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好歹还有感应灯，她扶着楼梯喘了几口气，奔上３１２室按了门铃，门很快就开了。
绿萍穿着身休闲服站在门内，脸很素净，只是神色不太好。她的母亲还在房间里的拆着抱枕，依然弄得满地满屋子的羽毛。
“季杰呢？”萧萧抓着她着急地问。
“你先进来说。”绿萍把她拽进屋子。
“今天早上我和文格下班回来，发现门是敞着的，文格觉得不对劲就先跑进去了，结果发现季杰不见了，我妈还没起床。那保姆提着早饭回来，她说出去买早饭的时候还在，她非狡辩说她出去时是关好了门的。”绿萍说着经过，提到保姆的态度时还有些生气。
那是保姆粗心没有关好门，所以季杰跑出去了？可是季杰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刺激到他的话，他是很安静的，根本不会自己到处乱跑。
“文格呢？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萧萧又问。
“他…出去找了，一天都没有回来，可能还在外面找吧。”绿萍低下头回答。
“那报案了没有？”萧萧揉了揉眉心又问。
虽然没权没势的，那些警察不会专门去找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但是有一点可能，她也该尝试。所以这三年来，她也报过无数次案，虽然每次找到季杰的只有自己。
“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文格处理的。”绿萍的声音越来越小，都有点不敢看她。
“绿萍，当初是谁说会好好照顾他的。”萧萧看她的样子一下子就火起来，出了事她可以不怪她，可是她为什么这样一副什么也不知道，也漠不关心的样子？
“对不起，萧萧，我没想到会这样。”绿萍看着她道歉。
萧萧看了她那还在从抱枕里抓羽毛的母亲，心里突然无力。算了，季杰刚刚丢了，那保姆看来也不可靠，她可能只是担心她妈妈而已。
“是我太着急了。”萧萧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焦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去季杰的房里看了看，只有一张床，除了大物件的家具，柜子、桌子上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看得出来绿萍很有照顾精神病患的经验。床单有些乱，枕头掉到了地上，她捡起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平安符。是季杰身上的，他当年就是凭这个跟他的父母相认的，所以她认得。
把东西握在手里，她转头对绿萍说：“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都这么晚了？”绿萍问，有点着急。
“我去想想办法，文格那边有消息让他给我打电话……”说到一半才忘了自己的没有手机。眼睛盯着绿萍手里攥着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拿了过来；“手机借我一天，明天还你。如果文格回来，让他给我打这个电话。”
她想文格如果有消息，也会想第一时间通知绿萍的。虽然强用他人手机这种行为很不妥，但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萧萧……”绿萍看着她拿了自己的手机有点慌。
“放心，坏了一起赔你。”萧萧对她笑了一下，顺手拿起了她放在客厅的手电筒，这个时候顾不得客气了。转身就往门外走，也没有看到绿萍的脸色有多难看。
出了绿萍的楼道，她打着手电筒在旧楼区找了一遍，还撞破了两对野鸳鸯的好事，一直被骂神经病，可是仍然没有找到季杰。出了社区，拥挤的街道外都是摆摊的小贩，尤其是烤串的，弄得整条街都乌烟瘴气，大排当里的人喝酒的叫嚷声能从街这头传到街那头。
她试着问了一些人，穿过这条街时已经筋皮力尽。尤其是那些声音吵得她头乱糟糟的，耳朵嗡嗡作响。掏出手机来看一下，已经晚上２２：００。又给方文格打了个电话，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她茫然地看着街上那些或怒或骂或喜或悲的人，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手指冲动地拔了那组熟悉的号码，拇指在拔出键上摩擦了很久才狠下心拔出去。
“您好，您拔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冷冰冰的女声杜绝了最后一丝想望，居然连钟离衡都联糸不上了。心里怆惶着她想到了豪庭尊砥，如果钟离衡在J市他一定会回去那里。
心里燃起最后一丝希望，她走到街边准备去打车，这时握在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是组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
“到了没？”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甚至有些熟悉。
到了没？这句话很像是跟绿萍约好的，难道是她的恩客？
“对不起，绿萍她不在。”萧萧说完就挂了电话。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以为绿萍和方文格在一起了，她不会再做这种事。
可是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萧萧没有接，直接按了拒接键。那头却穷追不舍，她就一直拒接，大概五遍以后那个人终于不再打了。
