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晋江2013.6.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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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晋江2013.6.18完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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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疯狂的往肚子里面塞苹果,几乎嚼都不嚼。在不知道吃了第几个苹果后原本空瘪瘪的肚子一下子涨了起来,没有消化的苹果残骸在胃里面翻滚。我捂住了嘴巴踩着堆起来的麻袋爬出了车厢,也许是吃的太多了,也许是吃的太快了。那些苹果在我胃里叫嚣着,逼着我把它们吐出来。火车开的飞快,我的假发在我的脑袋刚伸出窗外的时候就被风吹走了。我在天窗上趴了好久才把它们吐干净,塞米尔递给我几张叶子擦了擦嘴。我长大嘴让风灌进我嘴里,这样就不会让我觉得很难受。没有了假发的束缚,我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油腻腻黑漆漆的长发飞舞着,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我做过的火车只是在车厢里看着窗外一尘不变飞驰而过的风景。像这样趴在天窗上还从来没有。我可以更好的看清楚外面,不再只局限于透明的方框。
  “塞米尔,快点上来!”我缩回脑袋对塞米尔伸出了手,“上来看看吧!看看从没见过的。”
  我觉得此刻我很快乐,之前所有的顾忌都随着假发一起去见了鬼。我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至少现在,至少此刻。我自由的像是空中的飞鸟,没人在乎我是不是犹太人,没人会对着我的头发和长相指指点点,没有人!
  我和塞米尔都很累了,在吹完风之后随便在苹果堆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睡下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睡的安稳,因为我知道,我们是安全的。只是当火车停下来的时候,摇晃的车厢还是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了。月光透过天窗洒下一小片的光亮,繁星点点。我拍了拍还迷迷糊糊的塞米尔。我警惕的伸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我们又到了一个中转站,这个中转站比原先那个要大很多,站台上好像还写了什么。我眯起眼睛努力的想要辨别那些字,看清楚后我打了一个激灵。
  我们到圣丹尼斯省了。
  ****
  我和塞米尔把麻袋里的苹果倒出去了一些,减轻到我能背得起的重量。我从天窗里翻了出去轻轻的把苹果丢在了地上。我们要在这里下车,因为这里离奥比利艾音乐学院很近。我曾经念书的时候听同学提起过在这附近有一个火车中转站,以前住宿的学生经常会来这个火车站来取家里寄过来东西。既然到圣丹尼斯省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回家了,我对这里很熟。
  火车爬上去容易翻下去难。我在带着塞米尔翻下火车的时候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我尖叫一声两人直接从三米高的车顶摔了下去。塞米尔压在了我身上,我当即就觉得一口腥甜涌向了喉咙口。背部带来的冲击把我震得全身都发麻,几乎就要失去知觉。好在意识还算清醒,我很清楚看到塞米尔焦急的站在我边上。我耳朵嗡嗡一片根本就听不见,事实上塞米尔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焦急的指着右边。难道说我们摔下来的声音太大把中转站的人给引来了?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不能再回集中营了。我也焦急的想要起身,可身体不听使唤。塞米尔半拉半拖的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连苹果都顾不得捡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脚在走,塞米尔扶着我根本就走不了,我们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人抓住了。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后衣领把我使劲往后拉。我一个重心不稳寄又摔回了地上,这回身体总算找到了知觉,席卷而来的疼痛感让我一下子清醒了。
  “偷苹果!你们是小偷!居然偷苹果!”冲出来的可能是火车司机和调度员,他们抓起塞米尔毫不手软的就给了他两个巴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响亮。塞米尔还小,他才五岁,这两巴掌都足够把他给打晕了。我踉踉跄跄往前一扑,把其中一个男人给推开了。“我们会赔偿……我们会赔偿的!请你不要打人!”
