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饰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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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饰物语-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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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完这番话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赵有才在讲故事,不只是故事,而且是个神话故事。如果说我的老祖宗是天人之身,那我不就是天人的后裔了?这太可笑了。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体质有些敏感,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但如果说我们家从老祖宗那时起就给首饰驱邪,倒也有可能,毕竟奶奶就是干这行的。
  让我想不透的是,这种事连我都不知道,赵有才是从何得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他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我端着茶杯愣愣地看着赵有才,真的猜不透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我忍不住脱口问他。
  赵有才呷了一口茶,没有回答我的话。
  “如果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你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执意要我那么做,你……”我要说的话突然噎住,脑子里一片混乱。
  赵有才终于抬头看我:“如果当时我照实说,你会不管刘美樱吗?”
  赵有才这句话问得一针见血,我一下愣住了。是呀,就算一切从头再来,我仍然会选择救美樱吧。人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我叹了口气,现在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要是奶奶在就好了,”我自言自语,“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我现在才明白奶奶不让我接近那些古饰的用意,原来她一直在保护我,让我平凡却快乐地活着。我心中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这时候房门一下子打开了,我急忙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山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少爷,事情有点儿眉目了!”
  少爷?我忍不住觑了赵有才一眼,上次在他家,赵叔是这么叫他的,为什么山子也这么叫?
  赵有才突然起身:“山子,出去说。”
  我急了:“赵有才,等等!”
  赵有才和山子同时回头,山子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大名?”
  我一呆,山子的本名是赵有才?而此时的赵有才神情有些懊恼,像是谎话被人拆穿的那种表情。我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半晌,我尴尬地看向山子:“是赵……是你们家少爷告诉我的。”
  赵有才不做声,山子可能觉察到气氛不对,突然间干笑一声:“少爷,我到外面等你。”说完一溜烟跑了。
  “为什么骗我?”我质问面前的人,突然间有点儿伤心,原来这么长时间我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赵有才默然:“那次骗你是因为我想拿到首饰,后来听你一直那么叫着,我也懒得解释了。”
  “就因为懒得解释?”我怒了,虽然我并没有资格生他的气。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叫过我的真名,所以我已经不习惯把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
  我愣住了,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吗?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能随意吐露?
  半晌我把自己的手递到他面前:“那么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了,我叫洪灵。”
  他缓缓地握住我的手:“我叫那修。”
  那修出去找山子,我在屋里不停地念着他的名字,那修,那修,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我记得李商隐有一句诗写的是“那修直谏草,更赋赠行诗”,他的名字隐在诗中,倒也风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就在刚才,我从那修口里得到几个信息,首先,山子不光本名叫赵有才,他还是赵叔的儿子。当年赵叔带着媳妇初来沿江市,生活十分困难,后来他媳妇难产,那修他老爹正好遇见,于是出钱出力地帮助了他。赵叔无以为报,就一直留在那家替那修他老爹做事,所以说赵叔也算是看着那修长大的。其二,山子其实也算跟那修一起长大的,不过他童年有一半时间跟着他姥姥。他姥姥就住在六人班,后来他老妈和姥姥都去世了,留给他一座小四合院,所以他每年都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这次那修能那么快找到我,都要归功于他。
  我想起山子那副憨厚的面孔,他真的是跟那修一起长大的吗?总觉得他们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不过搭在一起又十分和谐,这就是所谓的互补吧。
  这时那修进屋,他说山子从一个叫狗蛋的小孩嘴里得到一些信息,狗蛋说前一阵子他见到林谦抱着个湿淋淋的女人往家跑,那女人一动不动的,脸色很吓人,林谦嘴里还一直叫着“别死,别死”什么的。
  我寻思,难道山子所说的狗蛋就是那天一见丁丝洁就哭的小孩?
  那修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丁丝洁……早就死了。”
  我恼怒地看着他:“你开什么玩笑?”
  他说有些事你即使不相信,但是它的确可能发生,就比如刘美樱身上会生出人脸丁丝洁虽然已经死了,但林谦有办法仍然叫她活着。
  我被他的说法弄得不寒而栗。不过仔细想想,的确有许多不对劲儿的地方。丁丝洁异于常人的体温,身上的黑癣,林谦无缘无故被殡仪馆开除,他送给丁丝洁的精油有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和火化室里的味道一样……
  等等,照这个思路推断,林谦说是他妈妈送给丁丝洁的自制精油很可能根本不是精油,而是尸油!他因为偷尸油才会被开除,所以丁丝洁把精油打翻后他才会那么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尸油当做精油送给丁丝洁呢?他说过有了尸油,丝洁就不会冷……难道因为丁丝洁生了怪病,浑身冰冷还会长出黑癣,尸油能够治这种奇症?浑身冰冷,皮肤上生黑癣……这些不是死人的特征吗?难道真如那修所说,丁丝洁早就是个死人?
