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音替她擦掉眼泪,笑道“傻丫头,我这点伤不碍事。我在这里生活得挺好,王爷也很照顾我。就是寂寞了点,要不?你在这儿多留几天,陪陪我?”
“袄,可别!我是偷偷带她出来的。要是被她爹知道,我还怎么当他家女婿啊?”华少慌忙打断楚熙音,拉起莫童就欲带她走。
莫童一把甩开华少,凶巴巴地瞪着他道“谁要嫁给你了!我就要留在这儿陪熙音!”
“不行!莫童,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看看熙音就乖乖跟我回去。现在,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两人在楚熙音面前你来我去,拉拉扯扯,互不相让。
当然,最终,还是华少妥协了,莫童留在王爷府陪楚熙音几日,由他回去向莫云好好交代。
晚上,莫童跟楚熙音聊了好多。
聊着聊着,童童便抱着楚熙音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童童,楚熙音不由得又想起了春花。
夜晚,幽暗的府邸,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慎得人发慌。
春花猛地睁开眼,身体一阵酸痛。她已在这白玉冰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她还不知道这短短三日内,自己身上发生了何等的巨变!
“你醒啦?”一声诡异的温柔在她耳边响起……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进献替身
“这是哪儿?”春花睁开眼,只觉整张脸痛得厉害。
“鬼怜居”无名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杰作。
“鬼怜居?”春花一字一顿重复。她记得几日前齐大人曾带她到一处布置诡异的府邸。又记起眼前这位公子给她服了一颗蓝色药丸,她昏睡了过去。剩下的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你是谁?”春花盯着眼前这一袭黑衣的神秘人,眼中满是困惑。
无名笑而不语。转身拿起一面铜镜,递到春花面前。
“熙……熙音”春花看着铜镜中的女子,颤颤道。
她伸手去触那铜镜,恍然惊觉那镜中的女子不是熙音,而是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刚触上去,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只闻哇的一声,她便哭了。
“烦人的丫头,怎么又哭了?”无名轻拭她的脸颊。“很痛么?”
春花点点头。忽然开口道“能不能告诉我,那白衣公子现在在哪儿?”她到现在竟然还惦念着那白衣公子。只是不知,如果她知道那白衣公子便是紫陵王朝以荒淫著称的暴君,会否依然这么执着?
“白衣公子?”无名盯着她,笑得妩媚。想必这丫头惊昏了头,乱糟糟的说些胡话。
“不是要送我去那白衣公子府上做丫头么?”春花缩着脖子,颤颤地细声问。尽管拥有楚熙音的容貌,但她骨子里的懦弱却是天生的。
“白衣公子?”无名一声冷笑,那奕洋着实喜好白衣。但他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冷血的禽兽!
无名抚着纤长的手指淡淡道“我不认识什么白衣公子!不过,或许,你该问问我,他们要将你送给谁?”
春花一脸疑惑道“不是紫洋公子么?”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说他叫紫洋。
“紫洋?”无名眼中的妩媚化作一股强烈的杀气。他逼近春花道“听好了,你要伺候的那个人,不是什么白衣公子,也不叫紫洋,他叫——奕洋!”
“什……什么意思?”春花的声音在颤抖。无名的眼神愈发加深了她的恐惧。
无名敛起杀气。“意思就是,他们要把你送给奕洋!记住了,是奕洋!”恐怕整个紫陵城内,只有他敢这般直接叫他的名字。
“不……不可能……”春花浑身一颤,一脸惊慌。奕洋!即便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奕洋这名字,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陡然间,春花似乎明白了一切。那日,他说她不配叫他的名字,只因他是这紫陵王朝内至高无上的皇帝,而她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丫鬟!那日,四王爷问她愿不愿意拥有楚熙音这般相貌,只因奕洋看中了楚熙音,而他不愿将她献给他!那日,楚熙音问她是否愿意到那白衣公子府上做丫鬟……
原来,那白衣公子就是当今皇上!原来,他要的是楚熙音!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预谋!
她是一个卑微的丫头,她是她的替身,所以,她必须替她去伺候那暴君!可是,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呢?
春花只觉身下冰床的寒气猛窜进她的身体,她的心也跟着凉了!
无名收回铜镜,从袖中掏出一串吊坠。这串吊坠通体透明,晶莹发亮。吊坠中心藏有一块绿豆大小的软状物质,隐隐泛发奇异的红光。
其实,这软状红色物质是一种名为绝情散的顶尖毒药,中此毒的人,不会瞬间毙命,但服下此毒后,中毒者脑中会出现各种幻觉,它能勾起中毒者想起这世间最痛苦的事,然后,他们会被这些幻觉生生折磨致死。
无名轻轻旋转吊坠,伴着一声极细的清脆声响,吊坠正中央开出一个刚好可以将那软状物质释放出来的小洞。
无名把吊坠递到春花面前,冷冷道“你有两种选择,要么你现在服下它!要么你好好保管它,待到时机成熟,让奕洋服下!”
