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少 - 四月与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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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十三少 - 四月与五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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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喜欢你,但你好像并不喜欢他。” 
世纭轻咳了一下,抿了抿嘴,有点不自在地说:“你说话一直是这么……直接吗?” 
“大概是吧。”她笑了,“不过后来我又觉得其实他并不可怜。” 
“?” 
“因为我喜欢上了他,终于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世纭看着眼前小小的蓝莓乳酪蛋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单恋一个人的心情是……”她顿了顿,“当然是会有一点苦涩,可是也有快乐,至少当我看到他笑的时候,就觉得这种快乐远远超过了一个人孤单时候的苦涩。” 
世纭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为她,还是为石树辰。 
“你一定知道,他就要走了吧?” 
“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觉得难过,反而松了口气……”她看着窗外,眼里闪烁着泪光。 
“……” 
“因为我想,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我就能忘记这段感情,忘记这种……苦并快乐着的滋味了吧。说不定我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他很爱我,我也会爱上他,然后我们会结婚,生小孩,然后把小孩带大……” 
“……” 
“你不觉得这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她转过头来看着世纭,嘴角的酒窝是浅浅的,苦涩的。 
世纭点点头:“很幸福。” 
“你心里有喜欢什么人吗?”她忽然问。 
“……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呢?” 
“……”世纭别过脸去,不敢看她,那对受过伤却还坚定的眼神,让人害怕。 
“对、对不起,”李若愚忽然低下头,有点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问这样的问题,实在太傻了……这就好像是问,石树辰为什么不喜欢我一样。” 
“……” 
“……” 
“不,”世纭终于开口,“不是的。” 
“?” 
“我并不觉得傻。” 
“……” 
“反而我觉得你很勇敢,非常勇敢。一个愿意坦率地表达自己的人,在我看来都很勇敢。” 
“……” 
“我跟石树辰……也许真的没有缘分吧,这跟我有没有喜欢什么人无关,”她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一直把他当作朋友而已,我想如果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接受他的感情,那对他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情愿不要开始。” 
“但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他不适合你呢,还是因为你总是想要完美的爱情?” 
“不,我没有这样想,相反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情,从来没有。” 
“那你究竟在等什么?”她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疑惑。 
世纭放下手中小小的银勺,靠在沙发背上,微笑着说:“那么你又在等什么呢?” 
“我……” 
“你只是在等自己死心是吧。” 
“……” 
“只是在等着也许有一天早晨醒来,能够说服自己,不再去想曾经执着着的某些东西,然后做一个普通的、快乐的女人,就像你刚才说的,找一个爱你的男人结婚、生小孩,把孩子抚养长大,走过平淡的一生。” 
“这样难道不好么……”李若愚喃喃地说。 
“很好,这样很好,”世纭看着她,好像自己也忽然明白了什么,“我也在等着这一天。” 
“……” 
“也许每个人都在等着这一天……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坚持自己心里的某些执着,直到那一天来临为止。” 
哦,世纭想,她从来不知道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当她真的听到自己这样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苦笑着,说不定,她也是一个收集糖果的人。   
“那么,”一周后的晚上,蒋柏烈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你打算给那位姓……石的先生一个怎样的答案呢?” 
诊室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墙壁上的挂壁式空调吹出阵阵暖风,也许因为使用期已经很久的关系,机械运转的声音有点大。 
世纭躺在皮椅上,一手撑着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哦不,”蒋柏烈给了一个很美式肥皂剧的耸肩,“人是极其复杂的生物,在本人没有做任何表态的情况下,我绝不会武断地去揣测她的意思。” 
    “……” 
“其实我蛮喜欢你的那种说法。”他的手指轻轻地拍打着啤酒罐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 
“就是,你对那个女生说的‘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种执着,在执着消失的那一天之前,我们都还默默地等待着’。” 
“你也赞同吗?” 
“赞同,当然赞同,”他举起双手摆了摆,“我觉得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吧。” 
“……”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 
“什么电影?” 
“你猜呢?”他又开始卖关子。 
“海上钢琴师?” 
“不。” 
“阿甘正传?” 
“不。” 
“……蜘蛛侠?”她不确定地、笑着看向他。 
“不是。” 
“那是什么?” 
