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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恍悟。余小双是故意？她想让他发现谭真真……可是为什么？她不担心他会因此离开她？
某些吴侬软语般话轻轻地从他回忆里跳脱出来，让他有丝惘然。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回到她身边了吗？”
“如果她没离开呢？”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你愿意一直和我一起吗？”
“你说，不要骗我，我很容易相信。”
“你说过……不会和我分开……”
她是因为相信了他承诺，才愿意赌一把？压上了她对他所有信任去赌这一场感情局，殊不知，他却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林逍南紧紧地握拳，手上青筋腾动起伏。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手术进行了将近五个小时，余小双被推出来后，医生们个个精疲力，虽是如此，他们却对余小双病情没有把握。林逍南不愿听到话还是从他们口中云淡风轻地冒了出来：
“我们已经力了，但病人各项身体指标都很差，需要好好疗养，她大脑皮层和脑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挤压伤，能维持住呼吸心跳已经是万幸中万幸了，接来可能会昏迷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时候醒看造化。”
林逍南问：“很长是指？”
“这种病例很多，有三两天，有个把月，有甚至好几，超过半年基就定性为植物人了，她情况很不妙，总之家属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走后，林逍南觉得脚底虚浮，看着闭着眼犹如安睡一般余小双渐渐被推走，他脑海里现只有一个想法，至少她还没死，人只要有一息尚，一切就还有希望。
过了片刻护士过来喊：“余小双家属！哪一位是余小双家属？过来办理一住院手续。”
余小飞刚要去，林逍南已经先于她跨了出去。
“喂！”
他回过头，“现她处于昏迷中，我才是她第一监护人，有什么问题吗？”
住院登记表家属和姓名那一栏，林逍南看了好久，才认认真真地写一笔一划。
丈夫，林逍南。
后来好些天，余小双果然没有转醒趋势，她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管道，看起来像个毫无生气纸片人，干瘪瘦弱，日渐颓靡。这些天里，陆陆续续地来过不少人，林爷爷，罗秋雁，大老远赶来余家爸妈，余小双同事，还有她两个贴心好闺蜜，邵准和温礼。
让林逍南印象深刻便是后两位。
温礼自知道余小双事后，一逮着机会就偷偷没人地方哭，几天来眼睛肿得像鱼泡，再厚妆也掩盖不掉那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模样，看到林逍南时一脸不屑，金光闪闪眼睛恨不得人家身上射出两个洞来。
邵准则冷静得多，一旁默默不语。但他后来说话，却让林逍南有些仓皇。
把温礼打发去买水后，邵准便望着隔离窗后已经昏迷了两个星期余小双出神，未臾，他忽地开口：“看来，你近有弃政从商打算？”
余小双情况不好转林逍南便难以放心，所以他已经医院守了整整两个星期了，她病危了好几次，都被医生们奋力抢救了回来，他心情跟着跌宕起伏，可谓寝食难安。因长久睡眠不足，他有些神思迷糊，所以略略听不清话。
“对不起，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邵准瞥了林逍南一眼，想把语气放狠一点，但看到他日益憔悴脸，他还是忍了来。
“那些闻报道，我没猜错话，应该是你默许发。”如果不是得了他首肯，谁敢造这种中央政要人员谣？“邵家与林家是世交，你事我曾听家里父辈提过，所以……报道里那个绯闻女友，应该就是你几年前老相好吧？”
林逍南皱眉。
“被纪委查到话，你可就玩了。越有权有势人便越嗜权嗜势，所以就算你再不喜欢小双，你也断不可能为了所谓爱情放弃大好前程。除了猜想你是故意，我真想不出能有什么理由让你这么从容面对这些闻。而且，你近貌似很关心我司股票呢。”
林逍南牵了牵嘴角，“我可以当你夸奖，谢谢。”
“你家事……我也稍稍知道些。有点背景家系大多都不干不净，谁都如此。我理解你想挣脱他们桎梏，重头开始心思，因为我就是这么过来。但我比你觉悟得早，他们来不及干涉我决定时我就已经开始白手起家了。而对你，我只想说，既然你也不是没努力过，为什么要放弃？而且……”邵准颔首，口吻付了一片苍凉，“小双大概也不希望你放弃，你如果明白她心意还固执己见话。”
邵准微微一笑，“那我就当她嫁给了一条狗，想挣脱锁链却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基都各种骂醒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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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感情到底能被时间催化得多深？这是个量化疑题，却只能得到泛化答案。时间再长也长不过寥寥一世；再短也短不过用手指写“一辈”；而感情能因冗长一生而凋败；也能因仓皇瞬间而永恒。
