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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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谁与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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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儿有什么法子?”萧老爷要救吟香,只是不想内宅闹出命,没得让府外的多了谈资,要说多担心,倒是没有的。

萧暄也清楚,一个小丫鬟而已,叫他出手,不免小题大做。只是这些碎片不拿出来,大夫的医术再厉害,也是回天乏术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放桌上,淡淡道:“这丫鬟大命,刚做出来的新玩意儿,正好适合取细小的瓷片。”

大夫打开木匣一看,只见里面一排闪着银光的小刀,每一把只得指头大,握手上极为轻薄,指腹刀面上略略一扫,便能留下线头大的伤痕,不由两眼发光道:“果真是好刀,最是适合这时候用了。”

有这些小刀,不愁吟香脚底的瓷片取不出来!

大夫拿着小刀,两眼闪着绿光便开始动手了,萧暄拱拱手道:“若是无事,这就回去了。”

萧老爷微微颔首,又道:“要的东西,已经让海船上买到了,三五日就能送到府里来。”

萧暄眼神一亮,不由笑眯了眼:“谢谢父亲!”

他对其他事漠不关心,唯独对机关情有独钟。机关的材料,更是萧暄的心头之爱。可惜越是厉害的机关,需要的材质便越是特殊。自己费尽心思没找到的材料,没想到萧老爷倒是帮忙找来了。

不过萧老爷是个商,无利不起早,这次会帮忙,只怕是有什么要求,萧暄便问:“父亲是想再帮什么忙?”

萧老爷摇头道:“总是院子里,与兄弟极少见面,不免生分了。这次韩先生授课,也去听一听。”

萧暄对听课毫无兴趣,倒不如屋内研究机关之术了。不过萧老爷显然是下了决心,要他离开房间与其他兄弟多交往,便勉强答应了:“是,父亲。”

大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几次去叫萧暄,不是把自己反锁屋内,就是充耳不闻,为这个小儿子的事,她没少操心。

这个儿子打小体弱,算命的说是养不过七岁,要一个长寿之膝下长大为好,七岁前父母不能太亲近。府里没有长辈,好不容易寻得百岁的天机子,收萧暄为徒弟,小儿子却又不乐意,只得挂名天机子膝下,好歹无惊无险地长大了。

可是同一个府里,聚少离多,大太太管家,琐碎事太多,七岁前不能亲近的事记心头,不敢抱屋里养,把萧暄托给嬷嬷别的院子里细心养着,渐渐便疏远了。等萧暄迷上机关术,更是不爱出门,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大太太每回见着萧暄,亲近不得,又舍不得说句重话,实揪心得很。好歹萧老爷把萧暄劝住了,出来走一走,说不定能跟自己多见面,也亲近一些。

她看着小儿子,慈爱地笑笑:“暄儿一阵子没见,瞧着又瘦了。”

萧暄摇头:“一整年没变化,母亲是看岔了。”

大太太被他噎住了,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这个小儿子可能从小跟交往得少,说话直来直往,素来不留情面,每每让接不下话头,着实头疼。

大夫已经把瓷片都弄出来了一半,吟香被痛醒了,又哭又喊的,扭来扭去就是不肯配合,两个婆子都压不住。萧暄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不耐烦,走上前一个手刀把吟香劈晕了,屋内这才清净下来。

见萧暄毫不留情地把吟香劈晕,婆子和丫鬟更是大气不敢出,想着这位四少爷的脾气不好,瞧着娇娇弱弱的,居然出手这么重!回头得罪了,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萧暄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地上,还不忘指点大夫道:“刀面侧一点,伤口会更小,出血量会不多……对,就是这样……用的是巧劲,力度太大伤口就不好看了。”

屋内的丫鬟听得毛骨悚然,只想着这个年幼的小少爷张口说着切割肉的话,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不由消了勾搭他的心。婆子们只觉脚底一股冷意涌上来,更是规规矩矩的,就怕被萧暄看不顺眼。

大夫倒是习惯了萧暄的直来直往,学会了轻巧地用着小刀,很快就将瓷片尽数拿出来了,笑道:“要是四少爷肯割爱,老夫愿意把这次的诊金让出来。”

萧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精心打磨的刀具,只比得上一次的诊金?”

大夫擦着鬓角的冷汗,心道这位四少爷说话还很是不客气,连忙摆手道:“自然是比不上的。”

萧暄这才挥挥手道:“这只是小玩意儿而已,大夫喜欢的话,只管拿去就是,这次的诊金,萧府哪能少了?”

大夫喜上眉梢,飞快地写好药方,塞到婆子手里便抱着小匣子匆匆离开了,生怕萧暄又改了主意把刀具收回去。

萧老爷摇着头,无奈道:“们两倒是趣味相投。”

说罢,他还是让包了诊金送到大夫的住处去。萧暄既然开了口,这次的诊金自然是少不了大夫的。

婆子尽心上了药,萧老爷就没再看一眼,带着萧暄走了。临走前,只对大太太道:“这事处理就是,不必来问了。”

显然,萧老爷也清楚究竟是谁授意下的手,大太太急忙答了,带着金嬷嬷直奔阮姨娘的前厅。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阮姨娘才睡眼朦胧地前来,未语先笑:“这么晚了,太太怎么来了?是不好,早早睡下了,整理妥当了才敢出来迎太太。”

大太太挑眉,放下茶盏问道:“阮姨娘这么早就睡了?吟香出了事,也不知道了?”

