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道：“夫人和大小姐有令，冉三少不得进入内室，请谅解。”
方华不禁来气：“来者都是客，一帆还要买珠宝呢，你们怎能这样对他？”
冉一帆暗忖：莫非这是对我的考验？忙道：“没事，应该的。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方华瞪着伙计道：“冉三少是我好友，你们好茶好酒伺候着，要是他受到半点亏待，哼！我砸了辛氏玉坊！”
冉一帆吓得连连摆手：“别说了！你快进去，态度好一点，算我求你了！”
方华走进内院，伙计带他来到一间雅致的小楼前，大声道：“夫人，方五少到访。”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进来吧。”
伙计请方华入座，泡上茶水，告退离开。
过了一阵，那女人仍不出现，在内室说道：“方华，你好。”
方华想起许剑锋评论此女是熟中极品，男人见了都会流口水，心中十分期待，扬声道：“云雅夫人好，请现身一见。”
那女人轻轻一笑，从屏风后走来，站在方华面前。
方华正要礼节性流点口水，抬眼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面前站着一名美妇，穿麻布长衫，腰系麻绳，脚踩草鞋，有一张不施粉黛的俊脸，如此俏生生一站，当真艳光四射，不可逼视。
她是北山寻宝的美妇！
“你……”方华惊得跳了起来，“你是云雅夫人！”
美妇笑道：“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见面了。”
方华啼笑皆非：“你怎不早说？那天若自报姓名，几天前我就登门拜访了。”
“不急，反正一定会见面，”美妇指着身上衣衫道：“之前我在雕琢玉器，没来得及换衣，别怪我失礼。”
“得了吧，那天你也是这身打扮，早习惯了，”方华笑道，“我正想找你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美妇白他一眼：“你太笨了，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是云雅夫人，亏你还认得奕柔和怡梦，更何况你小时候和我很熟，方府所有人都见过我。”
第51章 美人师叔
“有这种事？”方华奇道，“你倒是提醒一下，让我回忆回忆。”
云雅夫人道：“当年你家客人很多，要么找你父亲，要么找你母亲，最常见的有哪几个？”
“就两个，”方华道，“一个是我爹的大师兄，常来讨酒喝，一个是穆贵妃，常来找我娘。”
“还有呢？”云雅夫人问道。
“让我想想……”方华托着下巴喃喃道，“记得有个绝色美人，和秋风烈有点关系，也来过我家几次，我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太漂亮。”
云雅夫人哼了一声，道：“那个女人是纪雨筠。你忘了我吗？难道我不够漂亮？”
方华其实已回忆起来，但那段回忆令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很旖旎又很尴尬，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继续装糊涂：“呵呵，呵呵，你再提醒一下。”
云雅夫人曼声道：“很久以前，长风学府尚未成立，院长秋风烈在外城办一家破破烂烂的武馆，收了几个徒弟。其中有个三弟子天资极高，成为武道第一天才……”
方华道：“这人就是我爹。”
云雅夫人点头道：“很多人知道，方寅是秋风烈的三徒弟。但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秋风烈有个擅长品鉴玉器的四徒弟，她是女人，名叫李雅。”
方华道：“李雅不会是你吧？”
云雅夫人耸耸肩，道：“我嫌这名字太短，后来改成了李云雅。”
方华心中暗道：果然是你。故作惊讶道：“你是我爹的师妹？”
云雅夫人道：“还不叫一声师叔来听听。”
方华小心翼翼道：“有一年我跑进浴室，看见一个大姑娘在洗澡，然后我也跳进浴盆和她一起洗，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我！”云雅夫人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练功受伤，需要大师兄的草药泡浴，我怎会在方府洗澡？便宜了你这个小色鬼！”
“我什么都忘光了，包括你大腿上有颗痣也不记得了！”方华拍着胸口道。
云雅夫人：“……”
方华涌起一念，又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在我家洗澡很不寻常，难免令我不解。现在你能给我答案吗？”
“你说。”
“你和我爹有没有一腿？”
云雅夫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别提多清脆响亮。
直到两人进入后屋的工坊，方华仍不停揉着脸颊，感到火辣辣的疼。
云雅夫人啐道：“给你点小教训，以后管住自己的嘴。”