  “小偷说什么赔偿!我要把你们送去警察局!”被我扑开的男人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往站台上拽。他的力气太大,我连踢带踹都没办法让他松手。而另外一个男人揪着塞米尔的耳朵跟在后面。我们两个被拎进了中转站的办公室,他们把我们狠狠的往地上一丢,就像丢一个垃圾一样。事实上他们觉得我们就是垃圾。
  小偷本来就该打,而且会被打的很厉害。犹太人小偷就更应该被打,他们不会因为我和塞米尔是女人和小孩就手下留情。我和塞米尔缩在地上抱成了一团。我死死的抱住了塞米尔使劲把他往怀里塞,在那时候我也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紧紧的抱住什么而已。我听到他们打电话给军队的声音,拳头雨点般的落在我们身上,我觉得我的头好像被打破了,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流,塞米尔嚎啕大哭,我就只能发出闷哼声。就算我们今天被打死在这里也没关系了,至少我们吃的很饱,不是饿死鬼。至少我们逃出了集中营,至少我们努力过,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塞米尔的哭声都渐渐弱了下去,他还紧紧抓着我胸前的衣服但已经不出声了。我缩的更紧了一些,也不知道他们打了有多久,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他们停止了对我们拳打脚踢。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我刚听到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像塞米尔一样嚎啕大哭。因为我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我只剩下爬的力气了。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我像一条毛毛虫一样爬过去,我抓住了他的裤脚,他蹲□,我清楚的看到了他震惊的表情和眼睛里弥漫开来的雾气。
  “奥…奥黛尔……”
  “……”嘴唇颤抖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抱了起来,就像小时候那样。如果这是梦,如果这是我临死前出现的幻觉的话。“马…马费……”
  我亲爱的哥哥,你来救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门里也发生很多事情。可以说是相当不平静的一周。心情相当阴郁纠结,家门不幸,奇耻大辱。让我只想说一句话,操、你、妈、逼、狗、娘、养、的、婊、子、他、妈、的、立、什、么、贞节牌坊!很抱歉我在这里粗口,大家可以无视过去——完毕——


☆、尽头:十

  只不过是一张柔软的床,一个热水澡一顿能吃饱的饭。我就是觉得到了天堂,就像哥哥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变得这么知足。不再是以前没买到喜欢的连衣裙嘴都撅的可以挂油瓶任性的小丫头了。
  大概有三四年没见到过哥哥了,我根本就没有指望还能再见到他。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像是梦境。一个美好的梦境。我一睁开眼就发现我已经换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处理过了,洗的香喷喷的躺在洁白柔软的被子里,而马费在床边端着一碗闻起来很香的汤。当时我的眼睛就湿润了,经历了太多太多,所有的委屈和恐慌都在见到亲人的一瞬间爆发。我一下子起身抱住了马费,打翻了他一直端着的汤。玻璃碗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终于又回到了巴黎,我终于回到家了。
  ****
  塞米尔也被带回家了,不过他在另外的房间里,那天他被打晕了过去。所幸马费把他一起带回来了。他比起我来说伤得轻一点,但他被吓坏了。我手腕的伤口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奇迹的愈合了。马费说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倒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恢复起来需要一点时间,那时候马费找来了女邻居把我清洗干净,也不管我是不是晕着。据马费说洗出来的水浑浊不堪。我觉得他应该是强迫人家女邻居的。我闻着身上的香味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了,我已经臭惯了。
  现在已经是43年的两月了,我离开汉诺威的时候是38年。一眨眼都过去五年了。
  马费把我带回到自己的家,只不过那已经不是乐器店了,也许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没人看管店铺被不法分子光顾了一番,店里值钱的东西和乐器统统不见了,就连玻璃也被砸碎了。我坐在书房里端着一杯热牛奶,马费正招呼维修工更换砸碎的玻璃和被撬开的门锁。我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整条玻璃拱廊,我好久都没回来这里了,都快忘记这条并不是特别出名的拱廊街叫罗亚的走廊。
  “我已经把门和玻璃都装好了,不过都封起来了。为了防止别人进来。”马费打发掉维修工后走进书房说,“留下了后门,当然后门也更换了锁。”
  我点了点头继续站在玻璃窗前发呆。
  “你在看什么呢?”马费也凑到我身边顺着我的视线往窗外看,“很普通的街道,你已经关傻了?”
  “我在看…没有爸爸的拱廊街是怎么样的。”我握紧了杯子,“看起来,和以前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在我离开的五年里,马费从军校毕业后直接进入到了部队里面。跟着大部队一起攻打法国,马费说他们当时也很辛苦,直接绕过了马其诺防线穿越了边上的森林进来的。也当了一段时间的野人。后来在跟着长官各个区的兜转,最后申请留在了二区。
  马费说,“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的心情,当我从邻居那里得知你和贝纳都被抓走的时候,我以为已经失去你了。”说道这里马费握了握我的手确定我是真的存在的,“我留在二区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再见到你们,好在上帝保佑。”
  在我们被抓走的这段时间里不断有人寄信过来,信箱里塞满了信。大多是都是妈妈和莲卡舅妈的。
  “马费,为什么妈妈没有过来?”在我这么问他的时候,马费停顿了一段时间,像是在想什么借口似的。
  然后他开口对我说,“我来这里也很久了,没怎么和家里联系过,所以我不知道。”
  骗人。
  ****
  马费在这里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他毕竟是驻守在巴黎的士兵,和凯文一样他也混到了副官的位置。作为副官必须时时刻刻的跟在自己的长官身边。他每周三从后门来送些食物和日常用品。我和塞米尔就待在这个封锁起来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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