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样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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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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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还有两桩事,是落入她视线的。

五奶奶那案子尘埃落定,皆是周家诬陷,而年家得了宽宏仁义地好名声,甚至不知道怎么上达天听,皇上、太后还下了赏赐。大赞其德。

病榻上养棒疮的七爷一得着官司赢了的信儿,立时卧榻疾书写了休书,遣人送到周家。落实之后才委委屈屈禀报了父母、祖父母,言说自家娶妻不淑,险些累及家人,加之妻有恶疾,故此休妻谢罪。

年老夫人今儿入宫时,太后就把陶梁坊的札子交与她看。又若有若无地攮了年老夫人两句,且言说皇上和她瞧武家戎娘是好地。脾气虽不那么柔顺,却最是好心,若摊上周家女儿唐周氏这样恶毒心肠的,还指不上怎样。然后又安抚于她,大赞年家厚德,不追究周家云云。

年老夫人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恨周家恨得牙根痒痒。因此这会儿七爷提说要休了周氏,她并不理会。

年老太爷却是大怒,直斥七爷不义,还要再打他板子,最终叫众人劝下来,………休书已送出断没追回的道理,况且周家理亏。也不敢怎样。年老太爷无可奈何,定要传话去周家,媳妇虽是休了,若母家想接回便接回,若不想接回。就还在云静庵住着,年家每年会给云静庵香火钱。

七奶奶被休这话,从九奶奶嘴里落到夏小满耳里。

自古“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祭灶的仪式女眷是不参与的。九奶奶便在祭灶祭祀时,过来长生居,与夏小满送糖。又提起这事。

虽然满嘴甜腻腻的糖。也掩不住九奶奶口里地酸涩调子。她既为七奶奶鸣不平,斥责周家歹毒。又含了贬斥五奶奶和七爷之意,最终落下一声叹息。不得不说,到了这步田地,有无休书都是一般,七奶奶此生也就如此了,纵是没休、纵是有朝一日她好了,也难能再回年家门………娘家闹成这样,她回来怎生面对夫家诸人?

若说七奶奶先前毁在七爷手里,后来便是毁在自家人手里,可实际上,到底是毁在她自己手里地。性格决定一切,若她不是这般性子,断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莫怨东风当自嗟。

送走了九奶奶,又迎来了五奶奶地信使。

五奶奶托茴香弟弟转交给夏小满一个模样寻常的四方匣子。

“奴婢弟弟说,是五奶奶叫给的酱豆,”茴香笑道,“他转五奶奶的话,早年的合方记铺子已没了,这是旁家仿着他家做的,尝着味儿还成,想着上次你捎地,想必也是喜欢这口儿的,便送来与你尝尝。算是回礼。”

捎话,一个字不落。

一包油纸包的酱豆,下面压着六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那是大秦面额最小的银票。

夏小满摆弄着银票,想起刚上班时收到的第一笔贿赂,原料供应商给的五百块商场购物券。

那算是一种潜规则,在买方市场里,卖方既是被挑选地一方,为了能被选择上,就必须付出一些…………即便你是正常交易,也一样。这种所谓的辛苦费,买方采购部拿大头,其余相关部门拿小头,人人有份。这就是游戏规则。

但彼时她刚出校门,还不太敢拿,被前辈好一顿教诲,才略有忐忑的收了。之后,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她再没有任何感觉。她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游戏。

而现在,这些银票,是预示另一种游戏规则了。

“回礼?”夏小满牵了牵嘴角,把银票放回匣子,道:“装些点心,原盒退回。与她说,实是六爷喜吃酱豆,实与我不相干,不敢担她的谢。”

她夏小满是为自己利益做的这件事,和五奶奶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这下拿了五奶奶地银子,倒成了替她卖命一般,且拿人手短,她要就此变成五奶奶的人,那才是大糟特糟。

五奶奶这次是把年家所有人得罪遍了,以后的路,不止荆棘遍布,怕是满是风雨雷电刀光剑影呢。谁捆到她身上谁倒霉。

这个游戏,五奶奶许是玩得,可她夏小满,玩不起。

然那匣子到底又拿回来了。

茴香小心翼翼回道:“五奶奶说,若你不说,谁人知六爷喜酱豆?不为旁的,谢你肯说罢了。我素分明,一宗是一宗,之前不相干,往后也不相干。”

夏小满哑然失笑,果然分明,一码是一码,不讲人情,收了银子,便两不相欠。此后便是五奶奶再要找年谅麻烦,他们也无法拿这次相帮的恩德压她。

收了。夏小满笑了,她嫌人家是麻烦,人家也嫌她是麻烦呢。彼此要的都是这个效果………以后不相干。

夏小满叫茴香取了自己体己银匣子,银票放到了一处。又多三百两,离她地目标又近了一步。瞧着闪亮亮地银子,她摸了摸左眼皮,那日跳个不停,却没遇着灾,倒是最终招了这财。

原来左眼是跳财的,这回可要记下了。她自己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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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冷吟秋色诗千首 1、客自远方来①

大秦永宁十九年正月。

帝都阜泽。常平街年府。

正月初五纪家母子携全家从州启程,往京城进发。待年家接到信笺时,已是正月初七。

年老夫人听了回禀,不由皱眉道:“怎么偏择破五出门了?”

