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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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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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迹苍劲有力。 
  也许是宁舒亲笔。 
  不禁感叹,这个人若想得到什么,就会很用心思,事事都想得周到。 
  林信说他不容易对付,看来是真的。 
  我换上那套衣服,再装上假胡须,合纸条上的指点,贴起来很简单方便。对镜一看,顿时对自己可以隐没在赌场人群中大有信心。 
  可笑的是,心里却明白,这一程,其实是送羊入虎口。 
  我不在乎羊,我只在乎虎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出到洗手间门外,两个保镖已经不见踪影,估计已经被宁舒安排进来的人给弄走了。 
  不能怪保镖们能力不足,猝不及防,里应外合,输了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穿着蓝衬衣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笑着说,「君悦少爷,宁老板派我来接你。车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他把手一摆,做个请的手势。 
  我早就决意此行,这时却禁不住怯了一下,脚下仿佛长了钉子?挪不动脚。 
  宁舒是否可以信任,他究竟会不会放过安燃,这些,我都不能确定。 
  一步踏出,惟一可以确定的,只有我,从此再不是只属于安燃的君悦。 
  不管安燃最终是否平安,我想,他都不会要我了。 
  恍惚间,过去一幕掠过眼前。 
  我仿佛还听得到自己的哭叫,对着安燃哭喊,「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安燃抱着我,说,「你不可以不要。」 
  他说,「我只能是你的。」 
  我回忆着,眼角有点湿润。 
  奇怪自己竟能把那一个片断记得如此清晰,给我纸和笔,甚至能画出来,一笔一画,栩栩如生。 
  那蓝衬衣的男人见我不动,也不催促,矜持地看看手表,说,「宁老板吩咐了,要是君悦少爷忽然不想动身,就算了,不要紧的。」 
  我苦笑,「宁老板倒是很体贴。」 
  挪了脚。 
  跟着他,像普通客人一样,穿过走廊,从扶手电梯下到大堂,再到停车场, 
  车已经准备好了,半新的银色宝马,和我身上的衣服一样,不会引人注意。 
  坐上车,好比进了囚笼,我知道自己看似客人,其实不过是个交换的货品。短短时间内,阿旗应该还在忙于工作,没有发现我的失踪,轿车顺利地离开了娱乐中心,开上一条我不熟悉的路。 
  夜幕已经降临。 
  我从车窗看出去,看不到那些美丽的街灯。 
  它们在另一头,通往家的方向,通往有安燃的地方。 
  一缕凄凉,轻如飞烟。 
  蓝衬衣坐在驾驶座上,不时从倒后镜偷看我一举一动。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我本以为是他的,仔细一听,才发现声音来自自己的口袋。 
  那是和衣服一起放在洗手间的超薄手机,款式很漂亮,可能是极新的款式。 
  我拿起来,听见宁舒的声音,「出来了?」 
  「是。」 
  「在车上?」 
  「是。」我问,「要和你的人说话吗?」 
  「不用。」 
  此刻,不知宁舒在话筒另一边,脸上是什么表情。 
  至少会有点惬意。 
  他沉默了一下,说,「君悦,我知道你并不希望事情这样发展。」 
  我说,「目前发展的确不如人意,否则我也不用把希望全放在宁老板身上。」 
  宁舒大笑,「我知道你的小脑子在想什么。你是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英雄,我是仗势欺人的恶霸,对不对?」 
  「不敢。我只是在想,今晚过后,宁老板会在安燃面前多么意气风发。」我冷冷说,「不过,安燃不会在意的。」 
  我说,「我很了解安燃,他对不在意的东西,向来感觉很淡。宁老板,他很可能连脸色都不会稍变。」 
  宁舒发出他独有的豪爽的大笑,对我说,「君悦,你真应该听听自己说这话的口气,活生生的正话反说,你恨不得安燃嫉妒到发狂。」 
  他笑了好一阵,好像这事很有趣。 
  「太爱一个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末了,宁舒不再笑,沉声说,「别怕,君悦。等你来了,我会帮你。我会把安燃留在你身上的,一点一点抹走。」 
  他说,「我做事,向来很有耐性。」 
  笃定的语气。 
  「你会变成只属于宁舒的何君悦。」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一个字,就像一块无菱角的巨大的石头,压在你心上,一块一块,往上迭,不出血,可是喘不过气。 
  宁舒挂了电话,我脊背还在发寒。 
  半晌,我对开车的蓝衬衣说,「开开窗,我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应该听清楚了,可偏偏装作没听见,依旧开他的轿车。 
  我索性自己去按车窗控制钮,发现根本无用,再拉车门把手,纹丝不动。 
  大概所有的自动控制权限,都锁定在驾驶座那边。 
  这时,蓝衬衣才不疾不徐地抬眼看看倒后镜中的我,说,「君悦少爷,很快就到了,等一下你就可以下车疏松。」 
  我不满,「停车。」 
  倒后镜中,清楚地看见他嘴角逸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那嘲讽我不自量力的笑意,迅速消去。 
  我说,「宁老板不是有话,如果我不愿动身,可以不去吗?」 
  「是的,」他说,「在娱乐中心时,君悦少爷如果不愿意,宁老板叫我不要勉强。」 
  言下之意,傻子也明白。 
  出了娱乐中心?何君悦就只能任人宰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慌张,本应如此,宁舒若这时还给我机会反悔,那才真的叫人想不通。 
  只是想不到宁舒一通电话,可以令原来准备接受现实的我,变得如此不安。 
  车窗外夜色越来越沉,人烟稀少,看起来已不像在市区。 
  我故作从荣,问,「宁舒的别墅到底在哪?怎么还不到?」 
  蓝衬衣说,「机场。」 
  我一惊,「怎么是机场?」 
  他说,「宁老板的吩咐,就是机场。」 
  我僵硬了。 
  这哪里是什么今晚单独见一次面? 
