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箫声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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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箫声咽-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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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箫也很好奇。
但青木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把目光转向白箫。
“——因而,皓月根本没见过远樵师叔,这张纸是假的。有人想要嫁祸皓月。”青木胸有成竹地说。
青木的意思很明确,既然纸上说的“故人”不是皓月,那皓月自然也就跟凶案没什么关系了。对此,白箫无法认同。
“掌门师叔,皓月曾化名李公子来过红筹寺,是吧?”
青木脸色一僵。
“是的,她来的时候,是化名李公子。”半晌,他才道。
白箫看见沈英杰皱起了眉头。
“你那五真碗是什么时候丢的?是她来之前,还是之后?”他冷冰冰地问道。
一阵沉默。
“大约是……她来之后。”青木轻声道。
沈英杰瞅着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箫继续道:“我们在临沂找到了李公子的宅子。这宅子前几年被封了,因为在园子里挖到两具尸体,一具男,一具女,那个男的还可能是个做碗的工匠,因为在埋尸体的地方还有几只做坏的木碗。我和庆叔找过那个工匠的老婆,她说,她丈夫出门前跟她说过,雇用他的人姓李,是蓬莱派的人。”
见青木要提问,白箫立即又说了下去:“掌门大叔一定是要问,他怎么知道是蓬莱派的?那是因为,那人在雇主那儿试工时,正好有人来找李公子,他听见了他们说的话。他回忆说,来人对李公子颇不客气。他说:‘你们蓬莱派的老道姑为什么要让我送这封信,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这个工匠知道,他的雇主是蓬莱派的。”
青木没话说了。这时,沈英杰忽道:“掌门为何不问问那两具尸体的情形?”
青木注视着沈英杰,蓦地,他似乎明白了沈英杰的意思,顿时脸色变得惨白,接着,他的目光才慢慢朝白箫移过来。
白箫道:“仵作说,那两具尸体,男的大约四十多岁,女的有七十多岁。男的是被人用刀刺中心脏死的。女的是被人用刀插中了后背。仵作还发现,这女的在死之前被人施过毒,她在中刀之前已经中毒很深。”
“中毒……”青木忽然站了起来,白箫看见他的身子在发颤。
“你曾让我去找玄净师伯的踪迹,她一直跟皓月在一起。”沈英杰似乎在提醒他。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不!”青木回头恐惧地看着他。
“你没听见吗?她是后背中刀。若是普通的老太婆,用得着从背后下手吗?用得着先下毒再偷袭吗?因为那是她的师父,如果她不用这法子,便杀不了她!青木!且不说是不是皓月偷走了五真碗,是不是她杀了文镖师,但你们的师父,我的玄净师伯一定是她杀的!原因就是,玄净师伯碍事!她要自己闯江湖!她当时到处作案偷了很多金银财宝!如果玄净在她身边,她便不能尽兴!青木!你的皓月是个狼心狗肺、心肠狠毒的烂婆娘!你醒醒吧!”
沈英杰的话仿佛钢针一般字字插进了青木的骨头里。
“师父她……不……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的……
不……”青木瞪着沈英杰,一边呻吟,一边步步向后退。白箫看见他的眼睛里已经泛出泪光。他退到山洞门口时,终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转身奔了出去。
接着,白箫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她听出那是巨石被击碎的声音。
“砰”——又是一声。
“姥爷!”白箫担心起来。
“别理他,他总要走这一遭的。”沈英杰舒舒服服地在石椅上坐下。
椅子旁边正好有个盘子,里面放了两个烤土豆,他拿起一个悠哉悠哉地剥起土豆皮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山洞上方纷纷散下沙石。
“姥爷!掌门大叔会不会寻短见?”白箫惊慌地问道。
沈英杰笑了笑道:“如果他寻短见,我会好好葬了他。”
这是什么话!
见白箫在朝自己白眼睛,沈英杰反问她:“当今世上武功最高的人若想寻短见,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吗?还是巴望他发疯的时候,不要把这里的山洞都弄坏吧,不然我们可要风餐露宿了。”
青木是次日夜里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神情委顿,一进门便摔倒在地上。众人都不敢靠近,唯有沈英杰慢慢踱到他身边,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吓得白箫和展鸿飞脸色煞白。
“我真不明白,当年玄净师伯怎么会选你当掌门?你到底好在哪里?要说资质,甘傲天绝对在你之上;要说专心,沈皓清比你强;再说悟性,难道觉乘比你差了?可是,玄净还是选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沈英杰道。
白箫、展鸿飞、徐庆个个吓得不敢说话,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的青木。
“因为你一心一意!别人都有私心,都想称霸武林,只有你,用玄净师伯的话,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你什么都不在乎,只想把武功练好!玄净认为那才是绝顶高手的境界。可是她没想到,她最喜欢的弟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什么都丢了!她来过红筹寺,来过之后,那只五真碗就不见了!青木,是她偷的!你心里很清楚,这是你的过失!你因为迷恋女色,遗失了蓬莱派的至尊法器!你该当何罪?”
