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黑马甲- 第6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九章…折戟沉沙…06
(更新时间:2005…5…17 10:36:00  本章字数:1879)

几天后,王向东出院,直接在家里养伤。苦熬了两个礼拜,他实在呆不住了,想去店里,一家人坚决反对。王向东急道:“你们关心我也不能这么骄惯我啊,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挎着胳膊就不能出门了?”王老成说:“我怕你叫邻居看见了,丢人!”

王向东左右出不了门,急的嘴上就要起泡。

好不容易熬到一个周末,陈永红歇班,老两口叫她陪着王向东,然后领着孩子去遛弯了。王向东说:“你看家吧,我必须得去趟滨江道了。”

陈永红拦他不住,断然说:“你是不是又想跟许凤幽会去?”王向东愣一下,横道:“放屁!别动不动就扒扯人家许凤,她跟我有啥关系?”陈永红冷笑道:“脚正不怕鞋歪,你们没那猫的狗的瓜葛,你激动个啥?听不得那两个字?许凤、许凤,我还偏要提许凤!”“操,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神经病?你还共产党员呢,就这觉悟还没街道大妈高呢,别给共产党丢脸啦。”

陈永红自然是不依不饶,理论上跟他讲不通,就玩儿普及版的,又哭又闹跟他讨个明白,死活不让他出门。王向东恼了,一挥胳膊把她扒拉开,拉门就要下楼,陈永红突然在后面喊道:“王向东,你不要后悔!”王向东回头问:“后悔?那俩字咋写?”“去了滨江道,你就要后悔!”

王向东只当她还为许凤的事儿撒泼,一时火起,吆喝道:“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你爱咋地咋地!”然后挎着胳膊,噔噔噔一路下楼。

打车来到市场,“家辉服装店”门前冷落。几步跨进店里,二姐跟李淑娟正坐在那里打盹,被脚步声一吵,都惊立起来。王慕超诧异道:“老三你咋来了?”王向东没回话,眼睛已经在衣服架上凝住,愣了一会儿突然问:“全毛西装呢?马海毛呢?怎么就剩这些破烂啦?”

面对弟弟连珠炮一般的指责,慕超反而有了种破罐破摔的冷静:“你跟我急啥?店叫人偷了,值钱的衣服都没啦。我不告诉你是怕你那狗脾气惹祸!”

腾地一下,王向东血往上撞,当时眼珠子就红了——这不要人命嘛!

他托着伤臂,在店里狂躁地溜达一糟,最后把目光从衣服价上移到门楣,问:“门不是没坏吗?”“没坏。”

“没坏就对啦!”“没坏咋还对了?”

“他们是开锁进来的,就是打我那帮孙子干的,那天我的钥匙丢了——拉倒,不跟你解释,没用!操他二大妈的,真把我当棒槌啦!”王向东两眼圆睁,拔脚就往外走。王慕超急追上来拉住他问:“老三你干啥去?”

“你甭管!我回家。”王向东一甩胳膊,二姐被晃得身子一斜,赶紧抓住门框才站稳,这时王向东已经冲向市场外面。慕超看他去的是瞎四姐店铺相反的方向,才稍微放心了些。她太了解弟弟的脾气了,不要说这种砸人饭碗的事啦,就是小打小闹的事儿,只要他认为对方再算计他,他也绝对不会忍气吞声,象现在这种一环套一环的仇怨,他真的敢去玩命。

一直目送着弟弟出了市场,王慕超才叹口气,重新坐回店里。

王向东并没有回家生闷气去,他出了市场就找了个肉铺,死活扔下十块钱,揣了人家一把杀猪刀回来,绕到另一个出口进了市场,是怕叫二姐看见拦他。

王向东直着眼直接奔了瞎四姐的店,到门口站住,冷冷地看瞎四姐笑眯眯收完一个顾客的钱,才叫道:“瞎逼买卖不错啊!”

四姐一抬眼,眉头一皱,也冷笑道:“我以为谁呢,咋了,今天还换了造型了?演伤兵呢?”“这些天我走背字。”“唉,听说了,还没工夫去看你。”“这人也他妈缺电!有这么办事的吗?要偷你就先偷,干嘛还先烧再偷?又缺德又弱智!”四姐呵呵笑着,说:“可不是咋着?现在脑子灵光的还有几个?”

王向东懒得再废话,说:“出来,送你点儿东西。”四姐没动地方,仔细看看他,不屑地说:“送我东西?呦,我可担待不起,有求姐姐的地方尽管言声,客气嘛?”

王向东一脚跨进去:“送你礼物不要,你就直接帮我个忙好了。”四姐刚要冷笑,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来,王向东突然把手向腰后一拉,寒光一闪,四姐当时就直了眼,连疼都没喊出来时,王向东已经身子一斜,抽刀出去:“怪逼!给你留点记性。”

四姐捂着肚子,鲜血从手指缝里汩汩流出,周围立刻一片怪叫,这工夫,王向东已经一脚跨出门去,拎着刀,顺着一拉溜的门脸大步向前走去。后面的人喊:“杀人啦!别让他跑了!”