蒋柏烈把腿搁在书桌上,一脸微笑地说:“Brokeback Mountain……” 
“……”世纭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你不觉得那样很贴切吗?当你说‘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种执着’的时候——” 
“——等等,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有什么关系,大致就是这样意思,总之当我听到你那样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心理医生的守则就是,当病人想要他闭嘴的时候他偏要说些直白的话,而当病人想要他说出心里面的想法的时候,他却顽固地开始卖关子吗?”她无奈。 
蒋柏烈歪着头想了想,点头说:“基本上,可以这么说——不过这只是守则之一。” 
“还有之二、之三?” 
“很多,事实上有很多,”他微笑着点头,或许因为喝过酒的关系,声音有点慵懒,“总之我们就是以把病人逼疯为最高守则。” 
世纭哈哈大笑起来,觉得他的说法很有趣。 
“那么,”他又说,“我现在可以说些直白的话吗?” 
世纭抓了抓头发,像是终于迎来了期中考试的学生,紧张地点了点头。 
“上次我有问过你,”他顿了顿,像是在想该如何接下去,“你跟你姐姐有没有可能爱上同一个男人,你的答案是否定的。” 
“嗯哼……” 
“那么,我再换一个问题。” 
“?” 
“如果你姐姐爱上了某个人,你也会对他有好感吗,还是会觉得很讨厌他?” 
世纭抿了抿嘴:“讨厌……一般不会。” 
“但你不是说你们喜欢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吗?” 
“可是那也并不代表我们会讨厌对方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哦……好吧,”蒋柏烈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像是承认自己的失误,“那么会有好感吗?” 
“好感我觉得也谈不上,就只是当作朋友吧,”她思考了一会儿,又说,“可能会是有亲切感的朋友,毕竟是自己姐妹喜欢的人。” 
“但还是会保持一定距离?” 
“会,”她点头,“会不假思索地保持距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 
“也许对你们来说,那只是自己的姐妹喜欢的一个人,但对那个人来说,你们却是很不普通的。” 
“不普通?”她看着他,像是还无法理解。 
“是啊,”他摊了摊手,“因为你们是双胞胎姐妹啊,如果他喜欢你们其中一个的话,说不定会对另外一个也很感兴趣——当然我想说的并不是那种兴趣,而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好奇。你难道不会好奇吗,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跟你喜欢的人如此相似的人存在?” 
“……”世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忽然没了勇气。 
就好像一个热衷于向电台节目打电话的听众,当终于接通的那一霎那,又手脚冰凉地挂上了电话。   
这一年的一月,只象征性地下了一点点雪,那些细小的雪花一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无论怎样也积不起来。 
世纭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捧着热咖啡,心想,上海还是不适合下雪,原本就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如果夹杂着雪,会让人觉得浑身都被冻住了一般。 
袁祖耘不知道去了哪里出差,所以尽管她的办公桌上已经垒了一堆文件,却还可以站在窗边悠闲地开小差。 
快到下班的时候,石树辰忽然打电话来约她吃饭,她没有犹豫,而是很果断地答应了。自从那个跟李若愚一起喝茶的下午之后,她忽然明白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关于石树辰、关于他们。 
她像是忽然明白了,有些事,是她不得不做的。 
她特地约在八点,因为这样她还有时间先回家一趟,去取一些她想要交给他的东西。 
八点差五分的时候,她踏进餐厅门口,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石树辰。 
“在正式点菜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石树辰把菜单递给她,很绅士地说,“刚才我已经忍不住先点了一份烤地瓜,而且全部吃完了。” 
“你是想说你刚才在路边买了一个烘山芋然后全部吃完了吗?” 
“好吧,我是这个意思。” 
两人相视而笑,忽然之间,世纭觉得原本隔在他们中间的那些似有若无的东西消失了。他们不再对彼此小心翼翼,反而多了一份坦然。 
点完菜,世纭把手里的纸袋递给石树辰:“里面是你的西装外套,丢在我家了,好几次都忘记拿回去。” 
石树辰愣了愣,然后微笑着接了过来,只是这个笑容里面,像是还夹杂着什么。 
他们又能海阔天空地聊着,尽管没有以前那样的无话不谈,却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顾忌。他们回忆了很多事,很多青葱岁月里一起做过的事,可笑也罢、可叹也罢,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很珍贵的记忆,即使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当说出来的时候能够得到共鸣,她觉得那就是一种快乐,最默契的快乐。 
世纭特地没有开车,是为了当晚餐结束的时候,石树辰可以送她,但是他却错愕地双手插袋,告诉她自己也没有开车,而是打算要搭她的车。 
他们站在飘着细雨的餐厅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载满了人的出租车,不禁再一次相视而笑,只是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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