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子妃的倒掉+番外 作者:茂林修竹(晋江vip2012.8.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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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太子妃的倒掉+番外 作者:茂林修竹(晋江vip2012.8.27完结)-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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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恰恰是重中之重的广大河洛、青齐一代,自然就成了北伐的重点关照对象。
  
  两次。北伐大军与慕容氏,或者说慕容隽交锋了两次,两次皆功败垂成。就此丧失了打回中原的最好时机。这段往事至今也还是皇帝心中之痛。
  想第二次北伐时,慕容氏畏惧北伐军势煊赫,还与北秦联手对抗。如今才过了几年,就又要与南边联手打北秦了。
  看着反复无常,却也不失为识时务之举。
  ——北边混战多年,如今局势终于渐渐明朗。风水只在慕容鲜卑与氐人苻氏之间流转。慕容鲜卑占据河洛、青州,文风雍容,富强安定。氐人占据八百里秦川,能征善战,渐入佳境。早些年是慕容氏压着苻氏,但自从两家相继换了皇帝和宰辅后,强弱便开始逆转。
  苻氏如今的皇帝,不可谓不英明神武。旁的都不必说,单看他如何对待自己的丞相,便知道这个人是能让人效死命的。
  而慕容氏如今的宰辅——好吧,有慕容隽在,北燕其他人就都默默无名。不过,他居然能在四面强敌虎伺、无一日不征战的乱世里,将慕容隽逼得叛逃投敌——甚至不是逼死——也真奇葩得让人惊叹了。
  慕容隽去了北秦,便是北燕不主动去找北秦的麻烦,北秦也势必会趁势讨伐北燕。这一战总归是免不了的。
  拉上南边一起打,好歹能壮壮胆儿不是?
  
  恰逢太傅带了谢涟,卫琅和王琰也都在,皇帝命太子旁听议事,司马煜就将三个人一道带在身后。
  几个重臣议论完了,皇帝就问太子怎么看。
  皇帝问的时候,王琰就想,若是自己,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这理所当然要打——便是慕容氏不打,也迟早要北伐的,有这么个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随即就听太子语调凝重,“能打,自然是要打的……否则等北秦吞并了河洛与青州一代,就更难驱逐了。”
  却像是有诸多顾虑。王琰就知道自己还有没想到的事,便凝神细听。
  太子与谢涟一样,都不看好北燕。虽听到朝臣中有人说,可驱狼斗虎,让北燕和北秦互相消耗,也并不以为然——这世上从来没有打了胜仗、抢到人和地,没变强反而被削弱的事。北秦只会滚雪球一般,越战越强。他们读过的史书也无不印证这个道理。
  这就是一件王琰没想到的事。
  随即便说到了第二件——但是他们不能打。因为拿不出兵来。
  这一件,太子知道,谢涟知道,王琰却从来都没听过——桓步青的第二次北伐令江南元气大伤。江南经营了数十年的、久经沙场的荆州兵与骁勇善战北府兵,被他一次消耗了个干净。已经在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兵力。纵然这次掏光家底,与慕容氏合并击溃了北秦,也必定无力守住八百里秦川。最终不过是为人作嫁。
  经历过两次功败垂成的北伐,如今江南雄心未泯,却已力有不逮。纵然有眼前这样好的机会,却不能伸手握住。
  只能眼看着北秦滚雪球。自己则慢慢的一点点经营、积累,已应对最艰难的局面。
  所谓最艰难的局面,便是第三件王琰没有想到的事了。
  “今年年中,最迟明年初,北边必然要有一战。”北燕为渊驱鱼,自毁长城,北秦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北边大局将定。”十有八九就是北秦吞了北燕。
  “到那时,北秦势必将全力对付江南……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之后,江南便再不能偏安了。不是打回去,就是被人打过来。与其虚耗兵力和北燕伐秦,还是该想一想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谢涟与司马煜两个眸光一时转深,有火苗暗暗的跳动起来。手上竟微微的有些发抖了。
  王琰望着他们两个的神色,不觉抿住了嘴唇。
  
  少年们也都到了该一心向学的年纪,再不能四处乱跑。
  司马煜和谢涟之间的战火,不知何时又悄然打响了。
  这两个人彼此竞争,目无他人,心无旁骛。就像撒蹄狂奔的骏马,一日千里,不知疲倦。等众人觉察到的时候,便已经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都是一样的孩子,偶尔比他们差一点没关系,谁都有长有短嘛。总是比他们差一大截,那就太伤自尊了!旁人尤可,毕竟离得远。王琰却就在一旁亲眼看着。为了不比他们落后太多,也只好跟着拼命。
  于是阿狸就时常见到这样的情形。
  大半夜了,阿琰还在读书……
  大半夜了,阿琰还在习字……
  大半夜了,阿琰还在……
  阿狸终于忍无可忍,“阿琰,睡觉去!”
  ——王琰一向都是刻苦的,可也没刻苦到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他才十岁出头的年纪,这已经不是上进,是自残了。
  王琰:“Zzzz……”
  阿狸:=__=……
  给他搭件衣裳,叫来小厮一追问,小厮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是后来阿狸爹跟阿狸娘说起那日议事,阿狸望见王琰的神色,才终于有些明白。
  她先还以为卫琅最不着调,爱惹麻烦,谁知反而是司马煜和谢涟更能让人鸡飞狗跳。
  只是少年的攀比心却磋磨不得。阿狸知道,王琰这边她是轻易不能劝告了。反正个中关窍,自然有他们阿爹提点,比她这半吊子阿姊可靠谱多了。
  
