下那个破庙的?就怕亚楠问起自己来,自己不知道那货的情况。
“哦!谢谢你啊!”亚楠笑的很是灿烂,压根没有在意陈学慎一脸的严肃神情。
陈学慎刚刚过去跟赵子诚送别,宋县令竟然破天荒的带上自己大儿子宋乔生过来了。
赵子诚自然迎上去,虽然不知道县令为何意,但该有的礼数,一定要有。
“宋大哥?”
亚琪趁着爹在那边接待县令的时候,自己到了大哥身边来,对着县令大儿子宋乔生稳稳的行礼,露出娇羞的微笑,还有满眼的惊喜。
“赵小姐!”宋乔生回了一礼之后,转而拉着亚青到了稍远处,似乎说着什么不要想亚琪听到的话。
亚琪有点失望,难得的见到他,却还是没有惹到他注意。不过总比身边的妹妹强多了,他可是连看也没有看那边跟在陈学慎后面的妹妹一眼。
“亚楠?过来?”亚青跟宋乔生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招手让亚楠过去。
亚楠有些诧异,叫自己?自己认识那个县令儿子么?除了上次在吴家宴会的时候,身边的宋姗姗远远的指过跟自己说了一次,自己压根也没有跟他碰过面啊!
“这个是我妹妹叫我送给你的荷包,她怕锈的不好看,叫我偷偷送给你!”
宋乔生拿出一个算是精致的荷包,有些不好意思的送给不知其然走过来的亚楠。
这个精美的小姑娘,就是那个把吴夫人,罗夫人回敬的灰头土脸的主?宋乔生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她才多大啊!
亚楠看着大哥在一边点点头,又瞥到爹的眼神,可以收的意思,便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上面绣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倒是符合送诶自己这个七岁的小孩呢!那个宋姗姗倒是有意思,交结自己这个七岁小孩呢!
“谢谢宋公子,也请宋公子,帮我谢谢宋姐姐!”亚楠甜美一笑,县令对自家是好,不算坏事。
“咦?亚楠妹妹,你做的不厚道哦?你叫我妹妹为姐姐,应当也叫我哥哥,怎么却叫我公子呢?亚青,你说对吧?”
宋乔生笑着打趣着孩子似的,但言辞间的亲厚之意,亚楠亚青都能听明白了。
“对对!我妹妹到底还小,又是第一次见你,这才显得生疏了。”
亚青笑着打着圆场,从县令亲自送爹,到宋乔生拿出她妹妹的荷包给妹妹,亚青就是没有爹在一边指教,也懂了如何跟县令儿子相处,人家放低了姿态正常交往自家,自家也正常接下就是。
“大哥哥,悄悄告诉你哦,我爹明年可能会发狠的管教你们呢!谁叫你们这些公子考的不如人家的?嘘,别告诉我爹啊!”
亚楠眼珠一转,正好借这位公子的口,给那些世家透露一下爹的态度,想学出功名前程的,就将儿子乖乖送到学宫来,任凭我爹怎么虐。
不想学的,估计,应该没有,他们世家本以为靠着自家底蕴雄厚,能教出儿孙好成绩呢。
今年的岁考,已经成为铁一般的事实,说明他们是管教不出自家儿孙好成绩的,想要功名前程的,就想想好,将儿子老老实实的送过来,让爹照死虐。
宋乔生忽然一愣,陡然听到这个震撼消息,便有些情不自禁的转向爹那边,爹明年不会也让自己跟那些寒门子弟一样,天天在学宫里面,头悬梁,锥刺股,没日没夜的玩命学吧?
应该不会吧?自己这一次岁考虽然是三等,但却是三等里面的第二名,不差了啊,自己才十六岁呢!两年后的科考,自己应该能考进前二等的,爹不赞成读死书的。
“教谕果真如此打算的?”
县令忽然听闻赵教谕的请求,说明年开始,不准任何秀才以任何借口,不来学宫读书,还请自己给予协助?
好啊!自然是好,自己身为一地父母,自当鼎力相助!
这些公子少爷的,就算读书,也是喜欢玩那么多花招,非得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