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盆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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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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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儿大惊,问:“大师何出此言?”

僧人道:“别人不知你来历,我却是知道。你无根无果,无生无死,又身怀重宝,已是异数。天地有道,像你这般,气运怎会长久?把那盆舍了给我罢!还能逃过一劫,安然终老。”

“你胡说什么?我是不知道什么锅碗瓢盆的,你赶紧离去。”

僧人哈哈一笑,道:“今日一别,终有再相见之时,那时你必定看得开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人死了便什么都么有了,孰轻孰重,痴儿竟不得悟!我先警示你几句罢!夫君归来,荣华满门;封妻荫子,嗣名平安;却不平安,恶友破财;得了红女,丢了性命!”说罢便飘然离去了。

扇儿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一阵茫然,忽的那僧人又折了回来,拼命地摇晃她怒吼道“你要看开啊!看开啊!!”

扇儿望去,吓得大叫起来——僧人的面孔不知何时变成马景涛模样,那脖子上的青筋就在她眼前摇晃……

…………

扇儿不由得大叫一声“尔康救我!”

这一叫猛地醒了之后,扇儿睁开眼却见是自己的丫头红鸾在轻轻摇晃她,脸上满是紧张神色:“奶奶怎么了?方才就像靥住了一般手在空中狂抓,还叫什么惊涛……尔康……”

扇儿红了脸,道:“也不知怎么的,不习惯闻这房里的香气,大约就做了噩梦。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奶奶,快天黑了。”

扇儿惊魂未定,在红鸾绿鸥的伺候下梳洗完毕,与王姑子告别后坐轿子回去了,当然,临走的时候布施了二十两,把个王姑子喜得见牙不见眼。

在回去的轿子上,扇儿细细回想僧人说的那几句话,心下隐隐有些担忧。才到得房里,一个面熟的小丫鬟送了一盒子玉奶卷儿来,磕下头道安。

扇儿想起这就是家里的春儿,忙要人扶起来给了个小座儿问她:“家里还好么?太太怎么样?”

“回姑奶奶,太太很好,还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昨儿才诊出来,老爷一团高兴呢。”

扇儿笑着点点头,她一想到自己也要有个小弟弟或者妹妹了,不知不觉有些开心。虽然她很希望是个可爱的妹妹,自己可以用绫罗绸缎打扮洋娃娃一样把她疼爱着,不过理智告诉她最好是个弟弟,这样母亲有了嫡子,那两个庶出的弟弟就打到赘字号去了,她也不会再受气。

扇儿细细盘问了一番家里的情景,不断点着头。她爹除了偶尔还去衙门应个卯,基本上都在家陪着娘说话儿,比以往和善了许多。娘的身体也很稳定,家里一切都很顺利。

扇儿要绿鸥把食盒里装满腊肉和点心,又拿出两只参来放在匣子里,给了春儿一钱银子要她回去好好叮嘱太太保重身子,得空便坐轿子来吴府陪她说说话儿,也算是派遣解闷。春儿应了,复磕头去了。

晚间,扇儿趁人不备,闪身进入了聚宝盆内。

盆里依旧是金银珠宝堆做成山,她没有了上一次的激动,直接对着天空喊:“小盆子,你快出来,姐姐有话问你。”

话音儿刚落,一个婴孩拳头大小珍珠就砸到她脑门儿上,聚宝盆愤愤道:“我做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够了,你不知羞!”

“好了好了,别闹别扭了,我问你一件事。”

聚宝盆哼了一声:“什么事?”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一个怪和尚说你是妖物,带着你我要倒大霉,要我把你给他哩。”

“呸!什么臭秃驴也敢辱我。我乃天地灵宝,不是大福分的人不是大机缘等闲不现身,他没得嚼蛆!”

“可是……可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啊,什么我夫君以后会大祸临头然后我也被砍头,说的人心里怪怕的。”

“你也就这点胆量?实话与你说,你家那个夫君巧取豪夺,鱼肉乡里,又干下不少错事,将来是要不得好死的。但是不知道他得了哪个高人相助,把你娶来,又不破你身,是借你的福分改命呢!”

扇儿愣住了。

聚宝盆继续得意洋洋道:“那个什么破秃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有了我,自有福德庇体,天大的灾难,也轻轻儿擦衣服边儿去了。这番你丈夫回来,必定有高升,然后就越发张狂起来;又有一众狐朋狗友帮衬,金银像泥土一般化去。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哪里经着这样折腾?又被有心人看上,讹诈劫杀,少不得一场空。”

扇儿怒了:“这些你都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有个防备!”

聚宝盆安静了一会儿,语气渐弱:“又……又不是什么大事,一时忘记了嘛。再,再说了,你有我,金银之物算作什么?要重振家事,倒也容易。”

扇儿问:“这里的金银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那时候我怎么办?”