方华嘟囔道：“我说辛奕柔怎么手法娴熟，合着抽嘴巴是你家的优良传统。”
云雅夫人乐呵呵道：“当年看在方寅的份上，没严惩你这个小坏蛋，今天总算报仇了，真让我心情愉悦。”
方华气道：“你和我爹明明有事，还死不承认！”
云雅夫人摇头道：“我和方寅仅仅是师兄妹。我跟不上天才的思路，只会找比我笨的人，至少交流起来不吃力。”
“女人不都崇拜英雄么？”方华狐疑道，“找个笨的一眼看到底，岂不是失去了幻想的余地？”
云雅夫人道：“任何东西都要自己争取，好生活不是幻想来的。我是苦孩子，和方寅不一样，他从出生起就有一切，我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
方华看看眼前这间面积巨大的工坊，道：“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云雅夫人道：“我是你师叔，对你不设防，省得方寅在天之灵怪我不念旧情。这里是我发家的地方，你仔细观察就会明白。”
这工坊藏在后院，却比辛氏玉坊的门厅、中庭、小楼全部相加还大，长达数十丈，层高五丈，屋内堆满各种各样的石头，地上有刻刀等工具，偶尔还能看见草铺、木凳、竹榻等物品，乱七八糟，谁也想不到这间房的主人是个大美人。
这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传来，方华“咦”了一声，闭上双眼细细感受，发觉气息弥漫整个屋子，淡而弥久，沁人心脾，滋润着全身每个毛孔。
他循着气息找到一颗小小的圆形石头，这石头温热圆润，小如钱币，包含着那种气息，拿在手里令人心旷神怡。
方华运起《妖邀灵》，“嗖”的一声，石头气化，被他吸入掌心，沿着经脉反馈全身，刹那间通体舒泰。
云雅夫人大吃一惊：“你居然一口气吸得精光！”
“这是灵石，不过……”方华沉吟道，“这和我捡到的灵石不一样，那些灵石是天生的，石皮内包含灵气，这灵石好像剥去了石皮，直接取出内部精华。”
云雅夫人仍处在震惊中，道：“那天在石室里没认真看你练功，没想到你的功法如此神奇，这是方氏功法吗？为何我从未见过？”
方华道：“很奇怪吗？”
云雅夫人道：“当场气化，瞬间吸收，连中三层高手也做不到，上三层强者才有可能。”
方华挠着头皮道：“可能是我的体质与众不同。”
云雅夫人无奈苦笑：“这颗灵石价值万两银子，罢了罢了，就当是师叔的见面礼吧。”
方华大惊道：“这么小的石头，居然比那颗夜明珠还贵？”
云雅夫人道：“当然，天京城不知有多少人望眼欲穿等着买我的灵石，我还就不给，让他们报价去，这颗灵石的拍卖价最少也要三万两。”
方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才是辛氏发家的秘密，外面那些珠宝玉器只是做个门面糊弄人。”
云雅夫人道：“没错，我拥有一个灵石矿，是天京城最大的灵石供应商，放在全大汉也能排前三。但灵石只是一部分，真正的财富在这。”说着指指身旁一块殷红如血的巨石。
方华点头道：“元灵圣血，和我想的一样。”
“知道我从哪弄来这么多血石吗？”
“愿闻其详。”
“你是我师侄，我不瞒你，但也请你帮我保密，好吗？”
“好。”
云雅夫人说道：“我无法生育，不能给辛氏添男丁，受到辛家人排挤，十年前大妇将我逐出家门，彦龙给我一纸休书，断了我们的夫妻关系。”
“什么？！”方华惊呼道，“你……你受苦了。”
云雅夫人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怨愤，表情却很平静，轻描淡写道：“没关系，那样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要不是我自由自在，也没时间去方府，更不会见到你了。”
方华无言以对，这个女人，不容易啊。
云雅夫人继续说道：“我开始经营玉器生意，当时手头拮据，方寅送我十万两银子，帮我撑过最困难时期。大师兄找到一处玉矿，我把银子用来开矿，运气好得出奇，在矿内挖掘出灵石。六年前彦龙战死沙场，大妇自尽，三个姑娘成了孤儿，以晴求我多次，把我请回辛府。”
方华黯然道：“也就是我爹去世的那年。”
第52章 讨价还价
云雅夫人叹一口气，道：“我听说方寅夫妇逝世的消息，带十万两银子去方府，被你二哥方陵婉言拒绝，他说这是二叔造的福，宁愿让辛氏感谢二叔一辈子。那时朝廷严密监视方氏，我不方便露面，就放下此事，开办辛氏玉坊，暗中售卖灵石，令辛氏恢复元气。”
方华叹道：“辛氏这样对你，你依然不计前嫌，实在了不起。”
“我是看在三个丫头份上，若只有彦龙和大妇，我才懒得管他们死活。”云雅夫人道，“有一年在我的灵石矿外，我见到了久违的大师兄。”
方华道：“任老头又去哪偷酒了？”
云雅夫人瞪他一眼：“是你大师伯任意平，不许无礼！”
方华道：“大家随便惯了，我从来没喊过师伯，都叫他任老头。”
云雅夫人浮起微笑：“大师兄比方寅和我年长几十岁，确实老了，有时我会把他当作父辈。你和他虽然熟，但肯定不知他最擅长什么。”
方华道：“他是个老酒鬼，除了喝酒就只会找酒。”
“错，”云雅夫人肃容道，“任意平是阵法大宗师，当今天下除秋公之外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