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无心.-.与狼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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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无心.-.与狼共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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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静的包房里,一个年轻的警督耐心地坐在桌边等待着,警装笔挺,坐姿不凡,身上的正气浑然天成。 
  这种男人,即使安静地坐着,都会净化空气。 
  不必看警衔,也看得出他是警界中百年难得一见的菁英型人物。 
  他叫程裴然,一位高官的独子,毕业于英国皇家特警学院,警界最年轻的督察,未来一片光明,前途无可限量。 
  司徒淳走进包房,连客套都省略了,直接伸手:“我看看文件。” 
  程裴然包容地笑笑,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传真文件。“我查清楚了,没有问题。” 
  “是吗?难道是我多疑。。。。。。”她翻开第一页,明媚的眼睛盯着上面的字,大惊失色:“他是于警官的儿子!” 
  “是!” 
  她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后面的文字,彻底惊呆。 
  上面写的全部都是韩濯晨近三年协助于警官破案的记录。 
  “他。。。。。。”她依旧难以置信:“你别告诉我他是卧底!打死我都不信!” 
  “我起初也不信,下午特意问了一个知道内幕的朋友。” 程裴然拿回她手中的文件,小心收好:“三年前,他们为了调查一个贩毒集团,想从警校里挑选一批卧底。经过一系列考核,他们发现所有考核科目的第一名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警校的学生。” 
  “是韩濯晨?”她问。 
  “是。他说他愿意尽全力帮警方破案,希望等他立了功,警方能给他个机会让他报考警校。” 
  “这不合规矩。” 
  “的确没有先例。为他的事,专案组特意讨论过,韩濯晨的反应速度,心理素质,洞察力,身手等等都是一流的,非常适合做卧底,而且他曾经在黑道混的不错,和雷老大交情颇深,比较容易隐藏身份,不会引人怀疑。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将他的资料收入同一批卧底的机密文档,并答应他,如果他能提供重要线索,警方可以考虑消除他以前的案底。” 
  “可以考虑?”司徒淳微微皱眉,韩濯晨或许听不出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这种话她听得多了,她非常清楚这四个字的两面性。“那后来呢?案子破了吗?” 
  “一年前,那个犯罪集团的头目被抓,所有卧底都归队了。。。。。。但韩濯晨还是不能报考警校。” 
  她抓过面前的紫砂杯,喝了一口,胸口的憋闷还是没有被冷茶冲淡。 
  她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震耳的撞击声中,她说:“这是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不能做警察,这辈子都无法脱离黑道。” 
  “韩濯晨若是混得低调点或许还有机会,可这两年他混得太引人注目,假如他当了警察,岂不成了警界的笑话。” 
  “你的意思是他错了?错在太出色?!” 
  “不是,是他被染黑了。” 程裴然抚慰般拍拍她起伏的双肩,哥哥般亲切温和的笑容荡漾在脸上:“淳淳,你也是警察,你该明白他的问题出在哪里。让他做警察,他不可能彻底跟黑道脱离关系,早晚会变节!” 
  “。。。。。。” 
  她再也无从反驳。 
  她忽然发现,人生的路没有绝对的方向。 
  最悲哀的不是自己分不清方向,而是朝着理想不畏险阻地走下去,走到尽头才发现走错了路! 
  “他是个好人!” 
  “他曾经是个好人。” 
  司徒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程大哥,你跟我哥哥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铲除黑道吗?你觉得黑道能彻底肃清吗?” 
  程裴然清亮的眸光一沉。“为什么这么问?” 
  “这世界有一掷千金的富人,有衣食无着的穷人,就一定有罪犯,有黑道。要黑道消失。。。。。。除非人性没有贪婪。”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不是一个警察看待问题的角度。” 
  “你认为黑道为什么争端不断,死伤无数?是因为黑道的人都冷血无情?还是因为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利益争斗?假如有一天黑道有个人能只手遮天,他们会建立自己的秩序,一切会不会改变。。。。。。” 
  程裴然看着她染着梦幻色泽的眼睛,浓密的眉峰微微隆起。“淳淳,安以风是不是长的很帅?” 
  她愣了一下,低头拿起一块生鱼片,涂上厚厚一层芥末。“能凑合着看。” 
  “听说,他在追求你。” 
  她有些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牵动嘴角:“你消息挺灵通啊。” 
  “不是我多心,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在疯狂追你。” 
  “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能!” 说着,她在手里的生鱼片上涂了一层有一层的芥末,塞进嘴里,刺痛穿越鼻腔涌入眼中,整个大脑都在剧烈的刺痛里麻痹,唯一没有麻痹的是——对一个人的思念。 
  不知是芥末沾的太多,还是泪水囚禁的太久。 
  泪水从干涩的眼眶奔涌而出,如倾泻的瀑布,一发不可收拾。 
  “怕辣就少吃点,何苦折磨自己。” 
  “不辣,很好吃。” 
  对面的程裴然拿起纸巾为她擦着眼泪,柔声说:“有人说:安以风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他能让女人见过一次,就无法忘记。” 
  “谁说的?” 