“没见识的女人,天下宝物皆在你手,去了还会回来,哪里有个尽的时候?即使……也罢,用不着想那么远。我去睡觉了。”

扇儿慢慢躺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翡翠镯子对着看其光泽,一脸平稳。看了一会儿,又随手摸出个物件来,却是一只极为和润的羊脂玉簪子,一看都价值不菲。

这个宝藏一旦被人发现,会引起怎样的狂热和灾难,她心里有数,又有些寂寥。

呆了这么久,她也知道越朝是一个被李氏皇族统治了两百年的大国,和历史的规律一样,已经腐烂得岌岌可危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除了京城和几个大县城,全国大部分百姓都生活在极度的困苦中,贪污**,天灾**,国内□频繁,边境敌国虎视眈眈,越朝就像一个即将风化的僵尸,依然在醉生梦死,跳着死的舞蹈。

扇儿猛地坐起身来,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吴府里的人都觉得奇怪,自打大娘从庵里回来后,整个人就有些消极了。她专门腾出一间房里放上佛龛,整日在里面念念有词,等闲不出来。

不过大家没奇怪多久,注意力就被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吴致远从京里回来后,满面红光,这次他进京大有收获,不仅没有获罪,还抱上了京中宋太尉这一个粗大腿,连知县知州都来庆贺。

吴府如此荣耀,那些原来捧臀呵屁的一干子人出现得越发勤快了。扇儿身为主妇,不好天天在屋里,也出来酬客,一时间门客络绎不绝。

吴致远见宅内清平无事,十分满意,对扇儿道:“辛苦你了,我不在,你很是瘦了点,怕是想我?”

扇儿静静看着他,道:“收起你这样子罢,我算是看透你了。”

吴致远哪里知晓扇儿已经得知一些事,哈哈一笑,以为自己离开久了扇儿闹别扭,哄她道:“好娘子,你别生气,我瞧着你穿戴也太素净了些,明日要工匠和裁缝和你打些首饰,做些衣服,你只管拣心爱的开口。”

扇儿这才高兴了,道:“你这话,怕是说了五遍吧?才在京里费得金银,回家又摆宴席这多日,你当你是吴百万!总共这点底子,我是知道的。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上几句,你平日往来的那些,有几个是好货!哄着你去买马嫖人,赚你大把的银钱使用,在背地里还要笑你傻子呢!”

吴致远道:“你这话就差了,我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当初我老子留给我一小片店,也是我吃得苦才有今天的局面,好歹贤愚我还是分得出的。那些人穷是穷了点,却不至于这样坏,平时也不朝我开口要钱,我便是请他们喝几次酒,也是有限。”

扇儿点点头,道:“随你罢!当初你既然娶我回来,也让我管着钥匙,我也不得不讨人嫌。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只是两件你必须依着我,一是地契店铺必须在我手里,你要花费,无论多少,不许找铺子里的账房要,自己去内房里拿便是;另外一件,你去院里喝酒我不拦,只是要往家里带,少不了还得过我这一关。”

吴致远连连称是,又殷勤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可要喝些燕窝粥?我从京里带回了许多礼物,你还没过目哩,等会吃过饭了一起看看好不好?红鸾绿鸥,给你们娘打打扇儿,瞧这天热的,你们怎么做的事!”

扇儿忍不住笑了,直去撕他的嘴:“真油滑!哄小娘惯了的。”

吴致远宠溺地拍拍扇儿的头,两个人的模样,落在门外三娘和五娘心里,又是一番滋味了。

☆、7第七回

不说其他,整日奉承吴致远肋肩谄笑的一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为首的两个,一个叫宗柏纳,一个叫布涛潜,都是极会帮衬惯会哄人的玩意儿。

那个宗柏纳原先也是小康人家子弟,后来没落了,又不会其他营生,又怕辛苦,便日日跟着那有钱哥儿闲逛,处处去到,只因他嘴甜心活,走哪乐哪,故而大家虽然瞧不起他,也都喜欢他;布涛潜混混出身,吃喝玩乐都是好手,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便经常在院里做些不体面勾当,是许多□的义兄,什么美人局他没经手过一千,也有八百。

就是这样两个至亲密的朋友,又携带着不少同类友人,合伙吃赚吴致远的,玩闹下来也有几年过来。一日宗柏纳和布涛潜商量道:“我一个族弟今年中了风,举家过不得,便把他家老三卖到院里做姐儿,好歹求你照顾。”

布涛潜道:“我照顾是假,大哥照顾才叫真。那姐儿姿色如何?”

“不是我自家自夸,比起勾栏里那些红姐儿,只会多不会少。”

“那便好说。卖与哪家?你带我瞧看。”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花巷里,老鸨儿与布涛潜是熟识的,见了他立马堆下笑来,往屋里请,还摆上几杯清茶。

宗柏纳让鸨儿带姐儿出来看看,没一会儿,珠帘掀动,一个女子低着头儿慢慢走了出来。只见其挽着一窝乌云般黑鸦鸦好头发,翠梅花钿,银钗儿;上穿白绫衫儿,下穿红罗湘裙,打扮得宛如仙女,说不尽那粉妆玉琢。

布涛潜点点头,道了一个好字。那姐儿朝他拜了拜,又回房里去了。宗柏纳笑道:“怎样,这样货色,翘起脚来,比其他院儿里的要好上许多罢?”

布涛潜道:“再好,也要大哥中意才是。不然她就算美得像神仙,咱们也捞不到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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