总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矣。
对于刚上任中国外交部部长——林逍南——四年来一直守着已被诊断为植物人，且苏醒可能性几乎为零妻这件事；大多数人都很唏嘘；一面觉得他是个情深意重痴人；一面又自我审视然后默默给他打上个傻瓜标签。
是啊；多傻；一个婚不到半年妻，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耗他四年也许还会长时间去照顾和守护，这不仅是他妻悲剧，也是他悲剧。
而少部分人从利益角度去算计，又会觉得他虽然付出良多，但得到甚，因为这件事对圈乃至社会影响并不小，林逍南能这么短时间内爬上部长职位，与他国民眼中好丈夫形象不无关系。起码从责任感和良心角度来讨论，他成功地拿到了满分。
邵家小女儿邵云佳思考角度就有些偏颇……
她四仰八叉地躺邵准家沙发上，看着手机里近林逍南升职报道和评论，有些愤怒，然后一跳而起，连踹了沙发背好几脚。
“这、这、这说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邵准把刚做好三文鱼三明治端上来，摘了围裙笑问：“看见什么了？惹得你这么生气。啊对了，轻点蹦跶，刚回来澳洲小牛皮纯工艺，别糟践好东西。”这是温礼专门给他订沙发，她踹一脚简直跟踹他心是一样样。
“有人真是不要脸，居然怀疑逍南哥哥感情，说他是守着老婆四年不离不弃，就是为了博取群众好感，树立公众形象来拉票！现终于得偿所愿了！我呸！”
“现到处都打着人民民主言论自由大旗，鼓励百姓说出自己心声，你义愤填膺什么？”
邵云佳俏眸一瞪，“那也不能乱说呀，逍南哥哥知道得多伤心啊，不行，我跟他们理论。”
邵准摸着巴，好整以暇，“你对他还没死心？”
“他是我偶像，就算成家了又怎么样？爱他又不一定要拥有他嘛。”邵云佳手指翻飞，立刻逮着那一条惹怒她评论号开始破口大骂，战了好几回合终于把人吓默了。她心满意足地舔嘴，突然想到一个很偏颇问题，“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不是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吗？逍南哥哥这正是血气方刚时候，他‘守空闺’四年，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
邵准微顿，感慨起来，小姑娘长大了啊！“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好伙伴，叫手。”
小姑娘很不屑，“手有用话，要女人干嘛？”她扬眉，“他该不是有什么地情人吧？不不不，不可能，有话，肯定瞒不住。”
邵准颔首，叹了口气。
“地情人”确有，但是……算一算，日应该差不多了。
谭真真癌肿转移后，居然撑了四年，这是许多人都意想不到事。但身体和生命都有极限。
早上睁开眼那一刹，谭真真就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生命终点，总会爆发出后力量，让一个心存遗憾人将未了愿望达成，即回光返照。
她躺病床上，看了看自己手，这一年来视野头一次如此清晰，身体疼痛也消减了许多。她笑着望向窗外春日里干净而温暖晨曦，起身床。
周末，医院里总是人来人往，谭真真拎着吊瓶推着轮椅，跨过了几个长廊，才来到余小双病房。
林逍南正坐一旁沙发上熟睡，她不想吵醒他，于是缓缓推到余小双身侧。
谭真真微笑，苍白脸色如今才有了丝紅晕。“余小双，不对……应该叫你许云霜，你大概不记得了吧，我们曾经是对门邻居，你爸爸妈妈还说过我们两家有缘分，因为我和你眉心都长了一个痣。呵，但我们终究是不一样……你家教好，有礼貌，乐于助人，你每次看见我都会说，‘姐姐，虽然你也有个痣，但是比我好看多了’。”
她声音虚浮无力，却刚好能布满整个病房，又没将林逍南吵醒。
“我就狭隘多了，我爸妈犯了政治错误，我们就从a市搬到了县。我爸妈一直以来都被人看不起，所以脾气差点。搬走后他们还是常常拿我跟你比，嫌弃我学习不好，礼数不好，有时候甚至会说‘你什么都不比人家好，还偏偏长了个一样痣，太闹笑话了’，我一气之就把痣点掉了，说起来，还是因为嫉妒……
“后来突然有一天，你来到了县，我爸妈认不得你了，我却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当初那个许家小女孩，后来看报纸我才知道，你家人都被害了。那时我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很高兴，心里只想着，命运果然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呵，天理昭彰，我这样阴暗，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