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现一身红衣的蓝小颜，理也不理方华，对冉一帆道：“表哥，你来了。”
冉一帆故作冷酷状，环视众女，淡淡道：“路过口渴，来喝个酒。”
旁边一名黄衫少女惊呼道：“哎呀！冉三少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另一名紫衣少女掩嘴笑道：“我看不是路过，是正好掉进湖里了吧。”
冉一帆望着这群少女，联想到同龄的辛怡梦，不禁心酸，呆呆说不出话来。
方华伸手捅他背脊，提醒他别失态。
黄衫少女道：“为什么你的表情如此忧伤？”
紫衣少女道：“能说说你经历了什么吗？”
十多个女孩包围冉一帆，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却把方华当作空气，谁也不看他一眼。
冉一帆悲从中来，颤声道：“我为情所困……”
众女连忙扶他坐下，端茶的端茶，捶背的捶背，摇扇的摇扇，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怜惜。
方华急道：“不是！一帆你——”
“别吵！”蓝小颜瞪他一眼，随后柔声道，“表哥，把你的烦恼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你。”
于是冉一帆开始讲述他凄美的爱情故事，众女感动得无以复加，泪水涟涟，长吁短叹，对他充满崇拜之情。
方华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都这样了还玩什么？
蓝小颜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
……
方华乘马车返回内城，来到城墙边，忽听远处传来“当啷当啷”的怪声。
他探头一看，发现城墙角落坐着一人，手中摇晃一个小小的拨浪鼓，身边摆一副担架，有气没力喊道：“卖东西嘞……好东西哟……别错过喽……”
原来是个小贩。
方华打量几眼，心中蓦地一动。
小贩穿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用藤条树叶编织而成，远看如同一个树人。
方华想起蔷薇园中鹿紫月的留影，她告知天机鬼士临终前留下预言，方华将有第二次机缘，关键人物是“天京外城集市小贩，这人身穿树衣，裹满藤叶”。
浑人炉的前任主人，莫非是这树衣小贩？
“停车。”方华道。
方来福停下马车，方华径直来到小贩面前。
此人是个中年汉子，身材中等，长相平凡，有一把乱糟糟的胡须，全身邋遢，头戴草叶编的树冠，身披树衣，枝条空隙内可见脏兮兮的皮肤，脚踩两只草鞋，沾满泥巴，露出几个黑黑的脚趾甲。
小贩看他一眼，没精打采道：“这位公子想买点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包你满意。”
“你多久没洗澡了，怎么脏成这样？”方华笑道。
小贩长叹道：“富家公子不懂穷人的苦，我连饭也吃不饱，哪敢奢望洗澡？”
方华道：“我问你，你是否常在外城一个集市贩卖东西？”
小贩点点头，苦笑道：“我在那摆摊几个月，前阵子生意好得不得了，被人一口气买光全部家当，我连忙回老家进货，指望能发一笔财，谁知我的摊位被几个地痞强占了，想继续摆摊就得交钱。唉，可怜我只能沦落到城墙角，几天也卖不出一件东西。”
方华道：“有人专程来找你，把你的货都买走了，那些货里包括一个小炉子，是不是？”
小贩讶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买主是你？”
方华捡来一根树枝，道：“你画出那小炉的形状，我确认一下。”
小贩疑惑地看他一眼，就地画了起来，虽然线条歪歪斜斜，但也可以看出，他画的正是“浑人炉”，炉子的支架造型完全一致。
方华点头道：“没错，就是你。”
小贩伸出手，嬉皮笑脸道：“公子好像很开心，是不是该给我点赏钱？”
方华递给他一个银元宝：“这是十两银子，拿去吃顿好的，再洗个澡买件衣服。”
小贩喜出望外，大叫道：“恩公，我感谢你一辈子！”
方华道：“想不想赚个金元宝？”
小贩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当然想，这下连娶老婆的钱都有了！”
方华道：“告诉我你从哪得到小炉。”
小贩道：“那是我的传家宝！”
方华皱眉道：“胡扯。”
小贩口沫横飞道：“不骗你！那是我的传家宝，我从小看着它长大，连睡觉都把它抱在怀里，据说是我祖宗的祖宗的祖宗……”
“停！”方华打断道，“说实话。”
小贩讪笑道：“呃……嗯……其实是我从坟堆里刨出来的。”
第56章 另一件宝贝
方华为之气结：“你从坟里刨个破玩意，还想骗我的钱！”
小贩急道：“我保存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洗干净就跟新的一样，用来烫酒煮茶什么的特别好使。”
