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就是柯大夫,他脸上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紧跟着重重地“哼”了一声来显示自己的不满,脸上的鄙视的神色却更重了!
刘地主却反问寇彤:“怎么治不了呢?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门口有人安慰刘地主:“刘老爷您别着急,太太好人有好报,苍天有眼,一定会保佑太太平安无事的!”
“就是啊!刘老爷您千万不能急坏了!”
众人的安慰不过是隔靴挠痒,怎么能解决刘地主的燃眉之急呢?所以刘老爷反而跟着急了,焦虑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寇彤见刘地主焦急,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忙说道:“刘老爷,我知道有一个人,应该能治太太的病!”
“什么?”刘老爷一惊,好像没有听清楚。
“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治太太的病!”寇彤又重复了一遍。
刚才,寇彤说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可是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不知怎地,寇彤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一定医术十分高明!
她这句话众人都听见了!
柯大夫又是重重地一哼:“刚才旺根媳妇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怎么样呢!大家不是都看见了吗?”
刘地主脸上就显出不确定的神色来!
寇彤有些不高兴,但是随即一想,刘太太为人不错,而且现在患病,是非常时期,管他刘地主高兴不高兴呢!
“刘老爷,现在太太已经是这样,不如您让旺根婶跟我一起去请,若是能请来,就让他给太太看看。若是请不来,那就当我没说!”
“什么?”刘地主跳脚道:“请不来?怎么会请不来?我派人去请他也不来?”
寇彤眼睛一转:“人家是神医,寻常人家一般都请不来的!”
刘地主一听,这下真是相信了寇彤的话:“对,对,对,神医一般架子都比较大!”
然后他对旺根媳妇说:“旺根媳妇,快跟小寇大夫去请神医!”
“小寇大夫,你可一定要跟神医好好说话呀,务必要将神医请到家中来!”刘地主叮嘱道:“等太太病好了,我自然会重重地谢你!”
这个时候寇彤也不说话客套话,点了点头就跟旺根媳妇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13神医下山
顺着镇子中间的大道,一路往西,两个人顶着风雪来到小山坡下,又相互搀扶着上了小坡道。
寇彤的到来,让缓坡上的两人十分惊讶,子默嘀咕道:“下着雪,你还上山,真是阴魂不散!”
老者却若有所思地盯着旺根媳妇看了一眼,然后问寇彤是什么事情。
寇彤将来意说了一遍,然后说希望老者能去镇子上帮刘太太看病。
老者并没有问寇彤是怎么知道他会看病的,而是问道:“刘太太与你是何关系?”
“刘太太与我并无关系!”寇彤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与娘亲租的是刘家的房屋,刘太太宅心仁厚,我们母女拖欠房租的时候,并不曾为难我们,所以我十分感激。
我来请您,并不为我自己,为着刘地主见太太病了,十分着急,甚至还亲自以身试那些偏方给刘太太治病。至亲生病,刘老爷的做法令人动容,人皆有父母妻儿,我母亲生病之时,我也是这样着急。所以见刘地主,感同身受,便想一己之力帮助他。
而且刘太太是好人,经常帮助镇子上的穷人,前一段时间还施粥给镇子上的人!我想着,这样的好人,总要有好报才是!所以,想请您下山。”
老者望着寇彤,眼神闪了闪,好像十分赞赏:“你小小年纪,便知感激别人,可见你心底仁厚;能由人度己,由己推人,证明你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具备医者的济世之德;你经历苦难,还能保持仁善之心,十分难得!”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这些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实在难能可贵!”
站在他身后的子默听到这话,身子却像被雷击一样,定住不动了!只盯着寇彤若有所思!
老者站起来,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陈旧的花梨木手提式医药箱,边擦拭边说道:“老伙计,你也歇够了,以后还得你陪着我呀!”
那语气就像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十分感慨!
寇彤却听的明白,老者是准备下山了!
寇彤心中一喜,高高兴兴地施了一礼:“多谢老丈仗义执手!”
老者笑着说:“客套话不用多说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寇彤也不说其他的,率先推开门,顶着风雪走在前面。
旺根媳妇紧跟其后:“小寇大夫,那神医是答应救太太的命了吗?”
寇彤点点头:“是呀!”
她的话刚落音就看见子默跟着老者身披蓑衣出了门。
旺根媳妇这才相信寇彤说的话,她一只手撑着油布伞,另一只手放到嘴边哈了哈气,道:“真有你的,小寇大夫!”
寇彤笑而不语!
一行人很快来到刘地主家,旺根媳妇嗓门大,向来是人未到,声先至,她刚走到门口就撩高了嗓门:“老爷,老爷,小寇大夫把神医给请来了!”