这边晚上的出租车似乎特别少，她站在街边半天都没拦到。正在着急，一辆火红的跑车擦着她的身子停下来。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凌云面带桃花的脸。
萧萧突然一下子想起来，刚刚绿萍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原来是凌云的声音。
“这么巧？去哪？我送你？”推开车门，他修长的腿迈下车来。
“不用了，谢谢凌少。”萧萧下意识地退了一点。
她虽然不清楚他跟钟离衡之间的事，但是知道钟离衡不希望自己跟他走得太近，而她更不喜欢他身上那种诡异的气息。
“我们也算是认识，不必这么生疏吧。”他看着她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举止，脚步没有再上前去。
“凌少贵人事忙，就不劳烦了。”萧萧对他笑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着什么急，好不容易遇上了，怎么着也应该请你吃个饭。”他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凌少。”萧萧有点反感地看着他。
“不瞒你说，我本来是约了绿萍的，既然她的电话在你手上，我也就不找她了，顺便请你吃个饭也一样。”凌云说着放开手，很绅士地跟她保持一段距离。
“不好意思凌少，我还有别的事。”萧萧断然拒绝。
“别误会，只是吃个饭。”凌云解释。
“凌少，我真的有事。”她看着他，眼神又急又坚决。她现在的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哪有心情跟他周旋？
凌云看着她仿佛要急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一下：“那你去哪？我送你一程总行吧？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那谢谢凌少了。”他平时也是个被人巴结惯了的人，话说到这份上，萧萧也不敢拒绝得太过彻底而让他失了面子，免得又惹出不必要的事儿来。
“请。”凌云笑了笑，然后很绅士替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萧萧只好上车。
凌云给她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上去。看到萧萧正襟危坐的样子，失笑地地抚了抚额：“你不用那么紧张吧？”
“我没有。”萧萧反驳，也不想多说话，只想快些回去。
“安全带……要我效劳吗？”他笑着提醒。
萧萧现在的心思全在季杰身上，听了他的话才注意到自己还没糸安全带，又想起上次他给自己解安全带时自己那过激的反应，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把安全带扣上。
“去哪？”终于一切妥当，凌问。
“豪庭尊砥。”她回答。
凌云却蹙起了眉：“就说你视我为毒蛇猛兽。衡都不在，你去那能有什么事。”话虽是如此说着，他已经打了方向盘，朝着豪庭尊砥的方向开去了。
“钟离不在？他去哪了？”萧萧问的有点着急。她的第一上反应竟然是：如果钟离衡真的不在，那季杰怎么办？谁还可以帮她？
凌云诧异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萧萧回视着他，一脸茫然。
凌云转过头注视着前面的车道，说：“衡回A市了，听说家里给他介绍了个女孩。”
萧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侧脸，听到这话竟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她的脑子有点乱。因为他的表情依然是平时那副浪荡不羁的表情，加上半真半假的笑，所以让她一时没分辨出这话的真假。
“你不相信？”凌云见她几乎没什么反应，觉得大受打击，难道自己不好，难道自己的话对她而言就那么没有可信度？
萧萧握着手机的手指有点僵，她试着微微动了动，对凌云笑了一下
“那个女孩你也见过的，上次衡过生日还跟她一起跳的开场舞呢。是美仁实业的千金，好像叫钟凯莉。”他侧过那头来，金丝边的镜框折射下出一丝光。
“凌少，你忘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他包养的女人。他不管是相亲还是结婚，我都没有资格过问的。”强压下心里因为相亲、结婚那些字眼所涌起的不舒服。
她把脸转向车窗外，胸口处有无数个滋味涌上来，他去相亲了！他这一去五、六天没有消息，竟是去相亲了吗？心似乎揪痛的厉害：“凌少，带我去警局吧。”
“去警局？”凌云诧异地看着她。
“我的朋友失踪了，我要去报案。”他既然不在，自己只能依靠警察了。
“什么朋友？也许我可以帮忙。”凌云把车停下来，侧过头来看着她的后脑说。
萧萧听到他的话也转过脸来，正对上凌云的眼睛。他眸光真诚地看着她，看得出是真的很想帮忙。只是她却犹豫了，因为他跟钟离衡的关糸，因为他那天从医院里送她回来所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真的跟钟离衡有什么恩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牵扯在了里面。如果让他帮忙找季杰，那季杰将来是不是危险更大？
“不用了，凌少。”她还是选择拒绝。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钟离衡有能力保护你的。”他的手轻轻撩开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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