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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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蝎森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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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见到苏雪了,可惜她已经死了,苏伯伯早些年过世了。”我把苏雪的案子,以及见段正扬和佟秀丽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不过没有提苏雪给我打电话的事,以免老妈担心。
事情刚刚讲完,老妈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摸摸我的额头,“小烟,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要把那小鬼接到家里?他可是杀人犯的儿子啊!”
“他是无辜的,他才七岁,什么都不懂,何况段正扬还不一定就是凶手。雷雷很可怜的,一下子没了爸爸妈妈,也没有其他亲人,佟秀丽对他又不好,怎么说他也是苏伯伯的外孙啊!”
“哼,又不是我外孙!再说了,我们跟苏伯伯没有亲戚关系,就算是亲戚,碰到这种事谁不躲得远远的?他可怜,街上一大把没有家的老人、孩子,你全领回家好了,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
“我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
“这事儿没得商量,我不会答应的!”老妈打断我的话,站了起来,“你别一天到晚闲在家里没事干,赶紧出去找份工作,闲在家里把脑子都闲出毛病了,整天就是玩农场、玩斗地主,再这样我把电脑拆了。”
说完,她快步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探出头来,略带命令地说:“明天哪儿都别去,楼下的方阿姨给你介绍个对象,从英国回来的,是个博士,年纪稍微大了点,三十四岁,不过家里有钱,照片我看过,长得也可以,文质彬彬,约好明天下午两点半见面的,记住了,打扮得漂亮一点,要像个女孩儿样,别整天疯疯癫癫的,人家可是个海归啊!”
一听这话,我乐了:“海归不值钱了,现在流行的是‘经济适用男’。”
老妈愣了一愣,问道:“什么经济适用男?”
 
