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1(虐,生子,玄幻)作者:路人甲甲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偷生1(虐,生子,玄幻)作者:路人甲甲甲-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透过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栏,浅昔看见他注定会为之付出所有的,所谓情爱二字。
  当然,当时他没有那个意识,只是惊叹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凛长发有些散乱的披着,棕灰色的长衫上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可他的神情却泰然自若,没有属于边界的野性和暴躁。那人显得温润冷清。
  他的眼是深深的黑色。其实黑本就无所谓深浅,可浅昔却不由自主想这样形容,因为他的眼睛仿佛有时间流过的痕迹,又仿佛什么也无。
  因为这双冷的眼,反而注意不到相貌了。
  冰一般的人,明明晶莹,却看不到深处。
  第一次见面便是浅昔足足盯着人家瞧了半晌。
  凛也不急,硬是等浅昔瞧够了,回过了神,才又开口问道:“可以帮我个忙吗?”
  不疾不徐,好像笃定了这个满脸骄傲的少年会帮他。
  浅昔也确实帮了他。
  凛同房间的那个人(原来还有一个人,浅昔抹汗……),伤毒发作,需要的药材恰好凛没有带,所以只好拜托浅昔。
  浅昔倒丝毫没有注意到帮的是芸帝抓回来的囚犯,想帮就帮了。
  凛当时已经是数一数二精通医药的人,正巧在给边界大战里受伤的人治疗,就给芸帝当作叛逆者抓了起来。
  浅昔常常去看他。他不由自主喜欢那样的日子,什么也不做,只是做在牢房边冰冷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和凛说话。听他说在各地流浪的见闻,也告诉他帝都里的趣事。寒湿的空气里回荡二人的低语轻笑,里面可以嗅到有什么的温度在增长。
  凛见浅昔总是肆无忌惮的跑到地牢里来,问起他的身份,浅昔昂首挺胸:“我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浅昔殿下呗。”
  “那芸帝也许你老闯地牢?”
  浅昔调皮的笑笑:“边界作乱平息之后芸帝外出四方巡查去了,哪有空管我?”
  “他要巡查很久吗?”
  “本来是不久的,不过听说最近他对兵器打造特别感兴趣,住在飞剑殿好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当然我是不希望他那么快回来啦。”
  之后,一切如常。
  本来日子会在它应该在的轨道里缓慢的行进。浅昔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正在侵入他的心脏,如潮席卷一切。他也知道,是该做些什么了。
  他像往常一样去牢房里找凛。他的手里攥着冰做的七巧小盒,四四方方的外形,透过冰层可以看到里面精细的雕刻的雏菊,线条光滑流畅,还冒着寒气,澄净的冰层折射出七彩的光,别致的韵味。这是纪念品,纪念他和凛相识的礼物,也纪念他们今天最后一次在地牢相会。
  他要救他出笼,还他应有的自由。与他一起。
  或许情况……有些许出乎意料。
  救的确是救,却救的不止一人;一起也确实是一起,却带着散发冰冷香味的毒。
  “这药伤不到你。”凛没有看呆滞的被撒了一身毒粉的浅昔,径自说着,“等它们都安全回到自己的地方,我会给你解药。”
  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剔透如冰,清晰,却也依旧不明白。
  浅昔想问,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玲珑的冰盒在他手里化成了碎裂的冰粒,割得掌心生疼。
  那天夜里浅昔解开了施在牢房里的法术,放走了所有囚犯。
  远在飞剑殿的芸帝在第二天收到消息,震怒万分,下令捉拿逃犯,以及其同党浅昔殿下,不,自此以后,再不能称他殿下了。
  浅昔依旧跟着凛。毒已经解了,两人几乎形同陌路,谁也没再和谁说什么,浅昔也还是跟着他。每次凛忍不住看过去,总又像被灼伤一般收回视线,心惊莫名。谎言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为了救人更是必须的,为什么对着不一样的人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是他不该吗?
  他终究忍不住开口:“你走吧,别再跟着我。”目不敢斜视。
  回答他的是浅昔一贯的倔强:“我喜欢你。”
  “你不了解我。”
  “我浅昔从不会看走了眼。”
  这个骄傲任性的身影在某天凛试图甩掉他之后终于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凛松了一口气,提起行囊继续前行。
  失落感却不请自来,尘雾一般渐渐弥漫开在大脑四肢,让人再辨不清该有的方向。
  直至帝都传来消息,说叛徒浅昔已经捉到,不久将于祭坛毁去所有自然之力,轻则废人一个,重则……
  行刑的那一天,一向闹腾的浅昔异常的安静。事实上从他被捕以来他就一直很安静。
  宽广的祭坛上,浅昔跪在瑰丽的古老图腾中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没有一丝即将承受极刑之人该有的颤抖。那般自信满满,让认识他的人依旧忍不住想唤一声浅昔殿下。
  不怕,他一定会来。
  芸帝走到他的面前,遮住迎面而来的光线。乌黑的影子举起那只准备行刑的手,手上是跳动的青色烈焰。
  不怕,他一定会来。
  烈焰燃烧更旺。
  “放了他。”
  浅昔心头一颤,几欲落泪。
  没有情绪的声音,冷静、淡然、轻柔。
  却陌生。
  芸帝停下手,“双真,你这是在求我?”
  “算是吧。”
  “为一个不相干的人?”
  “嗯。”
  芸帝沉默良久,他看着浅昔身后的人,缓缓走到他身侧。
  “好,我答应你。你要记得。”
  “是。”
  “今晚在宫里等我。”
  “嗯。”
  芸帝的压迫感消失之后,浅昔抬头看清那个名唤双真的人。
  他的眼睛并不只有清冷寂寥,还有些歆羡。
  “你就是飞剑殿殿主双真?”浅昔忍不住问。
  双真语带轻嘲:“飞剑殿都烧了,哪来的殿主?”
  “……为什么救我?”
  “也不是会要命的事,为什么不救?”他顿了顿,又问,“你相信你等的人真的会来吗?”
  “会!”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强烈,骄傲,毋庸置疑。
  虽然始终相信一个人真的需要好大好大的勇气。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他决定要信,就一定信到底,就算到头来摔得粉身碎骨。
  他赌的起。因为他是浅昔。
  双真绽开一个笑容,静静地离开了这块空旷的祭坛禁地。
  烈日守在晴空中央,等赌局揭晓。
  漫长得让人手脚冰冷,尽头仿佛已经忘了归处,迷失在荒荒大漠。
  炎热将大地上的水珠蒸成了梦里的景象,浅昔在扭曲的画面里终于看见那个满身伤痕血迹的人。
  不再冷静。
  凛疯狂的跌撞进来,看见浅昔安好的跪在他前方的高台之上,他停下来仰望。急促的喘息成了祭坛里唯一的风声,贯穿耳膜。他挥手抹了抹脸,不知是血是汗还是泪,愣愣的盯着台上笑得依旧自信满满的人。
  “我娘说,随心而活。”浅昔突然说起回忆中的事来,好像这里依旧是那个阴暗幽长的地牢隧道,他们轻声的在闲聊,“她说过的话我只记得这四个字,因为她走的时候我还小,她只留下这四个字。别人说这是任性,你觉得呢?”没等凛回答,他又继续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任性的胆量的,凛,因为我任性,所以会不顾一切的信你。”
  凛望着他半天,却依旧只硬生生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我若不信你,天底下还有谁来信你?即使有一天你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至少还有我。”他自负的俯视台下的人,张开双臂不满道,“还不上来?我跪得腿都疼死了。”
  凛失笑。
  是,他的浅昔,骄傲又任性,无人能敌。
  