王向东连头也没回,脚步不乱,一直向前走,前面的人看他的刀上还在滴血,一律没有后面的人勇敢,纷纷惊闪,很快空出一条路来放他过去。王向东一手夹板一手血刃,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很快到了市场口,撩起衣襟,顺手把刀往腰上一插,走几步,挥手叫停一辆出租车。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九章…折戟沉沙…07
(更新时间:2005…5…18 23:11:00  本章字数:2216)

过了解放桥北口,就是九河火车站。出租车溜边停在一个报刊亭前面,王向东付钱下车,一步跨向报刊亭,抓起电话打传呼。刚才在车上他脑子开始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惹了祸。

冲动,冲动了,王向东想。当时就是图痛快,一股怒火总算喷发出去,有种家仇国恨一笔勾销的风发意气,根本没工夫想后果。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事情已经出了,多说无用,最关键的是不能叫人抓住。鬼使神差一般就来了火车站,上了解放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九河要是藏不住了,火车站就是最后一条退路,去广州,至少山猫还可以罩自己一些日子,等风声过了再回来不迟。

电话响,回传呼了。王向东抓起电话就喊:“利子吗?我老三,你手头有没有现钱儿,先给我送一千来——什么?你正要去唐山?已经出了九河了?操,这么不巧!——出了点儿麻烦,瞎逼叫我撂翻了——算了,你走你的吧,我再找大罗想办法——啊?先住你那儿,也行啊,钥匙……左边上数第三块砖是吧?记住了,你走吧。”

放了电话,王向东直接去了秦得利独居的小库房。找到钥匙开门进去,乱糟糟的象个鸡窝,除了一张席梦思单人床、一台小电视,到处都是烟箱子。

王向东看了一遭,往床上一仰,脑子开始杂乱地想东念西,不能有片刻平静:瞎四姐到底怎样了?会不会挂掉?扎肚子应该不至于吧。妈的,挂掉也是活该!不过还是活着好,不然自己可就有家不能归了。……如果瞎四儿的事儿不大,她也是懂得规矩的,大概不会跟官面儿上太紧追究,追深了她自己也脱不了骚。只要到时候李爱国和大姐夫他们两边使劲儿,或者再找几个道儿上的朋友摆一摆,估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顶多赔她俩医药费完事儿,至于以后再怎么做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长久啦,反正事儿已经出了,左右悔不回去,听天由命吧。

想到头疼,坐起又倒下,一会儿又起来,转两遭,又躺下,心还是乱。一个大活人在这小屋子里圈着,太憋屈。急了就骂秦得利,偏赶这时候出门!

好不容易熬得天黑,王向东溜出去卖了两大包吃的回来,在小铺的时候抓起电话又放下,真不知该怎么跟家里说,忽然觉得自己很操蛋,这么大一老爷们儿,还得叫爹妈操心,又想到儿子,更觉挂念,恍惚间好象已经离家几百天。

草草吃了饭,仰在床上合不拢眼,继续乱想着,困苦迷惶着,不知怎么也就睡着了。转天很早就醒了,又是煎熬。总算捱到中午,秦得利急匆匆地回来了,王向东仿佛得到大赦,总算出了口气儿:快闷死啦。

秦得利心急火燎地问了原委,才笑道:“干的好——不过干得也太明了,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好了,能叫她死得这么痛快?”

“你别咒我了,叫她死还不就是叫我死?”

秦得利喝了几口水,起身说:“你先呆着,我这就去探探。”

“给大罗打个传呼就成了,快点儿回来。”

秦得利跑出去,果然很快就回来,进门就说:“没事儿了,瞎逼的命还挺大,脾都摘了愣没死,大罗说这贼婆子现在住院呢,呵呵。”王向东迷惑地摸着肚子,来回试探着:“脾?哪是脾啊?”“挨着腰子吧,我他妈也不知道,反正离心脏远得很,摘了以后照样活蹦乱跳。”

王向东长出了一口起,慢慢仰靠在床上,突然又直起身道:“她报官了么?”“忘记问了,大罗就说叫你先别露面。不过看样子不用报就得惊动官面儿啦,市场派出所又不是电线杆子——你那场面的,就是电线杆子也看见啦,哈!”

“回头先找找李爱国吧。这里道儿上的朋友有够腕儿的吗?请他们出马给平平——不就花钱嘛!”

秦得利说:“靠死韩三的面子,我还能跟几个大哥说上话,不过真正的‘市级流氓’都给严打进去了,看看新起来这拨儿是不是够威够力吧。到时候咱官的私的两头堵,东方不亮还有西方,这点儿事撂咱哥们儿手里还不是手到擒来?”

“抓紧办,你多跑跑,用钱直接说话,我家的存折里还有四万,奶奶个缵儿的,这阵子把我糟践的!眼看着败家。”“你别着急啊,这叫投资!你别净看着破财啊,这事儿只要一平,以后你就小船大桨摇起来啦,谁还敢挤兑你?到时候还不拿土簸箕在滨江道撮钱?——真混起来那些人,哪个不是靠一两场大戏把造型玩足了,然后就起家的?”

王向东振作一下,挺起身来说:“我也不追求当流氓,只要这前进道路上别有人给我下绊子打杠子就成。”秦得利笑道:“不当流氓哪能实现这境界?”“没好人活的路了?”“想当好人您抓紧回厂子当劳模去。”秦得利站起来,说,“我弄俩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