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赖皮似地拉着她的手直晃悠，付昕讨好地笑着，“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反正在国外她也没少当电灯泡。”
抽出手，伍月直接拒绝，“不行，你乖啊，回去睡个午觉，晚上我过去找你。”
“在家做饭？”
伍月轻笑着地点头应着。
伍月到了约定的咖啡厅，刚进门就看到角落里小雅朝她招手，扬了扬手臂，走了过去。
小雅等她落座后开口问道：“我点了一壶伯爵茶，你看要什么点心？”
伍月将菜单合上，递给侍应生，“不用了，我刚吃过午饭。”
小雅朝她挤了挤眼睛，“跟班长？”
在他们确定了关系的第二天，付昕就在班级群里公布了这一消息，搞得伍月非常无奈。
点了点头，伍月给她的杯子里加了一些茶水，“你刚刚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什么事儿？”
脸上染上一丝绯红，小雅有些不好意思，“小五，我可能马上就要结婚了。”
伍月有些惊喜看着她，“是吗！你终于决定嫁给他了，恭喜恭喜啊！”
“其实我原本没这个打算的，可是……”小雅绕过桌子趴在伍月耳朵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怀孕了。”
伍月一愣，抓着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眼睛在她的小腹瞄了两下，“他怎么说？”
小雅的手轻轻护在小腹，一脸柔情，“上午刚刚才测出来，我还没告诉他，晚上回家给他个惊喜。”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伍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担忧又像是心疼。
“这可不是小事，你要慎重考虑，明天让他带你再去医院确诊一下，确实如此的话，是要赶紧结婚了，要不肚子显出来，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小雅笑眯眯地点着头，脸上有一种母性的光辉在闪耀。
晚上跟付昕一起吃饭的时候，伍月杵着筷子，盯着他左瞧瞧右瞅瞅，把付昕看得一头雾水。
甩了甩头发，付昕一副酷酷的表情，“看什么呢？是不是今天才发现我特别帅？”
出乎他的意料，伍月老老实实点了点头，“你说你这么个高富帅，怎么会没有爱慕者呢？还是其实有，我不知道。”
付昕一用力筷子直接戳进了嘴里，疼得他嘶嘶直吸气，看向伍月的眼神飘啊飘的忽闪不定，“什么爱慕者，你听谁说的？小雅吗？你别听那丫头胡说，她看见的那些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伍月帮他盛了一碗汤，“小雅什么都没跟我说。不过我很好奇她看到了什么？”
付昕的脸差点儿歪掉，“你阴我呢！”
“不说拉倒。”拍拍手，伍月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走了。”
“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说，我老实交代行了吧。”
伍月双手插兜站着没动。
拽了拽她的衣袖，付昕一脸讨好的笑容，“先坐下，你这样站着我有种小时候被我妈训的感觉。”
“说吧。”伍月依言坐下，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他。
这个姿势让对面的付昕想到了一个成语：不怒而威。
清了清嗓子，他老实交代，“是这样的，刚回国的时候我爸带我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几家的儿女年纪都差不多，大人们不免就想要撮合，吃完饭，我爸就让我跟一个女孩儿去看电影，你知道我爸那个人是不允许我有反对意见的，我就带着她去了国际影院，买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小雅和他男朋友，电影结束后我就把那女孩儿送回家了，后来都没有联系过，事情就是这样。”
伍月听完后，没有马上发表意见，眼观鼻鼻观心坐了一会儿，抬头看了过去，“好吧，信你了。”
“这就算过关了？”付昕有些不可置信。
“不然呢？”伍月耸耸肩起身开始收拾餐桌，显然已经不在意了。
付昕跟她在屁股后帮着忙。
“不过，你让小雅当心点他那个男朋友，我前两天应酬的时候在夜总会看到他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亲热的很，虽说可能是逢场作戏，不过那个程度也过了点儿。”
正在洗碗的伍月一愣，转过了脸，“什么程度？”
付昕想了一会儿，“差不多就是限制级的了。”
表情阴沉地站了一会儿，伍月麻利地收拾好厨房，解下围裙塞到付昕怀里，抬脚往外走，“我先走了，你看会儿电视，早点睡觉。”
付昕追了出去，“喂！我送你啊！”
“不用了，我有开车过来。走了！”
“到家打我电话啊！”他的话被伍月离开的关门声挡在了里面，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转身去了书房。
伍月从付昕家出来就一直打小雅的电话，却都是无法接通，直到她的车子快到小雅租房的公寓楼下，听筒里终于不再是忙音。
“小雅，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钟，然后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小雅在医院，麻烦你过来一下吧。”
Part64
伍月赶到医院时，小雅刚刚被注射了镇静剂，睡着了。
高级单人病房里只开着两盏床头灯，站在床边的男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堂堂，身型修长挺拔，在昏暗的灯光下，神色间有着疼惜和懊悔。
男人看到她，礼貌地点了点头，“你是伍月？”
伍月快步走到病床旁，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犀利，“怎么回事？”