  “一个同事。” 
  “哦。”她又吞了一大口生鱼片,每一根血脉都像是注入了芥末,刺痛,酸涩,麻木。 
  “是真的吗?” 
  “嗯,评价的非常准确。”她努力装作无所谓地笑,笑的同时,眼泪滴滴答答落打湿桌上的餐巾。 
  “淳淳。”程裴然捉住她沾满泪水的手,无奈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掩饰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未婚夫。。。。。。”  
  她破泣为笑,甩开他的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一声意外的呼唤。 
  “风哥,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死亡一般的安静! 
  她努力想把后面的话说完——“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找不到老婆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你是我除了哥哥以外唯一看着顺眼的男性。” 
  然而,激烈的心跳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司徒淳匆忙爬到门边,拉开和式的拉门,急切的目光搜寻过每个角落,期望着记忆中孤夜一样的背影。。。。。。 
  门外,没有人,空旷的走廊只有孤零零的半支烟被碾碎在地上,烟早已扭曲变形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就像他们被碾转过的爱。 
  她爬起来,快步跑过长廊,奔下楼梯,一路追到料理店的门外。 
  傍晚的阴云遮住了夕阳,沉重的气体在半空汇聚。 
  她站在街边,看着从停车场驶出的黑色跑车在街中间急刹车。。。。。。 
  满是灰尘的倒后镜映着他阴沉的脸,她端庄的站姿。 
  映着他们相望的眼。 
  许久,她终究无法说服自己,退后一步,一时冲动的热情被冷风吹散。 
  “对不起!”她无声地说着。 
  雨滴穿过阴云洒落人间,滴在倒后镜上的两张脸孔上,无声滑落! 
  他笑着转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远去。 
  “安以风,对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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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淳……这一次,我死心了!彻底死心了!”安以风看着倒后镜里越来越小的人影,他的笑越来越虚无,越来越勉强。 
  “不仅仅是对你,还有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 
  安以风把车停在韩濯晨的楼下,他从置物箱里翻出韩濯晨最喜欢的烟,点燃,深深吸着。 
  烟快燃尽的时候,他用指尖掐熄,走上楼。 
  韩濯晨打开门看见他时,脸上明显带着几分欣喜。“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安以风抬起的拳头,顿了顿,又放下去。“有面吗?我饿了。” 
  “阿May,煮碗面。”韩濯晨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淡紫色短裙的少女端着一碗飘着热气的汤面走到桌前,放下汤面,对安以风腼腆地笑了一下,走回卧室。 
  她叫阿May,是韩濯晨的女人。 
  她不是那种身材火辣,风情万种的女人,而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用安以风的话形容,那就是:“晨哥,好女人都让你糟蹋了。” 
  安以风大口大口吃面,直到面吃得干干净净,他才再次开口:“晨哥,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学会讲礼貌了?” 
  “你为什么出来混?” 
  韩濯晨低下头,没有回答。 
  “霍东被杀之后,你已经彻底脱离了黑道,为什么又回来?” 
  “为了一个人,小时候眼看着她受苦无能为力,长大了,以为自己有能力为她做点什么……却做错了!我为她走上一条绝路,到头来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安以风的脑海里闪过于记茶餐厅那位病逝的老板娘的脸,恬美的笑容,亲切的语调。还有,她喜欢问的问题: 
  “混黑道是不是很危险?” 
  “你出来混,不怕家人担心吗?” 
  “两份豆浆?给你朋友带的?下次让他来店里喝吧,豆浆热的才好喝……” 
  。。。。。。 
  想到这些,安以风说:“我忽然很想喝于记的豆浆。” 
  韩濯晨的脊背蓦然绷紧,他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走进阳台。 
  他的双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背在凄风中阵阵颤抖。 
  看到这一幕,本想骂他背信弃义,揍他一顿,再跟他绝交的安以风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了。 
  他走去阳台,拍拍韩濯晨的肩膀,故意用很轻松地语气说:“我听说于记换了新老板,豆浆的味道没变,有空你可以去尝尝……” 
  “风……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明天再说吧,今天我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 
  “私事。” 
  …… 
  安以风离开韩濯晨的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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