  双真趴在柔软的锦被之上,肩头的发丝滑落在下来。他汗湿的背脊上有触目的点点红痕,衬着柔和的线条和白皙的肌肤,独自妖艳。
  一只有力的手轻柔的拂开他背上冰凉的青丝。芸低下头在他赤裸的背上印下一个吻,微微辗转流连。
  “双真,我不会放手的。”
  双真没有应他,心里无力而茫然。
  不放也好。若放了,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压着、囚着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去恨;若芸真放了手,怕是他会克制不住自己脱轨的心,忍不住去想念,纠缠不清。
  毕竟他们不是凛和浅昔。不要说看到彼此的心意,他们连坦然对视都做不到。没有坚定,没有信任,没有付出。
  故而无所谓情爱。
  只是心依旧痛了。
  



                  交锋(三)



  风从不知名的方向涌过来,吹起地上的沙尘,灰暗的飞扬。
  双真不由自主的向希夷和奇然的方向挪了挪。奇然扶住希夷,紧张的走到双真身边。
  风炎看了双真一眼,重又盯着布阵的非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原本狼狈染上的鲜血此刻如同花一般动人,静悄悄的绽开。
  看来这次是托了双真的福。
  非遥对上风炎的眼,回敬似的也笑了。
  风炎,怎么说你这次也得欠我一回了。
  芸帝重新念动咒语,慢慢将力量积蓄起来,他的掌中悠悠的散出光芒。
  金色的丝线在黑衣人的牵扯下渐渐织成了网。
  晶莹华美,却是危险。
  忽然,一阵金光从非遥的所在地爆发出来,猛地向两边冲开,划出两道耀眼的弧线!
  黑衣人措手不及,只有几人反应及时的闪开,其余的都被震出了好一段距离,金网在一片混乱中瞬间支离破碎。
  风炎在下一刻已经抱住了双真向外飞去,奇然也带着希夷紧跟其侧。
  非遥高声叫道:“带他们走!”
  芸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看见黑暗中又冲出的两人时,才猛地回过神,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力量射向风炎的方向。
  风炎没有回头,任由及时到达他们身边的凛和浅昔对付。
  双真望过去,只见凛和浅昔拦住了芸。他有些不安,凛只是擅长用药,芸这方面也不弱,自然早早防了他,而浅昔也好不了多少,论力量,他们联手也不是芸的对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