阮姨娘满脸惊讶,反问道:“吟香怎么了?昨夜吹了点凉风,今儿便有些不适,就早早喝了姜汤睡下了,倒是没见吟香院子里的来禀。”

她看向身边新提上来的大丫鬟清雨,就见清雨羞愧地跪下道:“太太,姨娘请赎罪,奴婢瞧着姨娘才睡下,吟香院子里的婆子来禀,奴婢就擅自做主先拦下了。毕竟吟香那院子,前天大晚上叫嚷着要换薰香,说是屋里的味儿不对,昨儿说胃口不好,愣是让姨娘把前儿萧老爷赏下的果子给了她,今早还门口痛诉身边的丫鬟不得力,叫姨娘换一个……这来来去去的,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奴婢便没叫醒姨娘了。”

大太太挑眉,她只问了一句,这丫鬟倒是说了一大串。话里话外,只说吟香恃宠而骄。拦住婆子见阮姨娘,却是情有可原。

可是这几天哪次都不拦着,怎么偏偏等吟香重伤的时候拦住了,真的有这般巧合的事吗?

大太太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漫不经心道:“妹妹这里的大丫鬟真是厉害,主子还没发话,就敢擅自做主,下一回是不是要替妹妹拿主意了?”

“太太饶命,奴婢错了。”清雨匍匐地上,一下下地叩着头求饶。“家里总得要有规矩,不然都反了天,平白让萧老爷操心就不好了。老爷府外做大事,为的不是让们这些内宅的妇们过得更好吗?要是们不体谅老爷,给他分忧,却还给他添麻烦,实不该,妹妹觉得呢?”

阮姨娘还没开口,就被大太太一通话说得面红耳赤,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坏了萧老爷的名声。捏着帕子,她强笑道:“姐姐言重了,丫鬟也是体贴。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睡不好。好不容易睡沉了,谁知道吟香那边却出了事?”

阮姨娘说到这里,不由一顿,关心道:“吟香到底怎么了?这几日瞧着气色还好,怎么就突然病了?”

“不是病了,而是被弄伤了脚。”大太太简略说了吟香地毯里藏着的瓷片,瞥见阮姨娘眼底的惊讶真真切切的,虽说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倒是没有丁点心虚。

阮姨娘性子说得好听是直爽,难听便是什么想法都写脸上,很好掌控,这也是大太太一点都不担心,又替萧老爷把她纳回来的原因。显然这件事,真跟阮姨娘没关系,那么谁会对吟香有那么大的仇,居然要毁了她跳舞的一双脚?

“这事惊动了老爷,妹妹很该束缚一下院子里的,别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没得连累了妹妹的名声。”大太太难得提点了阮姨娘一番,免得她继续被当枪使。

阮姨娘有些缺心眼,却不至于蠢笨,大太太说得如此浅薄,她也知道吟香的事被怀疑是自己做的,不由皱了皱眉:“幸好太太英明,不然的名声倒是被坏了去。”

她是想惩办吟香,却还没想到好法子,竟然被捷足先登了。

加上吟香开了脸后,阮姨娘跟她素来不对付,吟香受伤,又是这个院子里,第一个被怀疑的是她也无可厚非。

若是阮姨娘真的动手了,倒也算了。明明不是她做的,却莫名其妙背了黑锅,实让心里不痛快:“太太放心,这院子里的事心里有数,必定会很快给老爷一个交代的!”

“那就等妹妹的好消息了,”大太太临睡前被叫了过来处置吟香的事,如今早就疲倦不堪,更不乐意接受这摊子麻烦事。既然阮姨娘肯代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送走了大太太,阮姨娘恼怒地一手扫掉桌上的茶具,瓷杯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也不能让她稍稍开怀。

“姨娘息怒,仔细别伤了手。”清雨急忙起身,扶着阮姨娘坐得远远的,立刻叫来粗使丫鬟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了。

阮姨娘深吸了口气,挥挥手道:“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壁思过三天,这三天就别出来了,会让婆子送饭进去。”

“是,姨娘。”清雨霎时红了眼圈,却没有多问,低头应下了。

阮姨娘这才缓了缓脸色,解释道:“知道是个忠心的,不过大太太既然知道了,要是不罚,以后少不得拿这事发作一通,反倒不美。”

大太太指明了清雨私自做主,要是不罚,以后少不得拿别的事来种种责难她,倒不如阮姨娘先下手为强,免得清雨受皮肉之苦。

“谢姨娘,”清雨这才破涕为笑,施施然行礼后,乖乖回到房间里“面壁思过”了。

清雨一走,阮姨娘的面色便沉了下来,目光四周的丫鬟婆子身上一扫,看得她们好不自又惶恐不安:“们都老实回房间呆着,一日不叫们出来,谁也不能到处乱走。要不然,就别说不客气了,对不听话的绝不手软!”

丫鬟婆子一听,连连答应,匆忙回房去了。

阮姨娘这才吁了口气,她看了眼身边的朱嬷嬷,是娘家前阵子送过来的,说是自己被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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