  宁舒要的,从来不是一夜缠绵。 
  我拿起手机,指头在上面凌乱地点拨,找到刚刚的来电显示,拨通电话。 
  电话通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车窗外面漆黑一片,不时有远处一点灯光极速倒退着掠过,我隐约觉得车在加速。 
  心跳得比车速还快。 
  「停车!」我探身过去,伸手掰他控制方向盘的手。 
  我不要!我后悔了! 
  也许何君悦身上永远都缺乏牺牲的毅力,也许那些什么为了安燃,可以牺牲一切的诺言,都是假的。 
  我根本不堪重负。 
  「停车!停车!」我竭力想从后座挤过去,逼蓝衬衣停车。 
  我可以不要这躯壳,但我,不能忍受安燃被抹去。 
  从我的身上,被宁舒,把安燃抹去。 
  我知道,假如我落入宁舒之手,他会做到。 
  怎么可以想象,何君悦,不再一心一意地,只爱安燃? 
  「住手,君悦少爷,这样很危险。」 
  「我要停车!」 
  蓝衬衣被我从后面探来的手抓得发狠,猛地一抬肘。 
  这一后肘是恶意而为,力气极大,撞在颈上大动脉旁,若不是当时轿车晃了晃影响他的动作,我可能巳被击晕了。 
  不过仅是如此,我也一阵头晕眼花。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腾出另一手,狠狠往后一推,把我推得跌坐在座椅上,再按下按钮,升起隔开前后座的防弹玻璃。 
  这人,显然是宁舒门下好手。 
  这车,也显然经过一番精心改装。 
  我抓车门,擂玻璃,在这狭小的囚室中努力挣扎。 
  徒劳无功。 
  「放松点,就快到了。」蓝衬衣通过车里的扩音器对我说。 
  我吃了一惊,从车窗看出主,前方黑沉沉的夜幕下凸显一片光芒,光芒萦绕着圆形的建筑物,这样低矮巨大的建筑,很有点像小型机场。 
  来不及了。 
  我隐约感到,只要一上飞机,就是我和安燃的永别。 
  更急得几乎晕死过去。 
  焦切之中,触到脚下一个硬物,我捡上来,原来是刚才丢到一边的手机。脑中灵光一闪,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轿车离那建筑物越来越近,我拿起电话,匆忙拨打安燃的电话。 
  号码拨出,电话却没通。 
  滴!滴! 
  手机发出异常的错误警告声。我拿到眼下一看,屏幕上出现两行字。 
  非本机指定号码,限制拨出。 
  解锁请输入限制密码。 
  宁舒! 
  我又恨又恼,把手机哐地砸在玻璃上。防弹玻璃没有被打碎,相反,由于砸的力道过大,手机撞在玻璃上反弹回来,砸得我眼角一阵生疼。 
  正想举手揉痛处,骤然一投不可抵挡的惯性力冲来,带着我滚落到车厢一角。 
  连续的好几次冲撞,一次比一次剧烈。 
  额头和膝盖不断磕碰到车内硬处,全身作疼。 
  好一会,我意识到,有其它人在阻拦轿车,也许是故意侧撞! 
  我精神一振,在左右摇晃的车身中勉强爬起来,观察情况。 
  蓝衬衣表情紧张,似乎无暇理会我,双手紧紧把在方向盘上。 
  车窗外果然有其它轿车靠近,而且带着敌意,意图左右包抄,逼我所在的轿车停下来。 
  我集中目力,努力看了片刻,对着窗外大叫起来,「林信!林信!我在这!」 
  隔音的狭小车厢,叫声震得自己耳膜隐隐发痛。 
  我却压抑不住自己得救似的兴奋,用劲了力气对着林信打手势。 
  林信在这边,那另一边的,应该是阿旗了。 
  三辆车都在比拼速度。 
  这部看起来半新的普通宝马,不知装了什么要命的引擎,开起来马力十足,以林信从小到大的疯狂飚车技术,和阿旗两车连手,似乎也无法立即截停这车。 
  只能感叹宁舒那边,真的有几个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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