“小雅流产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看了伍月一眼，他取过沙发上的外套穿在身上，遮住了白衬衫上刺眼的血红色。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转了身。
紧紧握着小雅没有扎针的手，伍月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因愤怒而起的颤抖，“她怀了你的孩子，现在流产了，人还昏迷着没醒，你就这样走了？！”
男人离开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什么话都没有说，开门离开了。
伍月紧紧攥着拳头，她发誓要不是小雅还在昏迷着，一定追出去将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暴揍一顿！
小雅一直沉沉地睡着，到半夜两点多的时候，突然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伍月刚刚想要叫醒她，就看她像只虾米一样整个身子紧紧地蜷在一起，嘴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伍月按了呼叫铃，值班医生过来后，一把掀开被窝，就看到她下半身的整个床单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病人下/体大出血，快！准备血浆，马上手术！”
医生冷静地安排着，同时转向伍月，“你是她朋友？”
伍月紧张地看着正在被注射药物的小雅，点点头。
“尽快通知的她的家人，手术可能会有风险。”
“她家是外地的，一时赶不过来。可以先做手术吗？”
医生沉思了片刻，“手术准备也需要一段时间，最好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实在不行，就只能你签字了。”
伍月点头应着，看着被扶上移动病床推往急救室的小雅，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通知过小雅的父母后，伍月呆呆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身上一阵一阵发冷，她不能理解下午还一脸幸福地跟自己谈论婚事的小姑娘，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就被送进了手术室，看着两扇合着的钢木门上亮起的红灯，觉得眼睛都被刺痛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护士从里面急急地朝她走了过来。
“病人动脉大出血，医院的血浆即将用完，需要输血，你赶快联系她的家人。”
“她是什么血型？”
“O型，RH阴性血。”
听完她的话，伍月呆住了。
这个血型她知道，是非常罕见的，好像整个T市只有五十多个人是这种血型。
而夏磊正是其中之一。
没有任何犹豫，伍月翻出手机拨了夏磊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小五？”夏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诧异。
“吵醒你了？”
“没，还没睡呢，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来趟附二院。”
“你怎么了？！”
伍月听到了砰地一声，心里跟着一颤，“不是我，是小雅，动手术需要输血，我记得你是O型，RH阴性血。”
一秒钟的停顿，夏磊柔和的声音传来，“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在等待夏磊的这段时间，伍月的心莫名地慢慢沉静下来，就好像这样的等待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那七年里，记不清有多少次她就像今天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就可以让自己感到满足而心安。
电话铃声响起时，伍月下意识地按了接听键。
“你到了吗？我下去接你？”
对方似乎是愣住了，顿了一顿才开口：“小五，你在等谁的电话？”
听出是付昕的声音，伍月怔了怔，声音里有种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失望，“没有谁，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
“睡不着，想你了，小雅怎么样了？”
略一停顿，伍月告诉了他实情。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还没等伍月开口，付昕就挂断了电话。
似乎是此刻，她才意识到付昕是自己男朋友，而在刚刚那么紧张害怕的时候，她居然都没有想到要打给他。
是自己不够爱他，还是比起另外一个人，缺少了那么一份信任和依赖？
夏磊是十分钟后赶到的，看着走廊尽头，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的男人，伍月觉得那个平静了很久的心湖随着他的靠近，慢慢有了波动。
而当夏磊的手掌带着她熟悉的温度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伍月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面前这张英挺帅气的脸庞与回忆中的完全重合，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她一把抱住了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身，头埋在他安稳的胸膛里，流下了今晚的第一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