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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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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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人看着我微笑,答曰:“芳仪夫人姿容清丽,名副其实,与二公子正是天生一对,在下羡慕不已。”
  蓝衣人开了个好头,其他原先不好意思的文人们纷纷抬起头来,不约而同望着我,目光中有赞叹,也有惊讶,惊讶的原因无非是,出身世家的秋月公子为何大晚上的把新夫人拉出来遛,给别的男人看呢?他不是一向遵循儒家礼制的吗?不是讲究个妇德妇道的吗?
  我也感到奇怪,在瀛洲岛上,他甚至不喜欢我和攀车阿达说话,一见我跟人家搭腔,他都要守在旁边,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死样子,而现在,他却把我当成一件物事,不但大方地摆出来,还吆喝别人来多看几眼,莫非这就是紫衣人说的怪癖?
  对面的墙上贴的正是秦建之所作的《沁水西园赋》,字是吴允节所写,我还以为这幅字不会还在这里,没想到,它不但还在,而且褙裱得愈发精致。
  秦桓之仿佛沉浸在别人对他的羡慕之中,浑然不觉我的微微失神,示意我坐下后,他款款走到一个年长者的跟前,拱拱手,:“思蕴,我已把芳夫人请来了,为公平起见,不如由你指定夫人写哪些字?”
  身穿白袍的王耀良,儒雅地起身,走到庭中桂花树下,随口念出几句诗词,是武平侯几年前所做咏月诗中的八句,用词简练,气势磅礴,我一直都记得,所以落笔如同流水行云,一气呵成,王耀良读到第二遍时,我的字已经写好了。
  王耀良看着我写的字,不可置信地看了老半天,反反复复端详,最后从席间拿出他的心爱之物,迷着眼睛细细看了良久,手上还比划着,最后胡子动了动,怔怔看着我,不发一言,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秦桓之坐在我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白胡子的王先生痴痴迷迷,手指轻轻抚了抚我的飘带,我知道,他志在必得。
  王耀良果然愿赌服输,也许古代的文人都极有风骨,他恭恭敬敬地将一本字帖递了过来,我见秦桓之没动静,于是很有眼色地替夫君大人收起,朝老人家深深一福。
  字帖赠送仪式结束,宾客皆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偷偷瞟我两眼,不知是想夸我还是损我。
  有人终于忍不住,拍起马屁,大声说道:“秋月公子果然是有缘人,王思蕴向来吝啬,曾听说有人因讨要这字帖不得,当场捶胸吐血,多亏武平侯赐了五灵丹,才保平安无事。”
  王思蕴呵呵笑道:“并非在下吝啬,向来灵物只找那有缘之人,既然字帖已寻到好去处,在下自然不会死守不放。”
  他居然冲我躬身稽首:“芳仪夫人所写字体,其实与帖上字体稍有差别,不过极具灵气,更有特别的气势,比如春兰秋菊,各有千古,在下甚是敬佩。”
  被人当众夸奖,我虽然有点得意可也不能不谦虚谦让:“老先生过奖了,妾身怎敢与蔡郎中相提并论,此番让老先生割爱,妾身深感不安,还望老先生海涵。”
  王耀良微笑摆手,回到席间,旁若无事般继续喝酒,蓝衣人钟铉一直探究般看着我,一举一动都尽收他眼底,令人很不自在。所幸,秦桓之没让我多受罪,字帖到手后不到半个时辰,他借口我身体不适,便让人将我送回双清苑。
  一回到房间,我便迫不及待地将《蔡氏字帖》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山海经故事,秦桓之的书房里也有书籍记载,并无特别之处,他为何非要弄到手呢?
  看来我还是不够聪明!这个认知让我很沮丧,夜半侍寝之时,便不在状态,频频失神。
  秦桓之自然是感觉到了,他停滞在上方,直视我的眼睛,沙哑着嗓子:“卿卿有何心事?”
