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砂泪美人与权谋的较量:宫砂泪 作者:池灵筠(出书版手打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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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砂泪美人与权谋的较量:宫砂泪 作者:池灵筠(出书版手打完结)-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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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银凤柳眉一挑,狠狠道:〃凤印在手又如何?皇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皇上在的时候,你都形同虚设,难道你以为将来的日子还会更风光吗?大殓之后,新皇登基,本宫会赏你一个皇太后的名号。不过,你得给我滚出宫去,本宫再也不想看见你!〃
 
  李尚宫大惊,低声问:〃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司马银凤逼视上官嫃,阴诡地一笑,〃李尚宫,皇后整日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本宫觉得不如将她送去道观清修,在清净之地了此一生不失为一件幸事。〃说完,她回头吩咐殿外的侍卫,〃看住皇后,去把凤印找出来。〃
 
  片刻,上官嫃被几名侍卫团团围住。她惨淡一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寝殿被翻得一片狼藉,然后,凤印被送到长公主手上。她侧目睨着窗外的繁花,止不住泪流,它们开得那样绚烂又有何用?开到了尽头,不过零落成泥碾作尘,何曾在尘世中留下了丁点儿痕迹。
 
  大行皇帝停棺德阳宫,棺木内只摆着一套冕服。皇帝尸骨下落不明,不能入土为安,这是大褚开国以来最荒谬的大殓。
 
  斜阳照进寂寥的深殿,四处的帐幔皆是白茫茫一片,晦暗无光。灵柩前哭灵的妃嫔日渐少了,前几日那般摧人心肝的恸哭号啕不再,只是棺木边倚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落泪。她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唯有流尽一生的眼泪。
 
  颈上的掐痕由鲜艳变成了暗红,可每每对着镜子,她都会惊恐地想起他扭曲的容颜,然后噩梦缠身。
 
  元珊走过来,影子被斜阳拉得老长,躬身去扶上官嫃,一面低声说:〃新皇登基之后,我们就要出宫了。道观已经定下了,是李尚宫选的,在金陵城外二十里处的浮椿观,听说是个极美的地方。〃
 
  上官嫃精神恍惚着被搀起来,脚步凌乱地随着元珊走出灵堂。她要走了,离开这牢笼。她原以为自己要老死在这,其实她宁愿死在这。他从没喜欢过她,留住她只是有用而已。其实她早知道,司马棣哪里会付出真心,只有无尽的猜疑、提防和心机。可是在心灵深处总残存了那么一丝不甘,想要得到一份回应,终究是幻灭了。
 
  元珊依旧在她身边低声说着:〃如今局势诡谲,长公主掌权,査将军率二十万兵马已进驻金陵,査元帅在梁州以北设伏,以阻挡凉王大军。新皇登基,却不知哪家得天下。皇宫里凉王的耳目众多,若是被凉王把持了朝政,恐怕上官氏要遭殃了。但长公主胜算较多,到时清理凉王余孽必须要借助上官大人的势力,娘娘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不如先迁居道观,静观其变。〃
 
  上官嫃一怔,顿住脚步,迷茫地问:〃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元珊颔首答:〃戴公公。〃
 
  上官嫃回过神来继续朝前走着,放眼望去,殿阁森宇,数不尽的白玉台阶如天梯一般恢弘。司马轶性情懦弱,温和敦厚,登基之后恐怕会沦为他人的傀儡,长公主提防凉王是对的。只是这天下何时竟成了一家之天下?她苦笑一声,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抓紧了元珊的手,恍然道:〃我要去找安尚书。〃
 
  新月,夜幕漆黑,连星星也没有。清冷的书房里仅点了两盏灯,元珊守在门外,遣散了其余宫婢。
 
  上官嫃坐于书案前,憔悴而疲惫。安书芹一袭女官宫服之上披着白褂,手里拿着一把旧绢扇,她低眉垂目站在上官嫃面前,神色波澜不惊。
 
  上官嫃哑哑的声音忽轻忽重地念道:〃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安书芹手里一颤,视线落在自己的绢扇之上,温和道:〃皇后娘娘喜欢卑职的扇子?〃
 
  〃不,我不喜欢。〃上官嫃淡淡地望着她,慢慢启齿问,〃我想知道,将来你会站在哪一边?〃
 
  〃什么?〃安书芹反问。




第63节:第六章夜未央(2)

  上官嫃低语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亦非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安书芹长长呼了口气,莞尔一笑,〃我只有你这一个学生,而且你还是雨苓的女儿。在你身上我耗费了全部心血,如今你怀疑我?〃
 
  〃怀疑?安尚书名书芹,字鉴春,凉王司马琛,字万政。这扇子恐怕是你们的定情之物吧?〃说着,上官嫃夺步上前拽住安书芹的手臂猛地掀开衣袖,手臂上光滑无瑕。上官嫃定定地望着她道:〃我猜的,没想到你真的……失了节。〃
 
  安书芹一窒,屏息望着上官嫃。
 
  上官嫃松了手,有气无力道:〃安尚书,昔日你与凉王如何我不管,可如今形势急迫,长公主一手遮天,何须你这个尚书拟诏颁旨?只怕到时候被冠以结党营私的罪名,不如交出官印,就此辞官避世。〃半晌,她又补了句,〃我是为你好。〃
 
  安书芹不再答话,低眸静静伫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慢慢思量,我乏了。〃上官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跄了两步。
 