寇彤听了,直想上去捂住她的嘴!她刚才顺口说了老者是神医,也是权宜之计,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跟旺根婶说清楚情况,也没有跟老丈说明原因,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就算她要解释也不及了!
刘地主听见了,直接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神医大人,终于把您给等来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太太啊!”
围在门口的人自觉或不自觉地闪开了一条通道,刘地主直接冲到老者面前。
周围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不外乎讨论神医什么的!
寇彤见了,更加不知所措了,刚才撒的那个谎,不知道老丈会不会怪罪!
就算老丈医术高明,也不见得就是神医啊!自己这样误导别人,若是那无良的柯大夫,一定会欢天喜地的应承了。可是,老丈并不是柯大夫那样的人,恐怕老丈会生气的!
寇彤心虚,不由朝老者望去,这一望,倒让寇彤愣住了!
老丈身上穿着玄色的粗布交衽直裰,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外面穿着墨色的粗布棉衣,须发皆白,咋一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者。
若不是他身上背着花梨木的药药箱,别人恐怕只会以为他是个普通的人!
可是,老者眼神清明,精神矍铄,十分健壮,虽然须发皆白,但也可以称得上是鹤发童颜了!
寇彤见过一些或贫穷或富有的老者,他们大多死气沉沉,眼中平静之中包涵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荒凉。
可是老丈与他见到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明明是垂暮之年,老丈却不是暮霭沉沉的,他的眼中包含着的是对别人的悲悯,与看透世事的大智慧。
在刘地主一口一个“神医”的称呼之下,他丝毫没有任何诧异,仿佛别人称呼他神医就是天经地义一般,仿佛他这些场景他已经司空见怪一样。他身边的子默,也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
寇彤的心,不由砰砰直跳,她有一个预感,自己歪打正着了,这个老者的的确确是个神医!
寇彤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由刘地主陪着进了内室。
寇彤站在门口,十分想知道结果。
而门口站着的众人,与寇彤一样,也都眼巴巴地望着屋内。可惜,一张绣喜鹊登枝的门帘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怎么样?刘太太的病严重吗?老丈能不能治好?
寇彤想着又啐了自己一口:老丈医术高明,什么样的病不能治?自己真是没用,只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有人说道:“出来了!”
寇彤闻声抬头,果然见刘地主笑呵呵地将老丈引到厅堂的官帽椅上坐下,然后十分高兴地说:“老神医,我家太太的病,你当真医得吗?”
“自然是真的!”老者回答的很是笃定。
“我家太太得的是什么个症候?”刘地主问道。
老者回答道:“不是大病,就是外感伤寒之症!”
寇彤愣住了!
刘地主也愣住了!
外面站着的众人都愣住了!
这个与柯大夫先前说的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柯大夫没有治好刘太太的病呢?莫非是柯大夫用错了药?或者是故意不用对的药,然后想让刘家花高价钱来给刘太太医治?
寇彤觉得柯大夫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便觉得柯大夫是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寇彤能想到,旁人自然也能想到。
大家不由自主地望向柯大夫,柯大夫脸上竟然显露出慌张的神色。
难道真的是柯大夫?
刘地主忙问道:“柯大夫也是这样说,为什么却治不好呢?”
说着他扬声喊道:“旺根媳妇,赶快把太太的剩下的药拿来给老神医看看!”
旺根媳妇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又像一阵风似得端着药罐子跑了进来。
她把药罐子放到老者面前的茶几上,刘地主忙道:“老神医,你给瞧瞧,是不是药有什么问题!若真是药有问题……哼哼!”
刘地主恶狠狠地拉长了声音,又意味深长地剜了柯大夫一眼,那含义不言而喻。
柯大夫见了,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老者拿起药罐子,寇彤忙站到老者身后,也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药材。
老者见寇彤如此,笑眯眯地说道:“丫头,你帮老夫看看,这里面有什么药材?”
寇彤看了老者一眼,看到他眼中的鼓励与信任,拿起药罐子嗅了嗅,她边闻边说道:“有大黄……嗯……厚朴、枳实,嗯……好像还有点芒硝的味道。”
然后她放下药罐子,看着老者说道:“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老者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赞赏道:“你说的非常对!”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药材的用量?”老者希冀地问道。
寇彤低头想了想,努力回忆刚才闻到的味道,然后摇了摇头:“我实不知!”
“不知?”老者眼中不见失望,反倒是十分疑惑:“这大承气汤专治外感伤寒,难道你从未听说过?”
大承气汤?是这些药材的方子名称吗?
寇彤再次摇头!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
寇彤心中却有些懊恼了!她看得出来,老者十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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