  我忙凝聚心神,缠住他的脊背,嘴唇往他耳边贴过去,他缓缓将脸移开,昏暗的芙蓉帐内,他的双眸如剪剪秋水,水虽是最柔软之物,却最易毁灭万物于无形,我有些惶然不安。
  低低地说:“桓之,我想找点事做。”
  他松了一口气,低头将脸埋在我颈脖间,用力咬了一口,我雪雪呼痛,双臂紧了紧,身子松弛下来,他不满地将我的双腿绕到腰际,朝前挺进,从没有过的粗蛮暴戾,我弓起身子承受着,目中含泪,却见他俊脸扭曲,语气不善:“卿卿,只管服侍我就好了。”
  他再度掀起滔天巨浪,将我的低声婉求湮没在风浪里,三月的天气依然寒冷,可他的身上冒出的汗水生生将床上的被褥弄潮了,两人不得不转移到厅中榻上将就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絮絮助妇语

  阳春二月的清晨,阳光清新明媚,轻盈地投进日照阁的厅中,今天秦桓之用完早膳后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坐在书桌前,拿起昨天赢来的《蔡氏字帖》,细细看了约半个时辰,在这过程中,我让林大娘进来换了床上的被褥,收拾好箱笼中的衣物,然后坐到茶海跟前,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精美茶具。
  我们婚后第二天,秦老夫人派人过来传话,告诉我以后只要初一和十五前去月波斋请安便可,而名义上的婆婆吴氏,有秦老夫人开口在先,她自然也免了我的每日晨昏定省。
  秦老夫人的时间宝贵,讲究实实在在,不喜欢那些虚伪的花架子,她对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快生孩子。
  我和清心聊天时得知,独孤云容自五年前生下道相后,便缠绵病榻,再无所出,秦老夫人便做主,将伊春德抬了做秦彰之的婢妾,春德于去年春天生下一个女孩,取名道升。目前秦彰之和独孤云容在荆州守孝,伊春德和女儿道升住在洛京城中的相府。
  沈艳兰在秦公祺攻打幽州的时候,因表现格外出色,被秦公祺看中,收了做侍妾,备受宠爱。秦公祺被封武平侯后,进沈艳兰为如夫人,地位和百花洲的宁夫人平起平坐,因沁园中暂无空院子,沈艳兰便长住在相府,听说她和伊春德的关系十分密切融洽,对春德也多有照拂。
  而我的另一位同乡,闾烟飞,却不知去了哪里,清心说目前紫蓼庭没有这个人,她甚至都不知道闾烟飞是谁。
  秦建之在去年秋天,娶了一个悍妇,就是当年曾追求过秦桓之的任胜煌大小姐,她的父亲任季璋现任职中尉,极得武平侯的赏识。
  也许烟飞,被任大小姐打发走了吧,性格蛮横的她怎么可能容忍丈夫的身边,有那样一位服侍多年又多才善感的情敌!可怜的烟飞,她对秦建之的一片痴情终究是落花付诸流水,两两相看俱无情了,但愿她能有个好归宿。
  :“卿卿,在想什么呢这般入神?”秦桓之的声音如水般温柔,在我身后缓缓响起。
  我要站起来,他将手轻扶在我肩上:“昨晚你说的事,我允了。只是,你打算做何种琐事?”
  他竟然同意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昨晚他不是挺生气的吗,今天怎么就松了口?
  我狐疑地看着他:“夫君,昨晚我在西园写字时,见那雪浪纸虽然洁白,但是不够坚韧细腻,而且面上似有粉末,不如吴兴的落霞纸精致,料也不能保存长久,所以我想改良西园中所用的纸张,也好让园中所作的诗赋能广为流传,直至后世。”
  秦桓之目露赞许之色:“此事甚好!听说落霞纸是你添了新鲜的材料改造得来,不但光洁柔韧,而且馨香扑鼻,书画者莫不欢喜,可惜我不曾得见,你若能改良雪浪纸,自然最好不过。只是南北产物有别,园中不一定有你需要的事物。”
  这个不难,我笑道:“江东盛产竹子,造纸多用竹纤维,汉中盛产麻楮,便多产麻皮纸,洛京附近虽然竹子和麻楮都不多,但是木材种类丰富,所以匠人制造纸张多用原木纤维,可惜,木纤维在空气中容易异化,纸张容易发黄,匠人们为了让纸张变得洁白,便加入大量的漂白材料,只是这样一来,损坏了纸张的柔韧度,还会导致纸面产生粉末,兼之园中作坊空地不大,纸张不能一一铺开照晒,如此原因种种,最后便导致纸张不能保存长久。”
  秦桓之听得聚精会神:“卿卿果然见多识广,既然如此,该如何着手呢?要从南方运来竹子或是麻楮么?”
  我说道:“不必着急,先待我看过蔡师傅造纸的详细成分,造纸工艺流程。看看可以减少哪些旧的材料,加入哪些新的材料,能就地取材是最好,如果洛京附近确实没有需要的物事,再考虑从远方运来材料不迟。”
  秦桓之道:“这个不难,蔡师傅极好说话。只是泽雅亭在西园中最偏僻一隅,况且亭里伙计均是男子,你以后若是经常单独前往,我如何放心?”
  我生怕他变卦,急忙说:“就算再偏僻也是在同一个园子里,我只在大白天的时候过去就是了,至于伙计均是男子么?不如以后招募些有气力的妈妈们,专门负责晾晒纸张。”
  秦桓之避开我的眼神,望着窗外,留给我一个剪影般的轮廓,只见他睫毛动了动,半晌方悠悠说道:“芳菲,如果你执意要做此事,我也不拦你,只是,你以后去泽雅亭的时候,得让宁夫人陪你一起去”
  我惊讶道:“宁夫人?为何?”我去泽雅亭跟宁夫人有什么关系哦。
  秦桓之回头凝视着我:“宁夫人行事周密谨慎,从未有任何差池,如果以后在园中,有她照拂提点你,我会放心许多。”
  我又问道:“若我与宁夫人交往太过密切,夫人会不会介意?还有老夫人会不会觉得我主次不分?”哪有刻意讨好庶母冷落嫡母的道理呢?
  秦桓之缓缓道:“宁夫人曾有恩于你,你对她亲密些也是应该的,祖母断然不会有别的想法,至于夫人么,向来不管身外闲事,你大可放心。”
  他思想缜密,远在我之上,应该不会给我胡乱指点方向的,只是宁氏真的有能力并且愿意罩着我吗?凭什么呢?再说,人家有正经的儿媳妇,出身高贵,不比我重要体面得多?
  秦桓之淡淡浅笑:“你休要怀疑,我自有道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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