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郎(宫廷帝攻,虐)作者:绿隐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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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郎(宫廷帝攻,虐)作者:绿隐疏楼-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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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子乔抽气道:“你们厂公呢?”
  段岫道:“今早便与谢将军出门去了。”
  朱虞一掌推开谢子乔:“谢子安?他们做甚么去了?”
  “打猎。”
  谢子乔已然听见朱虞的磨牙声,急忙脚底抹油,被朱虞一把扯住,厉声问道:“你弟弟何时与尧飞卿如此熟稔了?”
  谢子乔急道:“哪里就熟稔,子安是敬重尧厂公,时刻念着与他切磋是了。”
  朱虞瞪他:“你可见往日里,尧飞卿跟哪个走得如此近过?”
  谢子乔却正色道:“圣上,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真的另有隐情,这却得怨了您。”
  朱虞伸手想揍他,想想却不无道理,堪堪地收了手。那厮谢子乔却偷空,笑嘻嘻去逗段岫,问他是否人如其名,段岫本是个内向羞涩的孩子,被他逗得满脸通红,窘迫至极。朱虞抬手一记勾拳,那厮便哀号一声,随风逝去。
  
  冬日的围场白银遍地,尧飞卿骑了匹白马,却是一身黑衣,在雪中极为显眼。他本无心来打猎,只是大清早刚开了房门,便见门框上倒吊着一个人影,谢子安两腿勾着横梁,朗笑道:“尧大人,打猎去!”
  尧飞卿视而不见,该忙甚忙甚。谢子安影子似的跟着,嘴里叽叽咕咕,反复只一句话:“尧大人,打猎去!”
  终于,尧飞卿站在茅厕门口,背对着紧跟过来的谢子安,牙缝里挤出话道:“我跟你去,你且等在门外!”
  草场无垠,团团灌木覆雪,天高地远,好一片清高辽阔。谢子安俊脸笑靥,尧飞卿却蹙眉冷声:“说罢,打什么?”
  谢子安从马背上摸出一个竹笼:“兔子。”言毕将其放生,那白兔头顶一小撮黑毛,蹦跳着蹿远。
  尧飞卿道:“就这一只?”
  谢子安笑道:“对,咱俩争这一只,谁先得手谁赢。不过说好了,只可活捉,若是不慎弄死了它,那人就算输。”
  尧飞卿拧眉:“好。”
  谢子安咧嘴而笑,一声高喝,已策马追去。尧飞卿紧随其后,论御射之术,除了朱虞,还未见有人胜他一筹。不消多时两人便并驾齐驱,那只雪兔在前飞蹿,尧飞卿伺机侧倾身子,腾出手来去抓那对兔耳,眼看便要得手,忽而耳边风声大乱,尧飞卿收手闪身,谢子安的脚尖便贴着他脸颊倏忽掠过。
  尧飞卿道:“你做什么?”
  谢子安坏坏笑道:“自然是跟你争。”
  尧飞卿鼻腔哼气:“你却以为能争得过我么?”言毕足尖轻点马镫,身子便飘忽而起,直直往谢子安身上奔去。谢子安举手接招,也飞身而起,两人弃了马匹,以脚代步,比划间还要追寻雪兔,一时衣裾乱飞,白雪四散,堪堪是一幅激烈而惊艳的景象。
  谢子安又犯了老毛病,为了摘去他面具,生生地挨了他一掌。不过他身手到底不及尧飞卿,最终结果,还是谢子安被尧飞卿踩在脚下,头顶着那只敦肥的雪兔咻咻喘气。
  尧飞卿道:“你是必输的,还偏要来比甚么比。把那个还给我。”
  谢子安抱了面具不撒手:“总戴着这个作甚。”
  尧飞卿使力踩他:“还给我。”
  “尧大人!”谢子安却突然生了气,正色道:“尧大人,不过是脸上刺了个字,至于一辈子都禁锢自己么?自个儿都看轻了自个儿,还能指望别人对你如何?
  尧飞卿瞪了双眸,飞手将短刀架上他脖颈:“你想死?”
  谢子安气得脸颊微红:“你想要尊严,便得去争!刚刚跟我争兔子的那股劲儿却到哪里去了?圣上对你不好,你却试图反抗过他一次么?若是你不逃避不懦弱,怕是也不见得会如此!”
  尧飞卿微讥道:“你以为你懂得很多么?小孩,你自小被家中的大树庇护惯了,却哪里知晓这其中的险恶?”
  谢子安道:“我虽涉世未深,但自小父相便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缺什么都不可缺了尊严!”
  尧飞卿沉默。
  谢子安手上使力,将面具在怀中捏成碎片,朗声道:“尧大人,你若认为你赢过我,便先面对自己,赢过自己再说!”
  尧飞卿低头看他,久久无话,却是慢慢收了短刀,这一次,连滴血丝都没划出来。
  
