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玛！”他对西儿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就算有也是厌恶居多吧。他没有必要骗爷。
脖子像是被人扼住，爷只觉的呼吸困难，泪不由得坠落，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想笑还是想哭，是笑自己的话应验，还是哭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爷不知道，爷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呃……”明儿看着爷这幅样子不易察觉的蹙起眉，是了，在他眼中，爷还是他所敬佩的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阿玛吗？不是了，真的不是了。
“你要说什么？”爷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只觉的辛辣刺喉，不由恼怒着把酒壶一掷而下。又一声脆响将静寂的房间点亮。
弘明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抬头看向爷，像是质问又或自问，“将姨娘‘送到’皇上身边，你可后悔？”
弘明的话一出，爷眼前不由得浮现了那个原来只会傻傻的笑的女人，一个跟和贵太妃六分相似的女人。那时嫡福晋才去，她就信誓旦旦的要报仇。
正是这股子坚定让爷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嫁过来从未受到宠幸过的女人。只是这一眼就让爷久久的呆在原地。她跟完颜氏长得不是很像，倒是像极了四哥心心念念的和贵太妃，顿时一个念头萌生，让爷毫不犹豫的点头。
她没想到爷会同意，所以睁着两双大眼睛眨个不停，那清纯中带着妩媚的笑容的面孔就是爷都一阵恍惚。
“你要怎么做？”爷开始循循善诱。她的确能够接近雍正，只是待爷的一个时机而已。
“爷什么意思？”她有些胆怯的看着爷，似乎预感到爷会说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话一样。
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把自己心中的负疚感抹掉，缓缓说道，“你想怎么报仇？以你的身份还未靠近皇宫就会被驱逐。”
“那我该怎么办？”她终于一步步地迈向爷既定的目的。
“四哥多疑，他不会信过任何人，除了他自己。但是有一个例外……”
“什么？只要能杀掉皇上，替姐姐报仇，就算要我死也甘愿。”在她的眼中生命重于一切，只是她会同意吗？爷有些后悔了。
“算了，你姐姐定不希望你为了她只身犯险，是爷……太自私了！”爷转身欲要离去，却被她给拦住。
“爷但说无妨，我命不足惜。”她眼中闪动的坚定让爷决定赌一把。因为四哥他太过欺人。若不是他的推三阻四，完颜氏又怎么会那么年轻就去了？
“好，爷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忍辱负重？”爷不确定她真的会接受爷下面的安排，但是诚如爷所说，四哥多疑，即便她接近的了他，他会毫无防备吗？
“我能！”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伤感，“家中姐妹兄弟只有姐姐待我最好，如今姐姐没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你听爷的。八哥不日会来，你且随他回京，创造机会见到皇上，让他对你心生迷恋，带你入宫。”
爷的话刚说完，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对着仇人笑不出来！”
“那你还想不想报仇了？”爷的声音不由得也高了起来，但是看到她被吓得一个瑟缩不由的有些后悔，“爷不勉强你。”
“除此之外我报不了仇了吗？”她眼泪在眼眶中转动着，久久不肯坠落，爷知道她犹豫了。
爷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她这样的脾气，怎么适合宫廷呢？
“算了，你不适合，如果真要报仇，爷会想办法。”说完爷就离开了。
只是爷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进了宫，并且很快得到宠幸，现在更是育有龙嗣，地位渐稳。
“她还好吗？”不知道弘明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据传，现在皇上日日宠幸，以致宫中流言甚多，但是由于小阿哥的降世，她的地位暂时无人能撼动的了。”弘明眼中酸涩，爷知她与他关系亲昵，如今她的‘好’，只会让他更为心疼吧。
“哦。爷猜她近来不会动手。”
“为什么？”弘明不明所以，眼中闪着疑惑，“姨娘越受到宠幸，不正说明她越得到皇上的信任吗？”
爷听到这话，不由的苦涩的摇头，指指椅子让他也坐。“皇上为人你还是不太了解。年羹尧也曾优渥宠幸，他的下场如何？”
弘明听后如醍醐灌顶，立刻咬紧了双唇，气愤的说道，“那额娘的仇何时才报的了？”
爷看着他气愤的模样，不由想到自己的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的喜怒形于色，心事外露，以至于母妃会在爷没能力挽救的情况下对西儿先行下手，让爷错失了一生的美好。
“不久的，二哥没了、八哥没了、九哥没了、爷跟你十伯更是事事掣肘，我们的旧臣已经被他打压的七零八落。随着他的心因为世治变得踏实，开始贪图女色，命也就到了。”爷自信这一天不远，只是却没了等下去的心情。因为西儿不在了，爷的灵魂似乎也变得空洞了。
所以当雍正十三年四哥真的去了，爷也没有多大意外。因为每个男人的悲剧结局似乎都跟女人有关。
二哥如此、八哥如此、九哥如此、十三哥如此，爷，亦是如此。只是，我们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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