春花接过吊坠,盯着中央那一抹红,那抹红色在她瞳孔里不断放大,不断模糊。她颤抖着将吊坠放到唇边,微微闭目,轻启红唇。
无名紧张地盯着春花。这丫头,不会真的傻到自杀吧?他的食指与中指不自觉地凝在一起,在他手指间夹着绝情散的解药。此解药由千年寒露提炼而成,世间仅此一颗。
春花终究是个卑贱的生命,卑贱到她宁可就这般苟活着,也不敢吞下那毒药。她睁开眼,合上那吊坠,轻轻戴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无名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指,收回解药。“桌上有吃的,吃完好好睡一觉。明日他们便会送你进宫!”
说罢,无名转身离去。
春花瞅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并无食欲。她默默躺下,轻轻抚摸着脸,想念着这张脸的主人。
楚熙音猛地惊醒,昨夜,她做了个噩梦,梦见春花变成了女鬼,满脸是血地向她哭诉。
一大早,楚熙音便跑到奕川房间敲了一阵门。只听丫鬟说,王爷天还不亮就出去了。
大概是去早朝了,楚熙音怏怏地回到房间。本想问问春花的情况。如此一来,便只好等王爷回来再问了。
春花一宿没睡,躺在冰床上,睁着眼,如同死尸般盯着一处一动不动。模样甚是吓人。
无名探了探她的鼻息,一把将她拽起,替她收拾了一番,并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服。
齐宇看到春花时,眼里满是震惊。没想到,无名的易容术竟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名。无名淡淡一笑,眸子里闪过一丝暧昧。
见到春花,一向冷静的四王爷,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
“春花见过四王爷!”
四王爷愣了愣,被春花的一声问候惊醒。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眸子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愧意。
无名斜倚在窗前,看着春花上了马车,方才放心地轻轻合上了窗,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窗,一跃而下。
他太大意了,竟然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
第30章 第三十章 一夜私定
马车正欲出发。
无名如一只青燕,稳稳落于地上。急唤道“王爷,等等……”
大概是因为太过急迫,他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女子的尖柔。
他的斗笠在飞下的瞬间被风吹落,一袭乌黑的长发泄落一地。齐宇慌忙去帮他拾掇斗笠,但为时已晚,四王爷已从马车内探出了身子。幸而还有黑纱掩面,四王爷只看到他妩媚的眸与清秀的眉。
“何事?”奕川下了马车,走近他道。
“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无名抚了抚前额凌乱的发道。
无名看到春花也跟着下了马车,便急急走了过去。春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无名便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了一粒丹药。
惊恐中的春花,以为他要杀她,慌乱地在他胸前乱抓一通。熟料,竟触到他胸前一团柔软。
糟糕!被发现了!齐宇眉毛倒竖,眼中腾起一股杀气。无名似乎感受到齐宇的杀气,他回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齐宇踌躇之际,春花忽然捂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地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春花,对不起,我忘了,你和她的声音不一样。我不曾听过她的声音。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这样做。如果哪天,你能获得自由,我自会给你解药。”无名慢慢掀开脸上的黑纱。“记住我的样子,如若要恨,便恨我罢!”
春花被眼前女子的面容惊呆,她的美与楚熙音的美全然不同,带着一种妖艳的魅惑,又有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漠。
四王爷也震惊了!惊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他没想到,毒大夫唯一的弟子竟是一女子!
“梁思琪见过四王爷!”梁思琪款款走到四王爷面前,媚眼低垂道“思琪无意隐瞒王爷,只是,上次我偷偷从莫大人府上逃出,才至熙音小姐被抓……”
齐宇上前打断她道“此事不关思琪的事,都怪卑职为了一己私欲,私自放了她,才……”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难怪之前,奕川总觉得无名的声音有些怪,似乎在哪儿听到过。原来,她竟是模仿了华少的声音,只是语气稍稍有些改变。
这梁思琪的父亲,便是紫陵王朝前任御史大夫——梁正。梁正因看不惯奕洋,冒死以谏。结果,被奕洋残忍的以五马分尸处死。
梁正死后,梁夫人将小思琪托付给齐鬼照顾,自己则选择投河自尽,追随夫君。
许是因曾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第一次看到齐鬼那间器官陈列室里摆放的各种器官时,小思琪一点也没有正常孩子的恐惧。她久久凝视着那些肢体,眼神冷漠,面无表情。
齐鬼之所以会收她为徒,还有一个原因,她喜欢饮血。不过当然不是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