  我狠狠打了个冷战,事情真的走入误区了。我所知道的死人是冰冷冷的,不会动、不会吃、不会说话的个体,可是丁丝洁截然相反,她怎么会是死人?
  再回想孙奶奶的死也有很多疑点。林谦到来之前,孙奶奶就已经失踪了。我一直以为是林谦杀了孙奶奶,可是他是什么时候杀的孙奶奶,又是怎么把孙奶奶的尸体藏到棉被里的?这期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林谦和丁丝洁在屋里说话加嘿咻的时候干的,可前提条件必须是孙奶奶一开始就在屋子里,否则我一直守在门口,不可能看不到她进出。
  可问题也出在这里,孙奶奶为什么要藏起来呢?就算她有必须藏起来的理由,我在外面也不曾听见一声呼救或是一丝异样的声音。如果说林谦是以他和丁丝洁嘿咻作为掩饰杀了孙奶奶,那么丁丝洁就成了这场谋杀的参观者……
  那之后她还曾跟我说了几句话,神态非常轻松,我无法想象她是那样的人,除非她已经是个死人,才会对死亡毫无感觉。
  我越想越心惊,那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屋子里很静,窗外的热浪一波波滚进来,让人越发得浮躁。
  我信步向外走,却看到那修和山子站在树荫下商量什么,山子一直摇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走过去:“你们说什么呢?”
  山子道:“少爷让我再去找李大婶,我刚被她打出来,实在不想去了。”
  我这才看到山子头上有几块青紫,他说的李大婶应该是林谦的妈妈,想起那个双眼猩红的女人,我也有些害怕。不过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再怕也要试试。
  我坚定地看向山子:“我陪你去!”
  山子傻了,呆呆地看着我。
  于是我们就这么去了,李大婶看见山子的时候立时抄起了手边的笤帚,神情恼怒:“你怎么又来了!”说着就要动手。
  山子缩着脑袋,我急忙上前:“李大婶,你还记得我吗?我昨天来过。”
  李大婶的脸色突然煞白,然后腾地红了,嚷道:“你怎么还敢来?”
  我握了握拳,上前一步:“李大婶你先听我说一句,昨天你们打了丝洁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当然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求一个真相。”接着我原原本本地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我看到孙奶奶的尸体。李大婶听完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来只想请你告诉我,之前丝洁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那三天……”李大婶的眼神有些空洞,接着惨笑一声,说起了那三天发生的事,她的心情相当激动,以至于叙述过于凌乱,不过我大致听懂了。
  李大婶说,那一段时间林谦给家里打电话说会带着女朋友回家,对于这个从小就性格古怪,并且在殡仪馆工作的小儿子,李大婶不知操了多少心,听到这个消息,她和老伴不知道多高兴,早早地准备好等着儿子回家。
  过了没几天,儿子果真带着一个害羞恬静的女孩回来了,对于这个准儿媳,李大婶是越看越满意,心里巴不得儿子能马上把她娶回家。第二天林谦突然说要带丁丝洁到附近的山上玩,李大婶有些不放心,千叮万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可是依然出事了。三个多小时以后,林谦突然疯子一样抱着浑身湿漉漉的丁丝洁跑回家,询问之下,才知道丁丝洁不小心跌入山涧。李大婶眼看着丁丝洁断气,他们老两口陪着林谦哭了好几个小时,这期间林谦一直紧紧地抱着丁丝洁的尸体不肯撒手。
  三个人枯坐到半夜,林谦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抱着丁丝洁的尸体跑了,李大婶和老伴愣是没追上。他们害怕林谦自寻短见,所以动员了所有的亲戚一同寻找,一直找了一天一夜,也没见着林谦的影子。正当所有人乱成一团的时候,林谦竟出现了,他手中仍然抱着丁丝洁,丁丝洁依然一动不动,不过她明显有着浅浅的呼吸,身体也非常柔软。而且李大婶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一个藤镯子,凡是六人班的人都听过秦溪和林玉朗的故事,老辈人曾详细地描述过藤镯子的样子,并说那是不祥之物,希望后代远避,可是丁丝洁手腕上却戴着这样一只藤镯子。
  李大婶边说边哭:“我明明看着那姑娘断气了,看着她僵了,硬了,可是她却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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