青木闭上眼睛,懒得理会沈英杰。
沈英杰见他不理,立时操起身边的一根木头朝他腹部砸去。白箫知道,那一棍下去,足有两三百斤,没几个能承受,可打在青木的身上,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沈英杰连打了十几下,既没打伤他,也没见他反抗,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棍朝青木的脸打去。这下青木用手挡住了。
“哼!刚才是死人,现在就知道挡了。还想留着这张脸去见皓月吗?我今天非砸烂它不可,我替玄净师伯打你这个不肖之徒!”说罢,一棍又朝青木的额头打去。青木双手只是挡架,不还手,也不回嘴。
两个人,一个打,一个挡,动作之快旁人都来不及看,白箫一边看,一边不由暗暗敬佩青木,虽是懒洋洋软绵绵的动作,却似在身边织起一张大网,任沈英杰如何攻击都无法碰到他一根毫毛。两人转眼之间便已经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最后还是沈英杰累得退到了一边。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有点宗师风范?你以为能在树林里飞来飞去就是世外高人了?宗师就是要明白自己是干什么的!你是要传承武艺的!要死也把武功传授了再去死!你现在躺在这里算什么?你一不传艺,二不报仇,空占着个掌门位子,算什么?你对得起你师父玄净吗?青木!你这根不成器的烂木头!你师父当年真是瞎了眼!”
他说到最后两句时,青木终于爬了起来。他像喝过酒一般,脚步还不太稳,摇晃了一阵才站定。
“师父的墓在哪里?”他问。
“没造墓!”沈英杰心烦意乱地回答。
青木低下了头。
“我想在这里给师父造个墓。”
“随便你!”
“你说我占着掌门的位子,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接手。”他低声道,“不管怎么说,师父给我的掌门之位,我不可以随便给了人。要不然,索性给皓清师姐岂不干脆?”
“你给了皓清,玄净也不会答应。”
“那你说给谁?”青木似是想让他作决定。
沈英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于是便道:“掌门之位我看除了你,是没人,好了,你就继续当你的掌门吧。现在我只问你,我这外甥媳妇的腿何时能好,我们何时能出去,怎么出去?”
青木朝白箫看过来道:“她的腿至少三个月才能好。”
“三个月!”白箫嚷道。
“如果她的腿好不了,便出不了这个山谷。这里深约千丈,四边又是雪山,若没有一定的内力是爬不上去的,更别说她的腿还断了。”
“那怎么办?”沈英杰急了起来,紧接着又问,“那我们现在能出去吗?”
“若是现在,自然是不行。不过……我会在这些日子授你们一套‘蹿天绳’的轻功技法,你们学会了,便可爬出雪山了。”青木说罢,又向白箫和展鸿飞望去,“你们二人平时练些什么?”他问道。
白箫和展鸿飞还懵懵懂懂,沈英杰已经面露喜色,忙呵斥两人:“青木掌门现在要亲自点拨你二人的功夫!还不快快过来磕头?”
白箫和展鸿飞面面相觑,这才明白青木的意思,连忙双双下跪。
白箫腿脚不方便,只能匍匐在地,起身的时候,展鸿飞将他扶了起来。
“你二人师从何处?是谁的弟子?”青木又问。
白箫将二人的从师经历说了一遍。
青木听罢点头道:“打套拳给我瞧瞧。”
白箫想要挥拳,却听展鸿飞道:“师妹,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青木说了一声“好”,忽然用右拳翻腕击打展鸿飞面门,一会儿又下落于胸前,接着又斜着向上,目视展鸿飞的头面,似乎立即要施以杀手。白箫和徐庆二人大惊,正要伸出援手,却见展鸿飞疾跳起身来,两脚踏地,身子立转九十度,抬起双脚,身子下落屈膝成为蹲步,同时用左掌向左上方搏击青木的右掌,又举起右掌的掌背反手击打青木的膝盖。如此,一下子便化解了青木的攻势。
青木的左掌始终置于身后,显然是故意让着小辈,此时便不再攻击。白箫和徐庆见他撤掌,都不由松了口气。
沈英杰在一旁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伤未痊愈,尚能如此,尤其难得!”又大声赞青木,“掌门用了少林散手攻法,一招‘大蟒穿林’
出其不意,极具威力,想不到这小子反应迅疾,一招‘白猴缩身’还真利索。鸿飞,还不快拜见师父!”
白箫也看得惊心动魄,生怕展鸿飞因此又受了伤,直看到他从容应对,才知道大师兄这两年的功夫比以前精进许多。她心里很是佩服,立即向他竖起大拇指。展鸿飞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青木这时才关切地问他:“碍着你的伤不曾?”
“哪有那么娇贵!”
青木微微颔首:“我会在三个月中,教你一套内功心法,你须好生练习。不过,以你的身形,我看使剑未必合适,我这儿有个物件,一直搁着也没用,你拿去吧!”说罢,不知从何处掏出个稀罕物。白箫一看,形像笔架,总长约一尺五分,由护手叉、握手柄、叉心等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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