  两人御马回宫,谢子安有说有笑,尧飞卿冷眼倾听,一热一冷,却皆是难得的兴致。只是走到一处墙根时,听得有人哭号哀泣之声,循声望去,竟是有个小太监正遭杖责。
  尧飞卿认得那是才分到御膳房一日的小吴子,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却不知何故被罚。谢子安过去打听,方知是小吴子呈了冰糖银耳粥给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云食用,而冯云肥头大耳,太医嘱咐他吃不得甜食,小吴子因此开罪了他,要挨四十杖。
  却说这个冯云心狠手辣。当年,尧飞卿入宫不久便遭圣上厌弃,一时落魄窘困,手头并无几个闲钱,因给不起“孝敬”,受尽了冯云暗算排挤。
  谢子安眼看着尧飞卿的手搭上短刀,忙按住他手道:“尧大人,使不得。”
  “那样的畜生,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能杀,你又岂能容忍他活到而今。切莫一时冲动,闯下大祸。”谢子安低低劝解,他深知司礼监掌印太监拥有怎样的权势,若是一招扳不倒他,怕是转眼便要被他剥了皮去。
  尧飞卿拧眉:“就这样听凭他胡作非为?”
  谢子安沉吟,忽而眉开眼笑:“我有主意,一定能解解气。”
  尧飞卿正待要问,那厮却故弄玄虚,挤眉弄眼,拉着他手便往司礼监奔去。尧飞卿想挣脱他手,见他兴高采烈,也不忍扫了兴,便由他去了。
  两人来到司礼监,谢子安以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噤声。那脑满肠肥的冯云正躺在罗汉床上打盹,鼾声阵阵,油光满面。四周空无一人,这却是死胖子的怪癖,周围若站了人侍候,他倒担惊受怕得难以入睡。两人悄悄溜到床边,尧飞卿瞥了眼谢子安,大抵是问他到底要作甚。
  谢子安眨眼,四处瞟瞟,伸手取过花盆边放着的剪刀,坏坏一笑,凑到冯云脑边,对着那把稀疏的头发,咔嚓就是一剪。
  那死胖子还在酣睡,脑袋却是秃了一角,愈发显得肥胖滑稽。谢子安将剪刀递给尧飞卿,笑嘻嘻撺掇他下手。
  尧飞卿握了剪刀,犹疑片刻,也凑过去,剪下另一边的稀发。
  落剪之前,他还不屑于这小孩游戏般的复仇。只是看那脑袋渐渐斑驳秃兀,心下却顿生一股兴趣,咔嚓咔嚓几声,竟是越剪越有兴致。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复仇计划,却因谢子安忍不住狂笑而东窗事发。冯云捂着炸了毛的脑壳儿,冲着围上来的侍卫尖叫:“给我将他们抓起来,快抓起来!”
  他不认得尧飞卿,先前尧飞卿总戴着面具,鲜少有人见过他真容。而谢子安他本是认得的,却因睡花了眼,一时看不清,误以为是刺客,也就毫不留情。那帮侍卫持剑,将尧飞卿与谢子安团团围起,尧飞卿狠狠瞪了他一眼,谢子安委屈道:“我哪里就是故意的了……”
  尧飞卿道:“先前跟你争兔子,我现在可没力气打架了。”
  谢子安笑道:“那咱们就逃!”
  尧飞卿气道:“我都没了力气,怎还逃得出去?”
  谢子安怔怔,旋即勾唇,贴身过去。尧飞卿还未及反应,那厮已一把搂住他腰,脚下回旋,带着他一起旋转飞升,只瞬间,两人冲出重围,惊鸿般掠过人群,奔向远处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一章看得俺想睡觉……呼……
下午二更……呼……捂脸……(喂你睡觉便睡觉捂脸作甚啊)




第十章

  谢子安轻功了得,抱着尧飞卿一路飞檐走壁,到东厂门口时方才停下,竟是没有一人追得上来。那厮将人放下,扑在墙上吁吁直喘,尧飞卿却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一番:“你小子倒也有点底子。”
  谢子安断断续续笑道:“原来尧大人也会夸奖人的。”
  尧飞卿忍不住打击他:“徒手尚可,兵器却不甚擅长。”
  谢子安拱手朗笑:“还烦请尧大人指点!”
  尧飞卿本懒得蹚这趟浑水,转念一想,这人的亲爹乃是当朝太傅,权倾天下之人,怕也是不好得罪,只应付似的点点头,那厮却扑通一身跪地:“师父!”
  尧飞卿蹙眉:“谁就成了你师父了?”
  “师父,往后子安时常来师父这里求教,一定要变成师父这样的高手!”谢子安抬头,满目的憧憬崇敬。
  尧飞卿顿感头大,想想他爹,又想想他在谢家的地位,便也只得屈尊受命,挥挥手叫他暂且回去。谢子安小鹿似的蹦跳着远去,尧飞卿倚在门框看他背影,仿佛看见几年前的自己个儿,凝望许久,终是转身,一声长叹。
  却不知谢子安强撑到拐角处,躲在墙根独自傻笑许久,兴奋得脸也红了。
  
  这日突降瑞雪,白絮纷飞缠绵,洋洋洒洒天地间。算算日子,竟也快到春节了。春节少不了祭祖进香,修缮庙宇的计划便提到朝堂上来。这本是工部的分内事,朱虞自然将这笔银子拨给工部,却不料谢微之谢太傅半路杀出,说是自个儿神志渐昏,愿在醒时为吾皇万岁献力,办妥这修缮工作。
  谢微之乃是当朝阁老,先王的托孤大臣,说话分量自是不同,纵使不合通例,朱虞考虑片刻,却是答应了的。工部那边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谢微之是当朝宰相,还是工部侍郎的亲爹,若有微词,倒还不合适了。于是修缮所需的一大笔雪花银,便统统交给谢微之去拨给发放。
  几日之后,一份东厂揭帖送到乾清宫。朱虞识得是尧飞卿的笔记,细长流畅的行书。他看过便将其扔进火盆,一旁的小太监问:“圣上,如何给尧厂公回复?”
  朱虞在火边烤手,漫不经心道:“这事朕不好插手,叫他斟酌着办便是。”
  
  翌日朱虞从延春宫出来,卢贵妃玉簪琼配,小心翼翼在旁侧跟着,刚刚将人送至门口,便见寒光一闪,一个蒙面之人飞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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