  安书芹忙上前扶住她,道:〃皇后珍重。〃上官嫃不解其意,疑惑地望着安书芹那双闪动的眼睛。
 
  忽然之间,元珊仓皇闯入,惊呼:〃娘娘,出事了!〃
 
  肃穆的夜空似乎有了光亮,淡淡的红,像火焰的余光。元珊扶着上官嫃,惊慌道:〃方才有小宫女往这边逃,说长公主已经被捉住了!皇宫里到处都是凉王的人!〃
 
  上官嫃连连摇头,惶惶道:〃不可能,査元帅明明在梁州坐镇……〃
 
  〃路,不是只有一条,更不会只有一种。〃安书芹侧头望着上官嫃,似是徐徐教导一般说,〃其实皇宫最致命的缺口在太液池。金陵的水路四通八达,不一定非要走梁州。宫里的河流更是奇妙,迂回曲折,几乎流经了每一处要害。只要有皇宫水路图,只消几百精兵花一日的工夫潜入皇宫足以掌控大局,何须千军万马?〃
 
  上官嫃忽然觉得呼吸紧窒,捂住胸口大口喘气。耳鸣头昏之中,似乎瞧见了那个常常游荡在太液池边的影子。他性情敦厚,却身手矫健,水性极好;他懦弱木讷,却敢冒犯皇后,为一亲芳泽不惜颜面;他痴痴看着她,说只想见她一面而已。想起那双晶亮、痴迷却会骗人的眼睛,上官嫃就像受了极大的羞辱一般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司马轶……〃
 
  安书芹翘首望着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夜空,平和地笑道:〃我们赢了。〃
 
  司马轶于灵柩前登基,为大行皇帝发丧,守丧百日。凉王司马琛控制了宫中局势,以新帝未及弱冠之年为由,自封为摄政王。上官敖被迫辞去宰相一职,告老还乡。尚书安书芹拟旨,长公主盖印,尊上官嫃为皇太后,迁居浮椿观清修。
 
  夜幕深沉,一颗颗星星正蹦出来,明亮的,却渐渐模糊掉了。
 
  腿悬在外边,低头看下去,晕眩无比。西风一阵缓一阵急,吹得她双眼发涩,就紧紧闭了起来。
 
  观星台足有十丈高,台底下的李尚宫早已吓昏了过去。谁也不敢上去,默默地仰视着那个裙裾飘扬的影子。
 
  静候已久的元珊提着风灯慢慢走近,唤道,〃娘娘,看够星星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上官嫃渐渐扭回头,柔顺地垂在两颊的青丝被风撩起,现出颈上一圈暗红的掐痕,与白皙的肌肤相比触目惊心。她脸色麻木,不咸不淡地念着那一句:〃他没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
 
  元珊一垂眸,清泪滴在风灯罩上,啪的一响,极其轻微,〃娘娘,长公主已经颁了旨,咱们明日就该出发了。〃
 
  观星台下碾过一阵銮驾的声响,夹杂着晃晃悠悠的铜铃声。一袭明黄身影从銮驾走下来,朝服上披挂着素白的孝衣。他一步步攀上观星台,面对她却并没有要说的话,只是担忧地望着她,一丝丝痛楚从心底沿着血液蔓延,彻底侵蚀了他的七经八脉。
 
  上官嫃慢慢站了起来,白衣飘飘,如鬼魅般朝他走近,直到贴在他面前,轻轻吐了四个字,〃乱臣贼子。〃
 
  他即便贵为九五之尊,也被她震得摇摇欲坠。那种熟悉的香气氤氲在四周,迷了他的眼睛。她同他擦肩而过,他亦只是轻轻辩驳了一声,〃问心无愧。〃




第64节:第六章夜未央(3)

  上官嫃置若罔闻,与元珊一并远走。这宫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令她眷恋的东西。她只当这些年做了场梦,梦醒后,孑然一身。
 
  浮椿观坐落在浮椿山顶,青石板铺就的石阶逐级而上,山涧泉水潺潺,林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清净的道观中,偶有两三个挑水打扫的小丫头来回忙碌。
 
  浮椿观最北边有一处单独隔开的小院落,银灰的身影拎着木桶进进出出,好不容易将水缸都注满了,终于吁了口气,一面用宽袖擦拭满额的汗。阁楼上忽然传来唤声,她仰头,尖尖的下颌一并扬了起来。阳光刺目,她便用一手挡在眼眉上方,大声问:〃娘娘叫我?〃
 
  阁楼的花窗内探出一张柔静的面孔,青丝高绾,束以道冠,冠后披着一方白纱,〃我总叫你不要干这些粗活,叫小丫头们做便是。〃
 
  元珊粲然笑道:〃反正我闲着,找点事情做也好。午膳快好了,我去催催。〃
 
  上官嫃微微抿唇,回到房中,一袭素白底子的道袍上以银线绣着整篇道德经,白玉般的面孔清凉无汗。她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尾指上新长出来的指甲呈粉色,晶莹光滑。大约是习惯了,她一整日抄书下来也不觉累,可一旦停下来无所事事,心中便压抑苦闷得无处发泄。
 
  上官嫃耳朵不好使,似乎听见有人唤她,隐隐约约,便走到窗边一看,院门边一个小丫头正朝她喊:〃上官娘娘,有位客人来探访!〃
 
  上官嫃狐疑,便下楼到门前问:〃什么客人?〃
 
  〃是一位军爷,说有要事来访。元珊姐姐不在,我便大胆通报娘娘一声。〃
 
  〃哦?〃上官嫃淡淡蹙眉,〃我在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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