  只是她忽然又想起上一世的那些年,谢涟与卫琅征伐在北,司马煜王琰支撑在南。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原来这些事早在这么久远之前,就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发展着了。司马煜已经参与其中——谢涟大概也没有置身其外。他们已经鼓足了力气,想要在不久的未来有一份作为。
  只有她还懵懂着,憧憬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
  他们所关心的事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里。
  所以不管她怎么努力去做,司马煜都无法爱上她吗?
  她也不觉就失神了。
  
  慕容诀在江南待到二月中。
  南边言辞含糊,看着像是要出兵的,却迟迟不见真动静。慕容诀也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自己此行目的怕是达不到了。
  国事往来,从来都没有将心比心的诚恳。
  北燕是想借着江南一腔热血,以为自己让点名利出来——比如再自称一回“藩属”什么的——便能轻易鼓动南边跟自己结盟,共同讨伐北秦。当然,南边既然要“北伐”、“光复”,自然就要出重兵、打头阵。最妙的局势是他们打,自己坐收渔利。最不济也能解了北秦对自己的威逼之势。
  南边当然也有自己的盘算。虽然打定了主意不出兵,却不介意让北燕认为自己会出兵,最好再给他们挂上个“讨逆先锋”的名号,让他们跟北秦拼命去。
  慕容诀深解其中真味。看明白了南边的盘算,也就不多逗留。只上表慷慨陈词,嘲弄南边鼠目寸光,懦弱偏安。随即便挥挥衣袖,翩然而去。
  皇帝对着那篇可称文辞绚烂的表奏,面色不动——他早过了会被这种言辞挑衅的年纪。只随手递给身旁侍奉的儿子,道:“你瞧瞧。”
  司马煜表示,“占不到便宜就破口大骂,真是难看。”
  皇帝笑喷。旋即又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看一眼洛水与邙山。”
  ——慕容氏且不说他。崔琛卢轩与他们的祖辈也已不同。他们不曾经历过流离丧乱,对于司马氏没有忠顺之心,对于胡人也没有切肤之恨。他们只站在暧昧的立场上,权衡明确的利益。
  日后北伐,只怕再不能见到当年南北一心、同仇敌忾的局面了。
  
  司马煜与卫琅他们仿佛一夕之间都长大了。
  这次崔卢两家来的少年着实给了他们不少刺激。一样的年纪里,他们还惦记着掏鸟窝,踩猫尾巴呢,人家就已经提刀上马杀人了。
  坐在一起时他们脸面、言辞上再怎么逞强,都不能掩盖住心里的挫败感——在崔琛、卢轩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淬炼过的刀剑一般杀伐决断的气质面前,他们就像吹着鼻涕泡的顽童。
  攀比心从来都是发奋的最直接动力。
  皇帝连带朝臣们很快便发现,太子性子沉稳下来,不再玩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把戏。议政的时候能耐心听着,闲散时也肯做一些往常被他嗤之以鼻的应酬。
  王坦的感受最直观——司马煜终于不再三天两头爬他家院墙了!
  
  太子的懂事让皇后觉得很欣慰。
  当父母的总是心急,儿子能爬了就催着他跑,会写字了就觉得他能中状元,懂事了就盘算着给他娶媳妇儿,媳妇儿还没定下呢就开始想孙子了。
  尤其皇后生太子时已经不年轻了,跟她一般年纪的贵妇人,谁还没抱孙子?
  于是就抽空跟皇帝提了一句,“是不是该给阿尨把亲事定下了?”
  皇帝道:“也不用着急,阿尨正是上进的时候。太早知人事,容易磨损志气。”
  皇后就笑道:“你我当年不是也这个岁数成的亲?却不见磨损陛下的志气——想来是臣妾当年不够温柔,不能叫陛下沉湎。”
  皇帝就捉了她的手,目光柔缓的望着她,道:“……阿尨和朕当年,不一样。”
  若司马煜有皇帝当年一半凶险,他就不会是今日这种跳脱胡来的性情。皇后自然也明白,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是臣妾心急了。”
  
  皇后这边不着急,自然也就有办法让阿狸娘着急。
  逢命妇朝觐,皇后便常与阿狸娘多说一句话。有什么赏赐,偶尔也特地给阿狸添减更换。看着随意为之,也不给什么许诺,却是在时不时的提点阿狸娘——你家闺女我还没忘呢。
  阿狸娘:我可不可以装傻啊摔!
  可惜阿狸娘装傻,也还得有人愿意陪她一起装傻才行。
  贵妇人们谁不是耳聪目明的?自然看得明白皇后的意思。王家闺女多,阿狸也不是顶好的,何必非要跟太子抢?
  于是,阿狸娘眼看着妯娌家被说亲的踏破了门槛,阿狸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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