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至死·万劫 作者 鬼古女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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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至死·万劫 作者 鬼古女 (全)-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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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要问你,是不是有折磨人的乐趣?如果你自己不清楚,可以问问这位姑娘,她是不是认为你有折磨人的乐趣。”

                  孟思瑶想起自从“乔乔”在QQ上出现后,幻觉、失眠、恐慌,如同家常便饭,还有那些跟踪、深夜的破窗而入、四处奔波,可不都是一种折磨?她想到这些,忍不住说:“刘毓舟,也许你只是想达到你的目的,但你的手段真的很残忍。”

                  雨衣人不再理会刘毓舟,走到棺材前,抚着棺盖一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早该将你转移走的。没想到那女孩子会有那么聪明,把这里变成了利欲熏心的焦点。”他边说边将那个打开的密码箱关紧,然后将四个密码箱和箱下垫的木板逐一提出棺材,随手扔在水中。然后展开那块金黄的锦缎,将棺材中的尸骨仔细地包起来,又用绳子扎紧,背在了肩上。

                  自始至终,他的脸都埋在雨衣帽的阴影下,从孟、刘两人的角度无法看清。

                  刘毓舟试图挪动身躯,但他稍稍一动即便痛入骨髓,愤然道:“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样?!”

                  雨衣人不作声,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孟思瑶知道,刘毓舟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力量上的优势,甚至,可以任自己宰割。

                  除非,雨衣人是自己的死神。

                  哗,哗,哗。死神趟着水,一步步向孟思瑶走来,因为背着手电的光线,他的脸依旧在一片黑暗中。

                  孟思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是恐惧?还是那股厚厚的雨衣也遮不住的杀气?

                  她似乎能看到,死神的眼睛,向她射出怨毒的光?

                  这怨毒眼神似曾相识,比那晚林芒的眼神更怨更毒。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屑于对刘毓舟下杀手,为什么却对无辜的我如此仇视?

                  哗,哗,哗。

                  孟思瑶想逃,明知逃不脱,她还是挪动了双腿。忽然又止住,与其被追杀,不如看清他神秘的模样。

                  死神已经和孟思瑶近在咫尺,停下了脚步。昏暗中,还是看不清脸。

                  “你为什么不逃?”死神似乎对这个游戏的参与者有些失望。

                  “你觉得有用吗?”孟思瑶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

                  死神沉默良久,从喉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你终究还是要死的,你知不知道?不过是时机未到。”

                  “为什么不是今天?”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有多大的区别?”

                  “你下手吧,但我希望看清你的脸。”

                  死神微微一震,他是否“动容”?

                  “不用我动手,你自会伤心至死。”

                  这是死神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思瑶在他身后问道:“给旅游协会发email,骗我们到这里来的,是不是你?在她们出事现场观望的,是不是你?”却没有得到回答。
                  50.堕  落



                  起风了,阴云四合,似乎转眼就会有大雨滂沱。

                  孟思瑶艰难地走了一路,因为虚弱,停停走走,总算到了步街梁前。偶有劲风吹过,那一米宽的石梁在虚弱的孟思瑶眼中,细如丝绳。或许此时此刻,这并非是最佳的下山路线,但孟思瑶知道,这毕竟是条捷径。她不愿在这个山上多呆一刻。

                  霖润,你怎么样了?醒来了吗?好想立刻见到你。

                  这个念头给了她陡然而生的勇气。她缓缓走上了石梁。

                  又是一阵劲风刮至,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赶忙蹲下身,扶紧了石梁壁。

                  三十米长的石梁,似乎永无尽头。

                  她用手撑着地,几乎是爬过了整段石梁。她暗笑自己狼狈的样子,但她觉得有了希望。

                  离钟霖润又近了一步。

                  她又走出了几步,心头忽然一紧,隐隐作痛。也许是刚才过石梁时太紧张了。深呼吸,放松,闭目养神。但她无论怎么调节,心口越来越痛。

                  这是怎么回事?

                  她停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息。

                  “哈哈,我该得到都得到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从身后飘来。孟思瑶转身看去,大吃一惊,甚至忘了心口的疼痛。

                  只见步街梁的那端,现出了刘毓舟的身影。他不是已经被打断了腿?

                  他左手拄着一根树枝,的确脚步踉跄,显然腿上有伤。孟思瑶突然明白,在雨衣老者出手后,刘毓舟知道难逃一劫,一定假装腿骨尽折,保得一条生路。再看他背上背着两个铁皮箱,右手提着两个铁皮箱,看来对那些钱一点都没放过。

                  怎么办?是不是等他过来,和他拼死一搏?

