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尺+番外 作者:下加一线(晋江2013-04-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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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尺+番外 作者:下加一线(晋江2013-04-18完结)-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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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瑾有些尴尬地杵在门口,有些解嘲般似笑非笑,〃去看看吧,谁都劝不住。〃
  冯执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随着梁瑾来到客厅里。瞬时变量的光线让她一时适应不过来,隔了好些时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碎瓷片凌乱了一地,茶叶和水渍把羊绒地毯淋得一塌糊涂。刘妈和几个下人几近焦灼地站在一旁,进退两难。梁瑾把冯执领出来后便挥挥手让下人都散去。偌大的客厅里,章尺麟宛如困兽。眼睛因为醉酒而有些血红,领带随意丢在沙发上,衬衫领口剥开了好几颗扣子,风衣大敞和昔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是真的喝多了,甚至不能保持平稳,脚下有些踉跄,摇摇摆摆又跌跌撞撞。他早看见冯执了,痴狂的人不再暴躁,像是忽然安静,一动都不动地看着她。宛如假象一般,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突如其来,让人难以招架。
  冯执淡漠地上前来,在触到章尺麟的手臂时,被他有些粗鲁地打开。
  〃你走开!失踪六年,你倒也舍得回来。〃他的幅度很大,一不小心指甲便刮到她的面颊,冯执躲避不及,脸上瞬时便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痕。然而,她却没有丝毫退缩,只是冷静地开口,〃阿姨,这里没事了。你先去睡吧。〃
  干站在一旁的梁瑾也颇有些手足无措,进退两难间,停顿了好些时候,〃真的没事,放心。〃冯执再次开口,她便也不再多留,不放心地看着彼此僵持着的两人良久,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空落落的客厅里终于只有他们两个。
  冯执并未多做犹豫,还想上前去扶他的胳膊,却再次被章尺麟凶狠地拍开,〃你离我远一点。〃他恶声恶气,像是换了个人,可一撒开冯执的手瞬时便没了平衡,摇摇晃晃一个劲地往茶几的尖角上撞。他醉得迷糊,脾气还大。被撞疼了,更加恼火,踉踉跄跄地蹲□,眼见着就要把茶几也掀翻了。可他头重脚轻得厉害,人一蹲下去,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那么大一个人,就像是孩子,笨手笨脚却还要闹脾气。冯执觉得无可奈何,硬着头皮把他连拖带拉地从地上揪起来。男人很重,被她扶着才走了几步又要甩开她的手,冯执实在无法,只得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一路护送着,往房间里走。
  章尺麟喝高了,就是原形毕露。过去那些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并都抛到脑后。平日里,对着冯执总是隐忍而内敛的,永远保持着客套和疏离。可也就冯执知道,他心里是有多恨她。
  〃你死了心的要走,怎么留都留不住。〃
  〃冯执,你有没有心啊?你他妈压根就没心是吧!〃
  〃在我面前装得跟孙子似的,背里肯定笑我傻。〃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走,一百万一千万我都给得起!〃
  〃这六年谁都知道就把我蒙在鼓里,都看我笑话呢吧!〃
  章尺麟话很多,每一句都很难听,却必然是他内心真实所想。冯执始终保持着沉默,连拖带拉地把他丢进床里。
  〃冯执我告诉你……我还真恨你了。〃
  〃我可……不打算……原谅你,我见都不要……不要见你!〃
  〃可是……可是〃
  男人说得有些累了,口齿渐渐模糊,变成喃喃低语。
  冯执不动声色地脱掉他的鞋子,翻转他的肩背,褪去他的外套。整个过程里,章尺麟都变得老实起来,像听话的孩子,牵了线的木偶,被她来回迂挪,嘴里还是听不清的呓语。
  绞了热水毛巾替他擦好脸,所有能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好了。冯执还穿着睡衣,却因为这番动作,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她替章尺麟盖好被子,便准备离开,可这个时候,一直沉沉睡着的人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冯执吓了一跳,以为他还要闹别扭,用力甩了两下,却像是带上一副手铐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章尺麟分明是睡着的,可他的手却紧紧抓住她的,就像不久之前在医院那次一样。
  冯执踟蹰了很久,最终做了妥协。
  那是很大的一张床,房间依旧是他们当初的婚房。冯执小心翼翼地钻进薄薄的蚕丝被里,她离得他很远,紧贴着床沿。而身边的男人早已经昏睡过去,只是那只手依然死死扣住着她,哪里都不能去。
  ##
  章尺麟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屋里是青蒙蒙的。露台的移门没有关好,有风带着清晨的寒气和湿气从外边一丝丝地涌进来。他忽然觉得有些冷,翻过一个身刚要把被子裹紧一点,却瞥见身旁一枕漆黑的发。他不禁一怔,这才意识到他还紧抓着某人的手。
  章尺麟吓了一大跳,他的头还因为宿醉而疼得厉害,昨晚的事情,有好些都记不起来了。只知道四瓶伏特加是真的喝过头了。
