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古今 作者:断桥月(晋江2013.10.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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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古今 作者:断桥月(晋江2013.10.08完结)-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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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得,这便叫作来而不往非礼也。权势二字,可好可坏,你也不必怕他报复,到时卖了田来府中做事便可,连老母亲一道接来。”
  杜燕婷依旧愁眉不展,周文宾追问起来,她才说道:“俗语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位周公子据说是个和气人,但不知是否只是讹传。你想,他出身富贵,凡是富贵人家子弟,无不飞扬跋扈,对不住,妹妹,我忘了他是令表兄了。”
  周文宾啼笑皆非,同时他也欣赏这姑娘的直爽,笑道:“将来你便知晓了。”顿了顿问道:“但不知为何要将田地换了做买卖,莫非是地里收成不好么?”
  杜燕婷道:“妹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哪里晓得我们的苦?做买卖看的是自己,种田看的却有很多。一连晴很久,你们必定很高兴,可以出去游玩,我们却得愁眉不展,下雨下得久了,田地淹了,一年便算白费,还得交田地税,哪里承担得起?”
  闲聊一阵,不觉已是夜深,外面看灯的人早已散尽,杜燕婷留他住宿,见屋中只有一张床,周文宾哪肯?只道:“愚妹早一些回去,令堂之事也早一刻解决。”
  “也不急这一晚,”杜燕婷道,“妹妹天姿国色,只怕在杭州城当得数一数二,那些无赖泼皮看到须不是耍,我若是放你走了,路上出了事便成了我的罪过,家中又无男子可送你。妹妹莫非嫌这里简陋不比周府?”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文宾只得答应了下来。
  杜燕婷去闩了门,打了水来洗漱,她好奇周文宾为何不肯卸妆洗漱,周文宾只得道:“明早便走的,一来一去,免得麻烦。”
  杜燕婷也不勉强,紧闭了窗户,当着周文宾宽衣解带,只剩下中衣中裤。
  她自然不知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妙龄女郎竟然是个男子。周文宾在旁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满面通红。
  杜燕婷怕周文宾拘谨,主动牵起他的手来上床去,笑道:“委屈妹妹睡外头罢,我睡觉不踏实。”便自己睡了里头,让他睡外头。
  本来只有两床被子,一人各盖一床,只是天气寒冷,两人睡了一会,都觉手脚发冷,杜燕婷便提议将两床合盖,两人同盖一床被子。
  本来同睡一床各盖一被已是非分,如今同床同枕同被,周文宾简直是如卧针毡,偏偏又不能有任何异议,他若反对,难免引起杜燕婷怀疑。
  杜燕婷连日忧虑,这晚心事一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周文宾哪里睡得着?双手紧紧挨着身子,生怕碰到了人家姑娘的身体,睁着眼睛不敢睡,只怕睡着了无意冒犯了人家,更怕自己睡着了无意中露出马脚来。
  长夜漫漫,他只得将诗经及千字文默背了一遍。好容易捱到天蒙蒙亮,轻轻推醒杜燕婷,“姐姐,我该回去了,烦姐姐起身将门闩好。”
  杜燕婷披了衣裳送他出去,轻轻拉着他的手,道:“好妹妹务必帮我这一遭,回去与令表兄说了,帮与不帮,愚姊总是感念妹妹一番心意的。”
  周文宾又是脸一红,道:“且放心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违心求亲

  周文宾回了府悄悄往小门进了,自回房卸妆洗漱睡觉。心中装着事情,也没睡好,还没到中午就醒了。
  他穿戴齐整走出房去,好友都在苑中喝茶,他走上前笑道:“老祝,归田赋与琵琶行拿来!”
  “你又不曾与我同去同回!”祝枝山笑道:“我怎知你究竟有没有被人识破,归田赋则可,琵琶行则不可,另外你还须谢我一百两银子。”
  周文宾皱眉道:“你又来抵赖!你说我不曾与你同去同回,识破未识破且不提,至多是你未赢我未输,为何还要谢你一百两?”
  祝枝山不紧不慢道:“你今早才偷偷摸摸回来,当我不知么?那昨夜在何处度过?你一身女装,难道会宿在哪位男子房中么?这岂不是早已被人识破,还由得你毫发无损地回来?有人说你回来时面泛桃花,必是昨夜宿在某位佳人闺房之中,不仅同床,而且同被同枕,绵绵细语,你侬我侬。你与人做了一夜露水夫妻,不该谢我?”
  众人大笑起来,周文宾暗赞祝枝山心思细腻,笑道:“你少胡扯!我怎能揭穿自己?即使与佳人同寝,那也是以礼相待,不敢逾矩,况且人家姑娘既肯与我同床,便未看破我是男扮女装,否则岂能留我到清早?早已将我赶了出来。”
  “未必!未必!”祝枝山笑道,“若是我祝某,人家姑娘不但将我赶将出来,还要请来街坊邻居来痛骂我这斯文败类,使我万劫不复,无所不用其极。但你周老二就不同了,你长得一副俊俏模样,只需好姐姐好妹妹叫两声,人家姑娘便不舍得将你赶出被窝,不仅不赶,还知疼知热地抱住你相互取暖。”
  周文宾笑叹道:“你若想抵赖,总有话说,我出门有事,今日失陪了!”