                  还是悄无声息地躲开、逃走?

                  孟思瑶又望过去,只见刘毓舟已摇摇晃晃地爬上了步街梁。

                  还是等待大自然对这个贪婪者的惩罚?

                  “你们来晚了,呵呵。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留下。”刘毓舟又叫了一声。

                  他在和谁说话呢?他疯了吗?他一定是疯了,怎么把四个箱子一起带上了步街梁?为什么不一个一个、或者哪怕分两次带过石梁呢?

                  也许,贪婪是没有极限的。

                  风更紧了,身边的树被刮得几欲折腰,孟思瑶抓紧了那块岩石,才稍稍定心,能确保自己不“乘风归去”。步街梁的位置相当于一个小山口,最是招风,刘毓舟虽然已爬出了十米左右,但衣衫已涨满了风,整个人东倒西歪,如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掀翻。

                  狂风一阵一阵,汹涌而来,刘毓舟不得不抱着石梁,手上那根树拐早已落下深谷。他仍执著地向前挪动,但风似乎存心和他作对,他每向前挪几寸,风就更强劲一些。忽然,他手一滑,忙抱紧石壁,稳住了身体,但一个铁皮箱已坠落而下,被一块突出的山石阻了阻,顿时大开,昏暗的天色下,刘毓舟甚至能看见片片的钞票飞舞。

                  刘毓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资产”在瞬间缩水了四分之一,心如刀割。只好宽慰自己:就当是给了龚老师冥钱吧。

                  他觉得,风已经大到随时能将自己卷走。为了保证安全,他将手里的另一只铁皮箱放在石梁的石面上,他每向前挪一点,也将那箱子向前推一点。

                  一寸一寸,和时间的竞争,犹如龟兔赛跑,他是乌龟,但他将是胜者。

                  他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毅力,这些天来的装神弄鬼,孜孜不倦地随着孟思瑶旅行,终有所获,即便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眼看就要走过最危险的这一段。

                  石梁的尽头近在眼前。

                  忽然,前面随风飞来一块石头,虽不大,但来势强劲,登时将身前那个铁皮箱砸离了石梁的中心,石梁不过一米宽,铁皮箱已经有一小半悬在石面之外。

                  刘毓舟连忙向前一扑,扶住了铁皮箱,但因为动作太大,背上的两个铁皮箱夹带势能,险些将他晃下石梁。他暗暗叫声“好险”,正想将前面那个铁皮箱扶正轨迹;忽然又一块石头砸过来;错过了铁皮箱,但砸在了他的手上。他痛得本能地将手缩回,又怕铁皮箱落下石梁,忙伸手再次扶住了它。

                  这时,又一块石头飞过来,砸在了铁皮箱的侧面,箱子的大半截已脱离石梁面。刘毓舟仍是本能地去扶那箱子,但发现这是个致命的错误: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扶箱子的本能,而是求生的本能。

                  他的身体倾斜得太剧烈,虽然成功地抓住了那个箱子的提手,但整个人已经在石梁上失去了重心。背上那两个沉重的铁皮箱更是推波助澜,带动着他甩向石梁之外。

                  他抓住了那个铁皮密码箱,抓住了一箱的金钱,却抓不住生命。

                  他在坠落石梁的一刹那,突然明白了什么,努力抬头向上望去,依稀看见一个身影,一个穿着长雨衣的身影,尖尖的帽子挡住了狂风,也遮住了脸。

                  死神!

                  他终究没有放过我!

                  一声惨叫,从刘毓舟的心底发出。



                  穿长雨衣的人远远地默默看着孟思瑶,看她临着风,沉着地扔出几块致命的石头,双眼亮了一亮:看来,我低估了她。



                  刘毓舟坠落的刹那,孟思瑶总算舒了口气,但他那声悠长的惨嘶,却如一首压抑至极的哀乐,在她耳中、心头盘桓不去。

                  我在一天里亲手杀了两个人!

                  她空空的胃里一阵翻滚,心口被牵扯得剧痛起来。

                  不是结束的尾声



                  孟思瑶醒过来时,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下是雪白的床单,四下里静悄悄的,知道自己还在做梦。恶梦做得多了,美好恬静的梦显得格外不真实。

                  这是哪里?死神的公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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