大秦疆域颇广,各地民俗也不尽相同,正月初五被叫做破五,有地方便称破五意味着破除一切禁忌,诸事不忌;而有些地方却称是,破五破五诸事不宜。但风俗里有个相对统一的说法,便是“破五不出门”。而一般都认为,初六方宜出行。

二夫人陪笑道:“到底是早来早稳当吧。”

老夫人叹了一声,道:“二月初九会试,急个什么。”

倒是四夫人接口笑道:“怕是要来见见先生,会会同门同年的。少不得应酬,早些过来多访几人也是好的。”又道:“九郎年前便开始会些同窗呢。”

一般举子们到得京城,多半会四处交游,积极参与同乡、同门、同年的各种聚会,和各路人物套套关系,为将来的政治人脉打基础。

这些个举子,无论金榜题名的,还是名落孙山的,终都会有个去处,官大官小且不论,就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谁明朝就出息了呢,谁又知道将来谁用得上谁呢?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会儿朋友是多多益善。

在这种心态下,二月会试前后,举子们要参与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可谓不计其数,这段时期也由此成为京城酒店业的黄金期。

像年家九爷这样的豪门子弟自然不必去折节下交什么人,拉什么人脉,他的人脉早有父兄为他奠定好了。但因着他性格阔朗。又是个喜交游的,所以有想巴结他地,喊他去吃酒,他并不拿大,常会跟着去,也会跟着轮流做两回东。

老夫人笑道:“说起这事,老太爷倒是嗔怪九郎来着,言说眼见大比。不好好温书,倒出去混耍吃酒。又自比道。当初我大比之前何曾结交过什么同年,还不是靠着实打实的本事入的翰林院!这会儿就当是稳稳当当温书的,混扯那些反误了正事,便就是想结交,也当是大比之后再结交的。”

四夫人听了忙道:“老太爷教训的是,媳妇回去当说说九郎。”

老夫人提起这话似是高兴。挥手笑道:“你莫急,不相干。我瞧倒觉得他出去逛逛甚好,强过日日在院子里憋闷着,文章岂是憋出来的?我还与老太爷说,九郎脑子灵光的紧,拘他做什么?谁人都像你那般死读书地?”

四夫人忙站起身,恭恭敬敬陪笑道:“老太君抬举九郎了。九郎岂敢同老太爷相比,终他一生能得老太爷三分学识已是他的福气!”

老夫人笑道:“你且坐。你不必过谦,这也是你地福气。他自小就是极聪明的,这次不是中了解元?京城里多少才俊,他不仍是拔了头筹?虽说大比汇集天下英才。不敢托大,然老太爷和我也是盼着他三元及第呢。”

四夫人躬身道:“媳妇回头传老太君话与他,定叫他收收心好生备考,好不负两位老祖宗厚望。”

老夫人点点头,摆手叫她坐了,又向二夫人道:“听闻纪家大郎最是沉稳性子?他来同九郎作伴也甚好。彼此的取长补短。九郎到底岁数小。毛躁了些,这么一来那毛躁性子也能去些。”

二夫人四夫人都陪笑道:“老太君说的极是。”

老夫人算了算路程。州离京城不甚远,车行少则五日,多则七日也就到了。到底摇头道:“早来些也是好的。但这才多远的路,何苦这么赶!破五……破五……”她本想说到底是不吉利地,但现在未出年节,不吉利这三个字是说不得的,便只不住的摇头。

二夫人笑道:“想是怕遇上雪呢,毕竟要走段山路的。说起来去岁刚入冬时有几场大雪呢,隆冬反没雪了,腊月里也只飘了几日雪花,正月倒是冷的紧,不晓得会不会有雪呢。走山路的,遇雪怕就困了。若困在路上过元宵佳节,到底不美。”

四夫人道:“这走了两日,算路程也当到麒麟山了吧。瞧这几日日头倒好,想来无碍。二嫂子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二夫人淡然道:“隔道不下雨呢,这么远又哪里看去。倒不怕旁的,因带着孩子呢,就怕天冷孩子受罪。”

四夫人笑道:“纪家也是,天寒地冻,带着孩子上路多有不便,这边落了根再接过来不就好了……”

老夫人抬眼插口道:“洛娘不说我倒险些忘了,纪家这一家子人过来,那宅子……”

二夫人忙笑道:“六郎筹备着呢。这一两日也就得了。六郎最是细心,老太君放

老夫人点头道:“我只一句,莫怠慢了姨夫人才好。然六郎自家亲姨母,我自是放心地。”个宅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而长生居外事大管家韦棣却被此时搞得焦头烂额。

还是因着年谅力求完美百般挑剔。

韦棣年前还是不着急的,只觉着终是要住下来的,拖到最后主子爷也便就不这般挑剔了,随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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