方华道：“坟堆在哪？有没有和小炉同时刨出的物品？”
小贩目光闪烁，道：“我若告诉你坟堆在哪，后面就没我什么事了，对吧？”
方华道：“算你机灵。那就回答后一个问题。”
小贩打开货架往地上一摊，“叮呤当啷”滚出许多东西，全是杯碗壶盆之类的小器皿，道：“这些都是和小炉一起刨出来的，你喜欢就买去。”
方华观察这些器皿，没发现相同的道纹，体内也没有共鸣，摇头道：“这些只是普通家什，你想发财必须说实话，否则我掉头就走。”
小贩道：“如果真的有，你出多少钱买下？”
方华道：“多少都可以。”
小贩狐疑道：“好大口气，难道我要百两黄金你也肯给？”
方华不说话，定定看着他。
小贩双眼发光：“你真的肯给！”
方华沉声道：“我要原件。”
小贩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方华也笑了：“你从一开始就在等百两黄金，对不对？”
小贩一本正经道：“我没工夫想那些，脑里只想着百亩良田、高楼大厦、山珍海味，还有三妻四妾。”
方华笑眯眯道：“所以原件在你手里，对不对？”
小贩警惕地看看四周：“你笑得这么邪恶，难道想把我杀了，然后抢走我的传家宝？”
“屁传家宝，”方华笑骂道，“你卖不卖，就一句话。”
“卖！”小贩道，“不过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毕竟喜欢的人也不少，这些人个个腰缠万贯……”
“一万两白银，等于千两黄金！”方华取出一张万两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贩两眼发光，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我觉得还是应该考虑考虑……”
方华道：“你一味讨价还价，却不敢展示，莫非你根本没原件？”
小贩苦笑道：“我有原件，但留在老家没带来，我老家距天京几百里路，你看……”
方华道：“没关系，我派人和你一起回老家，几百里路而已，两天就能回来。”
小贩道：“不行，我怕你的人见钱眼开杀了我，要知道那可是传世珍宝……”
“那你到底想怎样？”方华不耐烦道。
小贩思索一阵，道：“我明早启程回老家，用你给的十两银子买匹马，几天后回天京完成交易。告诉我该去哪找你。”
“方府别院，我叫方华。”方华道。
“难道你就是敬国公他老人家的孙儿？”
“没错。”
“难道你就是神御大将军方阳的弟弟？”
“没错。”
“难道你就是那个人见人怕的天京第一恶少？”
“……”
小贩战战兢兢伸出手，道：“计划稍有改变，还是支付一些定金吧，我怕取了宝贝回来被你抢走，那就一分钱也挣不到了。”
方华为之气结：“我有那么混蛋吗？再说你什么也没有，凭什么让我付定金？”
小贩拍着胸口道：“我不管那东西对你有没有用，但我保证那是和小炉一起出土的宝贝，仅此一件。你给点定金让我安心，不用多，百八十两就行。”
方华笑骂道：“你个奸商，早就猜到本少爷不在乎这点钱。不过你要是敢一去不返，本少爷自有办法把你逮回来，懂吗？”
小贩正色道：“只要你给定金，刀山火海我也一定回来，我用祖坟的名义向你保证。”
“祖坟都让你刨光了！”方华递上一张银票，面值百两银子，道，“拿去吧。”
小贩丢下货架，抓住银票拔腿就跑，嘴里叫道：“谢谢啊，回见啊，下次合作啊，祝你愉快啊……”一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方来福皱眉道：“少爷，这人不太靠谱，只怕真的一去不返。”
方华笑道：“他想做大买卖就要回来，否则只能赚这点小钱。区区百两银子，算不上什么损失。”
方来福道：“天色已晚，少爷回府吧。”
方华正要上车，突然涌起极其不妙的预感。
“走！”方华一把拉开方来福。
方来福惊呼跌倒，以为少爷拿自己开玩笑，哼哼唧唧不敢呼痛，只听背后传来风声，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一条十余丈长的刀影当空劈来，狠狠击中马车。
“喀喇！”
车厢和车轮对半分开，被劈成两截。
两匹马“唏律律”直叫，拖着残缺的车辕扬蹄飞奔，消失不见。
刀影一收，凝聚在一名黑衣人身上，向方华走来。
马车残骸下有一条巨大的沟壑，长达十丈，深达三尺，触目惊心。
这已超越真气和罡气，而是元力凝聚成刀，无声无息发出一击，险些令方华主仆横尸当场。
同样是气刀，此人的实力远胜卓绝城，至少达到三星元身。
方华低声道：“来福用灵符求救，这儿我挡着。”
方来福后退几步，从怀里取出求救灵符。后方忽然出现一条蓝色身影，掠过方来福身旁，他“哎呀”一声叫，栽倒在地，就此昏迷。
那蓝衣人取走灵符，冷笑道：“想求救，没那么容易。”
方华冷汗遍体，原来不止一个敌人，之前他和小贩讨价还价时，这些人已设下埋伏。
这时又出现第三条黄色身影，来到城墙角落，望着小贩留下的担架货品，笑道：“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