  文徵明道:“逸卿要去何处?我随你去罢。”
  这时周宁过来道:“公子,礼部员外郎尚大人带着他公子来了。”
  周文宾道:“我正要去寻他,他倒来得正好!”
  他来到前厅,见地上放了一堆红绸箱子,上前一揖道:“胭伯驾临寒舍,小侄未曾远迎,还乞恕罪。”
  “贤侄客气了,”尚臣明笑道:“今日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今次前来,是特为犬子求亲而来。”
  “哦?”周文宾道:“但不知尚贤兄看中的是舍下哪一位姑娘?”
  周府的姑娘很多,但对方是员外郎之子,所提的自然是千金小姐顾湘月。周文宾装傻充愣,引得尚家父子一阵心头不快,尚臣明笑道:“闻说令妹兰心蕙质,尚未婚配……”
  “舍妹已然许配人家!”周文宾打断他道:“配的是小侄好友文衡山,这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胭伯说是不是?”
  尚臣明脸拉得更长了,道:“文氏清贫如洗,怎配得上尚书千金?为了令妹终身着想,贤侄还是三思地好,切莫耽误了令妹。”
  周文宾不冷不热道:“胭伯官居从五品员外郎,文家伯伯乃正四品知府,何来不配一说?况且文氏清贫,但家无再嫁之女,族无鸡鸣狗盗之徒,清清白白,家父家母甚是喜欢,舍妹已许文家,便再无转圜,胭伯还请不必多言。另有,请尚贤兄放我岳母大人回家,并归还田契,二百两银子我可以拿给贤兄。”
  他特地说文家无再嫁之女,正是挖苦尚臣明父子。
  尚臣明还有一姐,名尚惠芝,早年嫁了一个私塾先生的儿子。她一直期望丈夫金榜题名,谁知那书生赴京赶考途中不慎从马背跌落下来,摔瘸了腿不说,还错过了应试。她大失所望,更不想守着一个瘸子过一辈子,因此故意犯七出之条,不仅整日河东狮吼、还喝下打胎药将腹中的胎儿打掉,逼丈夫写下休书让她另嫁。
  那书生终于忍无可忍,写下一纸休书成全了她。
  尚臣明虽恼怒女儿丢脸,但也无法,他到处寻找合适的人选,发现徐州知县卓冲之子卓潇之才华横溢,将来必定有出头之日,便利用职权逼迫卓家娶他女儿。
  那卓潇之是未婚男子,如何肯娶一位再嫁且人品不堪之女,迫于无奈将尚惠芝娶进门,却放着不管,让尚惠芝如守活寡。
  次年他高中探花,又娶进工部侍郎之女,尚惠芝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不久后便心灰意冷上吊自尽。
  这是尚家丑事,京城人尽皆知。周文宾拿这件事来说,尚臣明登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尚少芳脸色大变,道:“她……她……怎会是你未婚妻?”
  尚臣明阴沉着脸问儿子:“怎么回事?”
  周文宾道:“我未婚妻杜燕婷两年前将二十亩地典给了令郎开的东门当铺,用这笔钱开了布店。怎知令郎不时带人前去店中帮忙,以至门可罗雀,生意寥寥,之后令郎收回了布店,说我未婚妻还欠他五百多两,这利滚利也未免翻得太风起云涌了些。胭伯,布店收便收了,令郎还抓了我未来岳母,限我未婚妻一个月内还钱或嫁给他。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令郎既然相中了舍妹,为何又想强占我未婚妻?今日没有外人,说说私下里解决也就罢了,若是家父知晓,便不是这回事了,胭伯说是也不是?”
  尚臣明脸色铁青,道:“贤侄放心,回去我就让犬子放人归还田契。孽子,还不走!”
  周文宾自又回后园与好友说话,说过此事,祝枝山笑道:“你还不承认你昨夜与人家姑娘同眠么?”
  周文宾一笑,将李端端周清叫过来,“你们去清湖街将杜燕婷母女接来,帮她处理一下事宜,尚少芳若再惹事,便来报我。”
  两人答应着去了。
  顾湘月看李端端走远,忙道:“昌谷哥哥,你喜欢端端不?她喜欢你!”
  徐祯卿呆若木鸡,他想起这几日来李端端侍候他半点端倪也未显露出来,她的细心体贴他只以为出于她的本性,半晌红着脸道:“端端姑娘丽质清才,确实不可多得,只是……”
  周文宾犹豫片刻,道:“端端的父亲是八年前被抄斩的户部给事中李益,男子斩首,女子官卖。昌谷,端端是好姑娘,只是命不由人,才有这一段不堪过往,你自己好好斟酌,若是无意,切莫误了她。你定知我一番相劝为何,令尊大人家教严谨,他是不会允许你迎娶端端的。”
  徐祯卿心情有些沉重,他能理解周文宾对他的提醒,他何尝没有这番考虑,叹了一口气。
  相处几日以来,李端端温柔勤快、才华出众,确实给了他很好的印象,如今知道她心中有他,他便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
  若说毫不在意李端端曾在青楼这一段过往,只是自欺欺人,但他自幼也是执着之人,若是认定了人便不会再更改,此时他已对李端端动了情,一心想的只是父亲那边的难题,并不是李端端的身份。
  顾湘月道:“昌谷哥哥,我让爹爹母亲也收端端作女儿,咱们别告诉你爸爸妈妈端端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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