  迷失森林(一) '本章字数:3095 最新更新时间:2010…03…23 16:3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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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经济适用男嘛!话说小姑娘们梦中都想找一匹白马,谁知道睁开眼发现满世界都是灰不溜秋的驴,悲痛欲绝后,只能从驴群中挑个身强力壮的,这样的驴就被命名为:经济适用男。”
“那你放心好了,现在这个海归就是一白马,就算不是白马王子,也称得上白马王爷。”
“妈,您上街打听打听,随便抓一个可能就是海归呢,不是美国来的就是英国来的。再说了我才二十岁呀,您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吗?还给我找个那么老的,他要是再大几岁,我都可以管人家叫爸爸了。”
“去去去!没正经!”老妈嗔怒道,“老点儿有什么关系?老点儿才会顾家,才会疼老婆,我要不急着给你找对象,你一门心思全钻那个破警察身上了,找个小白脸以后有你受的……”
“罗天不是小白脸……”我嘀咕着。
“不是小白脸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您都没见过他,这样说太武断了。”
“我不用见也知道他就是个小白脸!”砰的一声,老妈关上了门。看来,她对罗天的成见还不是一般的深,明天中午无论如何也要把罗天带回家来。
2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段正扬从看守所逃跑的事,他怎么会逃跑了?假如他不是凶手干嘛逃跑,到时候不是有理说不清吗?
想了半天,我决定给罗天打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没想到电话那头却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抑或是线路出毛病了,因为从我认识罗天到现在,他从未关过机,他曾经说过,作为警察可能随时有任务,即使碰到非常要紧的事而不能使用手机,他也会把手机放在一边或抽屉里……
当我确定他的确关机后,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丝不安感,罗天遇到什么事了?
胡思乱想许久,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我只好找别的事情做做,企图分散自己对罗天的担心。
启动电脑,打开Google搜索《杨令公撞碑》。
罗天说案发现场有一幅《杨令公撞碑》的彩色图画,原以为是段雷画的,后来从佟秀丽处得知段雷是先天性色盲,自然就不是他画的,那么会是谁画的?
不一会儿,我搜索到相关资料,宋朝名将杨业遭奸臣陷害,兵败金沙滩,落得全军覆没,走投无路之下被迫撞向李陵碑自尽……
看完后,我有些恍惚,在案发现场留下这样一幅画是什么意思?
我认认真真地读了几遍,“走投无路之下被迫撞向李陵碑自尽……”
读着读着,我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呼啦一下全涌到头顶,难道这幅画是苏雪留下来的?
她是自杀的?
霎时间,我激动得心脏狂跳,仿佛将跳出胸膛。
苏雪怎么可能自杀?不是说现场没有凶器吗?她如何做到砍断头颅后,再处理凶器?
不可能!不可能做到的!
好!假设她做到了,可是她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自杀?这不是让警察怀疑段正扬吗?难道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这样一来,段正扬如果罪名成立,岂不是判死刑?
或者……苏雪不是单纯的自杀,她最终的目的,而是要段正扬死?
可这是为什么呢?我揉着发疼的脑袋。如果她想跟段正扬一起死的话,她完全可以下毒,或者打开煤气,能死的方法多着呢,为什么要让自己身首异处?再者,假如她试图杀害段正扬,为什么还要在现场留下一幅画暗示她是自杀的……
假如这幅画真是苏雪留下的,那她的自杀就是处心积虑、计划许久的,因为她知道警察深入调查后,肯定发现段雷是色盲,从而对图画起疑。
也就是说,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自杀。
倘若真是这样,段正扬就不是凶手,可以无罪释放。那么苏雪到底想要段正扬死,还是不想他死?
不对!我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幅画根本不是苏雪留下来的,而是段正扬,苏雪也是他杀的,他想用图画误导警方,使自己脱罪。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否则我实在想不通苏雪怎么能够在杀死自己之后再处理凶器。
如果段正扬是凶手,他的“越狱”也很好解释了,大概担心自己的阴谋早晚被揭穿。
尽管我想不出他是如何逃出看守所的。
我再次拨打罗天的手机,依然关机。
心陡然空了,好像有一只手伸进胸膛里摘走了我的心脏似的。
这个夜晚,漫长而空寂,让我忐忑不安。
3
天刚蒙蒙亮,我迫不及待地出门,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公安局。
值班的张叔叔说罗天自昨天下午之后就没有回来,还说昨晚大家都在找他,但他一直关机。
张叔叔困惑地说道:“你也找不到罗队吗?奇怪,上哪儿了?他是个责任感特别强的人,不会一声不吭不见了,也许遇到什么事吧?”
听到这里,我差点哭了,连“再见”都没跟张叔叔说,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面前落泪,心急火燎地赶到罗天的住处。
我知道这是徒劳的,局里的人找不到罗天,肯定早已来过。
但我仍然使劲地拍着门,喊罗天的名字,不停地喊着。
喊到最后,把邻居的狗吵醒了,疯狂地吠叫起来,再后来把狗主人也惊动了,扯着嗓子骂了一句话,也不知道在骂他的狗,还是骂我。
我不敢再喊了,顺着铁门蹲了下去,眼泪再也无法抑制住,把头埋进膝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罗天,你到底在哪儿?
正如张叔叔所言,罗天是一个责任感特别强的人,不会一声不吭不见了,他一定遇到什么事。
遇到什么事呢?我愈加心惊胆战,凡是认识的朋友我逐个打了电话,可是谁也没有见到罗天,他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罗天的同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刘扬在电话里安慰我,表示罗天不会有事的,让我不要着急,他们会尽快找到他。
我疲惫地坐在地上,蜷缩在门口,脑海里一片混乱,无助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侵蚀着我。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记得拨了多少次罗天的电话,“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还是这个声音。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与茫然感包围着我。
天已经大亮了,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蜷缩在闷热的楼道。
渐渐的,耳边响起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音乐声,播放的是吕方的《朋友别哭》??

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你不受伤,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什么酒醒不了,什么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哭,我也有感触……

这充满磁性、略带伤感的歌声里,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依稀中,我看见罗天,原来,他不曾消失、不曾远去,就站在我面前,笑眯眯地看着我,像以前那样,捏了捏我的鼻子,轻轻擦去挂在我脸上的泪珠……
直到有人把我推醒,我才发现那只是南柯一梦。
睁开眼看到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奶奶,她俯身轻轻推我,“小姑娘,你怎么睡在这里?”
茫然地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天气太热了,要不要到我家喝杯水?”
“呃,不用了,谢谢您!”我有些狼狈地站起身。
“别睡在这里,很容易中暑的。”说完,老奶奶转身上楼,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腿脚不方便,只见她左手挽着一只装满生活用品的篮子,右手拄着一根拐杖,每上一步台阶都如此费力,看着像要摔下来的样子。
我赶紧跑过去搀住她,接过篮子,问她住几楼。
当她回答住在八楼时,我惊讶得张大嘴巴,“八楼?您的孩子呢?怎么您还要下楼买东西呀?”
老奶奶微微笑开了,一边艰难地上楼,一边很平静地说:“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也不想躺在床上让他们伺候,我老了,帮不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下来买买东西,趁着现在还能走,要是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真的散了,当是锻炼身体吧……”
说着,老奶奶停下脚步,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脸上全是汗水,衣服也被汗湿了,完全超出了她所说的“活动活动”。她的表情却是那么平静、坚定,清晨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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