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随波行 作者:金波滟滟(晋江2013-12-1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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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 作者:金波滟滟(晋江2013-12-17完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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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还远远不只如此,姚达又说了:“这煮茶之水,表弟可是用的是今年的雪水?”
  当然又让他说中了。
  滕珙拱手赞叹:“表哥真是此道中人,小弟佩服,佩服!”
  没想到姚达还能挑出毛病:“这雪水虽然轻浮,但终是少了些味道。最好是于春季早晨采集花蕊中的露水,用来煮茶,同为无根之水,却又进了一步,清爽中又带了花香。”
  世家子弟的修养可真不是徒有虚名,就品茶这功夫,得赏过多少好茶才能练就?滕琰觉得姚达是真的有骄傲的资本。
  正是聊得开心的时候,陪姚达进京的管家来找他了,姚家派了人给他送信送东西。
  姚达走了后气氛不再那么热闹,滕珙又把已经开了的几盆花分送给大家,滕玮和滕珂急着把花拿回院子给两位姨娘看,也就一同走了。剩下滕珙和滕琰在一起闲聊。
  这段时间,兄妹俩见面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滕琰要管家,滕珙除了上学堂以外,也时常过问些府里住着的考生的事情,这也是父亲交待他做的。要不是姚达已经融入京城文人的社交圈子,滕珙陪他的时间少了,恐怕兄妹俩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难得有这个机会,两人就着刚刚被品评过的茶谈了起来。细论起来并没有什么,只是些家常的话,最近又见了谁,谁又怎么样了,有什么趣闻,本来就谈得来,说了半晌还兴致勃勃。
  又有人来打扰,一个下人来报,陆解元求见。滕珙一边说着快请,一面起身相迎,又给滕琰使了个眼色,院子后门直接通内院,滕琰可以直接走了,他们兄妹间不必那么讲究。
  文涛院不大,滕珙在院子里迎到陆伯甫,请见屋子,不料滕琰并没有离开,此时还坐在桌边,见他们进来,起身行礼:“陆表哥安好。”既然父亲与陆伯甫重新叙了亲戚,自然要改口叫表哥了。
  陆伯甫走在前面,见了滕琰,吃了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给滕琰回礼,脸却一下子有些红了。
  滕珙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比陆伯甫好些,见滕琰主动打了招呼,以为是刚刚听了下人的通传知道是陆伯甫,也不以为意,对陆伯甫介绍说:“陆表哥,这是舍妹,刚才恰好同我赏花品茶。”
  “表妹。”陆伯甫重新的与滕琰见礼,比起对滕珙的态度,客气而且恭敬多了。
  滕琰笑着说:“久闻表哥才名,大哥刚才还说佩服得紧,大哥开蒙晚,于学问上不通之处甚多,请表哥多多提点。”
  “表弟生在公侯之家,生性淳良,但并不乏通达机变,若言为成人的举业,终身立身之事,学问已经足矣。若是步入仕途,人情世道多加历练,既使不能飞黄腾达,累官亦能至州郡。至于诗词歌赋一道,却是天生灵秀之气,不能强求的,且于你们公侯之家并不相宜。”陆伯甫的话滕琰听明白了,滕珙这个人学问也就这样了,但要是借助公府步入仕途,总归有人能给些面子,他本人也不算差,稳稳当当地一步步向上走,也能当个地方官。这番言论滕琰从内心是赞同的,她没看错,陆伯甫确实很有见识,一介书生能看透这些问题术不简单了。不过没几年后滕珙就能身居郡守高位又是滕琰一点也没有想到的,当然也同样出乎陆伯甫的意料。
  滕珙猛然间让陆伯甫对自己的评论砸晕了头,只是暗自沉吟分析领会这几句话,一时间竟不言语了。
  其实滕琰也有些惊异陆伯甫能把话说得这样直白和肯定,但见他诚肯认真的表情就顺着说了一句,“借表哥吉言了。”滕珙要是能够这样,她就很满意了。
  别人不主动交谈,陆伯甫并不多话,滕琰也明白,她是公府的小姐,陆伯甫是不好主动搭话的,论起规矩来,她刚才就应该回避,但因为对这个人心生好感,也很想与一郡的解元多聊聊,她就没走。不过也不算太出格,陆伯甫也是她的表哥,姚达还天天出入内院呢。所以规矩也是可以变通的,她也就是打个擦边球。
  既然是亲戚,就从亲戚关系上论起吧,滕琰就笑着说:“我听母亲说,表哥是谢家母亲的亲戚,没错吧?”