  从老宅出来便知道自己情绪不正常,他觉得自己又是要犯贱了。自从找回记忆,章尺麟不止一次告诫自己,要彻底离开冯执,远离任何她所能带来的伤害。他怨恨她,怨恨当初的不坚定,怨恨他们吹弹可破的情感,怨恨她一走就是六年毫无留恋的决绝。章尺麟觉得冯执没良心,可就是这样没良心的女人,他却至此不忘。于是,他又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章尺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失败的人,六年的时间可以摧毁一个人,消磨他的心性,模糊他最要呵护的回忆,改变他最终无力改变的一切,时间如此强大却无法动摇他依然爱着她这样一个事实。恍如噩耗,他的心无动于衷地于他判下这样的酷刑。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那些细小的动作都会吵醒身侧熟睡的人。她还是离得他远远的,瘦小的一个,缩在床边,像是委屈极了忍不住惹人怜惜。他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说了哪些中伤她的言语,他害怕自己那么一时的不理智,最终拉开彼此的距离。
  章尺麟从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神里转过身来。放眼打量这个被他一不小心就尘封了六年的房间。
  那还是他们的婚房,章尺麟出事之后便一直锁着,后来冯执搬进来,屋子才被重新打扫过。陈设都还是当初的样子,紫檀木的梳妆台,床头柜上的水仙,老旧的摆钟,还有书桌边他们的合影。衣柜里有冯执当时留下来的衣服,都是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挂了一溜。柜子一角还有她绣过一半的十字绣和织得歪斜的长条围巾。
  冯执过来之后,章尺麟就住在这间房间里,这里所有的东西,他一件都不敢碰。当初车祸痊愈后从医院出来,他甚至有过要把她所有东西统统丢掉的冲动。然而,真正取了钥匙来,竟是像傻子一样把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一件一件细细地打量一遍。那盆水仙是他从西茸带回来的,因为从下人那里听说过冯执喜欢。那条围巾是他中枪养伤时候,她抽得闲时胡乱织的。他还记得她说,以后要帮他把三件套都聚齐。可说那话没多久,他们就分开了。还有那个老旧摆钟,与她在日本家里那只一模一样。章尺麟花了很多功夫,原本是想搏她一笑,可她到此为止,都没有多看过一眼。
  爱一个人,隐晦,孤独而苦涩,宛如酷刑。
  章尺麟忽然觉得有些冷,他悄悄靠近了冯执一些,接着,几乎是屏了呼吸,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把手臂环进她的腰里。
  六年了,她比过去还要瘦了,脖颈后都露出了突兀的脊椎骨,腰肢纤细地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断掉。他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嶙峋的蝴蝶骨膈得他有些生疼。他不动声色地把她笼进怀里。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又不敢用太多的力气。
  清晨的房间里昏暗而静谧,时间仿佛就此凝固。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
  他的心跳有温暖的频率,一下一下温柔地敲击着她的脊背。冯执几乎快要窒息,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颤抖,然而每一粒细胞都保持着血脉喷张的姿态。她无可救药地沉溺到他的怀抱里,只渴求时间顷刻禁止,再也不要走动。
  那么一个拥抱,与他们彼此,都是这一世最奢侈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酒后不乱性的男银,是好男银其实是喝太多,机能丧失而已择良日再做深入浅出的交流吧好了,日更的幸福时光就这么结束了这一周一个字都没有动想尿裤子的心都有了还好所剩不多结局还要好好思忖一下下次更新在周二有榜则随榜——以上


☆、伍拾

    当理智从酒精里褪出来,那些不露声色,羞于启齿的情感便被再次妥帖收藏。仿佛从未示人。
  冯执醒得比章尺麟要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被褥凌乱,却看不见她的身影。
  在露台找到她的。
  是清冷的春日早晨,天一点点亮起来,她还穿着那身米白色的丝绸长袍。她很瘦很瘦了,腰肢那么细,丝带紧束着,莫名觉得萧条。冯执抱着胳膊,发丝飞扬,凌乱地拂过苍白的面颊。指间夹着烟,洁白细长的支杆仿佛她的人一样。晶亮的火星随着吮吸明明灭灭。她沉静地吐出一口烟圈,在清冷的空气里,凌乱得仿佛她的发。冯执的骨架很小,人也瘦。肩背俱是单薄,在萧索的清晨里,犹如一株残败的莲,在风里孤独摇曳。章尺麟站在不近不远处,好容易才忍住了要去拥住她的冲动。那样的傻事,他才做过一次,又怎么会再做第二次。
  伫足良久,他终于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开口,〃外边冷,不要着凉。〃
  冯执眺望得太过专注,被章尺麟的话猛地惊醒,随即回首来看他。手里的烟袅袅向上,有一些潦草,好像她的头发。她没有开口说话,却是章尺麟停顿良久,又解释,〃昨天是我喝多了。〃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衬衣皱巴巴地,好似咸菜,头发因为短倒没觉得有多乱。还没有来得及洗漱,整个人显得精神不济,虽然有些落拓幸好还算不上邋遢。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步走到她跟前,冯执低头笑了笑,语气依然淡漠,〃没什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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