  陆伯甫解释说:“其实,我姑母嫁与谢家,但与谢夫人娘家一脉已经出了五服,也可以不论亲戚关系了。我之所以借住开国公府,确因家境贫寒,京城米贵,居之不易,故而厚颜居住于此。不料世子宅心仁厚,对我关心备至,表弟又与我相交甚得,感激涕零之余,唯望他日伯甫能回报一二。”
  这个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滕琰摆了摆手:“表哥太生分了。”她可不是想和陆伯甫客套才留下的,就问:“九原郡的北边就是边关了,不知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九原冬天比京城还要冷,大雪有时时连续下几天,道路不通,边关在九原的北面,那里冬天更是艰苦,粮食常常不足,还时常有人冻死冻伤。这几年天气又实在反常,冬天的雪分外的大,犬戎那边日子更加难过,对边关抢掠得更加厉害,也是亏了开国公镇守在那里,九原才能保全,故而我们九原的百姓是有为感念开国公。”
  “我祖父已经几年没回来过了。”滕琰对这位素养未谋面的祖父一时间感慨万千,什么时代都有军人在用自己的牺牲来保卫国家,护卫百姓。
  滕珙从刚才被砸蒙了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这时见气氛有点过于凝重,插话道,“表哥,来看看我这几盆花。”
  “这是南方的兰花。”没想到陆伯甫见了并没有惊艳,神色平淡地说了出来。可能也发现滕珙的脸色不怎么好,就又加了一句,“在燕国还真的没见过。”
  滕琰忍不住院笑了,“我大哥这几盆花刚刚开了,就拿出来献宝,想镇住大家,结果陆表哥却是有见识的,哈哈,大哥伤心死了。”
  滕珙也无奈地笑了:“我这花是燕国是第一份,这两日才开,妹妹见了就是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就让她猜猜叫什么名字,没想到她看了一眼,就说中了,只说看着象蝴蝶就叫蝴蝶兰,让她赏花也不赏,只是忙着吃糖葫芦。陆表哥进来了也不曾看一眼这花,结果也是识货的。罢了,我也是敝帚自珍,这些原没在你们眼里。”
  滕琰知道滕珙对他的花一向宝贝得紧,今天竟然接连被人忽视,有点受伤了,就笑着说:“我本来就是不懂风雅的,大哥你就当对牛弹琴好了。”
  没想到陆伯甫也同时说了句:“我本来就是不懂风雅的,表弟你……”和滕琰的前半句一样,他就把下半句停了下来。
  三人一齐停了一下,就都大笑了起来,这样一来,一直存在的拘紧全部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陆伯甫说起了他在南方看到的兰花,“一个山谷里流着一条山涧,岸边开满了各种兰花,清香袭人,花瓣飘落下来随着流下,溪水都带着香气,那山涧就叫……”
  “流香涧。”滕琰又不自觉地说出声了。
  陆伯甫和滕珙一起转过头来看她,她只好开口说:“带着香气就叫流香涧,没错吧。”
  “没错,是叫流香涧,表妹确实聪慧。”陆伯甫应声答到。
  “我就是瞎蒙的。”滕琰其实在前世去过那个地方,那里是野生兰花的发源地,只是滕琰去时已经看不到多少兰花了,过度地开发和挖掘使得清丽的兰花难得一见了,只留下美丽的名字和无尽的暇思。现在,那里的美景不知如何令人沉醉,要是,她能有机会到处去看一看,就不虚重活这一生了。
  滕琰不知道,她的眼睛变得有多亮,神色有多动人,“那里的茶是不是也是非常好?”
  “正是,那里是最有名的产茶的地方,我去那里就是随商队去买茶。”陆伯甫停住了话,随商队去买茶,让公子哥和千金小姐听了不知会怎样鄙视,他很少与人说这些,今天也不知怎么就不小心地说了出来。
  他抬头看去,滕珙脸上露出些尴尬,正在竭力掩饰,滕琰却还沉浸在他刚才描述的美景中,“听说那里的山岩是红色的,水是碧绿的,人称丹山碧水,伯夷叔齐曾在那里采薇而食。”
  “是吗?表哥?”滕珙有些不信了。
  “是,武夷山是很美,每当阴天和雨后,半山腰上飘着云雾,人走在山间,就象走入仙境,空气吸进来觉得无法形容的舒畅。”
  滕琰好不容易憋住才没说出来那是空气中负离子含量高。一眼向陆伯甫看去,他正看着她:“表妹怎么知道?”
  她难道能说几千年或几百年后她去过?陆伯甫都不问她是否去过,是早已肯定她不可能走出过京城,只好用最常用的托辞:“我在书里看过。”
  “藏书楼里的书,我怎么没看到?”陆伯甫追问。糟糕,这托辞对所有人都有效,但陆伯甫,他夜以继日地藏书楼里看书,万一全看了一遍没找到,该怎么办?不过他看书再快现在也不可能都看完吧,滕琰快速在心里想了一下,就谨慎地答到:“我也记不得了,就是看过。”
  滕珙没心没肺地接了一句:“一定是藏书楼里的书,妹妹除能到藏书楼里的看书还能去哪里,哪能天找一找这本书,我也看看。”
  滕琰第一次觉得滕珙这样讨厌,又没法说出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事:“表哥,你们买的茶主要卖到哪里呀?”
  这一次,话说得更错,滕珙马上说:“妹妹,表哥只是和买茶的商队一起出门,哪里能去买茶卖茶。”
  是了,在这里,讲究的是士农工商,商最低贱,入了商籍连科举都不能参加,滕琰急切间就忘了,但她敢保证,陆伯甫一定是参加了茶叶的买卖,要不,他一个穷困书生能有闲情逸致对离家千里之外的茶叶产地,其实有些谁都知道的事,避开不谈并不明智,只能使大家说起话来小心翼翼,心里倒是留下郁结,还不如挑开说明了呢。
  “是我说错了话,表哥是读书人。不过我就觉得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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